「我跟他分手了,他背著我跟羅羽上床。」于弦萍不提成泰,她反倒還忘了這個人的存在。
最近她的生活全讓凡恩給佔滿了。
「分得好!你不必為那種男人難過了。」于弦萍要替于弦歌在台灣這頭放鞭炮慶賀。
「我不是因為他難過,是因為……另一個人。」于弦歌的指尖輕踫上自己的唇,想起今天那個吻,眼角有些濕潤。
原來……原來凡恩不如她想像中的遲鈍和天真,原來……他也是……
「那一個人?」
「凡恩……」于弦歌輕喚著凡恩的名,感覺陣陣酸澀和不知名的情潮往她心頭襲來。
道歉!對!她得道歉!于弦歌滿腦子都是對凡恩的歉意,卻苦思不得解決之道。
「凡恩是誰?」這個名字很陌生,也很神秘。于弦萍的精神全來,為探知這個人的八卦而急問。
「凡恩是我們總裁的兒子,我奉命得帶他回公司上班。」于弦歌重呼口氣,想著凡恩冰冷的怒顏,心一顫。
但是她該怎麼道歉呢?
「堂姐……」于弦萍听出堂姐聲音的怪異。「你跟那個凡恩進展到哪里了?」
難得听見向來明快果決的于弦歌會有如此的表現,她在遲疑,而且猶豫著不知如何是好。
打電話給他嗎?要是這麼打過去,凡恩搞不好會認為她是因為同情他才會想道歉,她不知道凡恩會不會這麼想,但若是她,她就會。
將心比心,她縱使再想打電話道歉,也沒勁了。
「怎麼辦?該怎麼辦才好呢?」
「什麼怎麼辦才好?」于弦萍一頭霧水的問。
「小萍,我再跟你聯絡,再見。」切斷通話,留下一堆問號給遠在電話另一頭的堂妹,于弦歌吃下醫生開的藥,帶著煩惱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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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個大晴天。
凡恩皺起眉,盯著蔚藍的天空,那無雲散布的藍天,看了就想扁!
「有夠熱。」工頭站在他身邊,與他一同看著同樣的方向,一邊拿下安全帽抹去額頭的汗水,「我說凡恩啊!那位小姐怎麼沒來呢?」
「她受傷了。」凡恩不自覺的往後看一下,沒看到記憶中那熟悉的人影,微皺眉,又回頭看著天空。「所以不能來?」
幾天沒見她,心頭竟有些空空蕩蕩的,總是在不經意的回首中尋著于弦歌的身影,卻在屢尋不見時想起自己與她大吵一架的事實。
而心,隨著這每一次的覺察,愈顯空虛,沒見著于弦歌,就像他沒得睡一般的令人掛心。
「哦……那她的情況如何?」也好些天了,還沒好嗎?
「我不知道。」凡恩自那天跟她吵完架就沒她的消息了。
不知道她有沒有去給醫生復診,不知道她有沒有按時吃藥,不知道她的情形如何……
他心煩意亂的吁口氣,他不該吻她的,為了那個吻,他煩了好些天,連在睡夢中,都緊緊纏倦。
他驚恐的發現……他不只想吻于弦歌,還想吞了她,佔有她每一寸肌膚,所有平息的感官全因那一吻而蘇醒。
他想要她,這個念頭存在已久,久到他沒有知覺的念頭。
這不是好事,這是一件難事,一件嚴重打亂他心湖的難事。
莫名其妙的煩躁困擾著他,讓他沒有一刻安寧。
「喂!」工頭突然用手肘頂頂凡恩,不懷好意的笑出聲來。
「怎麼了?」凡恩看著工頭。
「那邊。」工頭示意他看另一個方向。
凡恩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于弦歌站在工地口,身後的計程車正要離開,揚起煙塵,將她的身影朦朧化。
凡恩呆呆的看著她,很清楚明白的知道此刻竄動全身的激流是為誰而發,從沒一刻像現在,他多希望于弦歌不要出現在他面前。
他該死的想撲倒她!
「說曹操,曹操到。」工頭奸笑兩聲,走開,讓他們兩人好好的獨處。
凡恩站在原地等著于弦歌走近,她每走近一步,他的心沒來由的就漏跳一拍,漸漸地,她在離自己一步之遙的地方站定,兩人相視,于弦歌別扭不已的輕咳兩聲。
「我是來拿車和文件的。」于弦歌雙手環抱胸前,借以安定不安分狂跳的心,戴著墨鏡的容顏正好掩去她大半的表情。
凡恩盯著她出神,直到她在他眼前揮揮手,輕喚出聲︰「凡恩?」
「啊?」凡恩回過神來,視焦凝聚,藍眸只看得見于弦歌,剎那間,他有些恍惚。
「你還好吧?」被日頭曬暈了嗎?于弦歌沒有注意到她的口吻有著不該有的親密問道。
「嗯,我們進辦公室說吧。」凡恩刻意忽視內心因于弦歌的出現而起伏的變化,一如往常的帶她進辦公室。
冷氣的涼風徐徐而來,解了于弦歌不少因氣候過度良好而引發的躁熱。
為她端來一杯咖啡,凡恩找出她留在這兒的文件置于辦公桌上。「你點點看,有沒有少。」
「嗯。」偷偷瞄眼凡恩,于弦歌有些失望的空出手來翻點文件,意外地發現那些文件中有關于技術層面的部分都被圈畫過重點和批閱。
她抬頭看著坐在對面,來回檢視設計圖的凡恩,直覺告訴她︰他是犯人。
他既然肯替她看文件,那是不是代表他開始松動他那頑固的念頭,肯跟她回去林克了?
這個該令她開心的消息,現在卻引不起她絲毫的愉悅。
她發現自己愈認識凡恩,就愈不知該不該捉他回林克當副總裁。
于弦歌發現一個致命點——凡恩和她在某些地方十分相似,她能設身處地得知凡恩的想法,但就因她能理解凡恩的想法,使得這份任務格外的復雜。
「那張設計圖都快被你們畫爛了。」她言不由衷的打開話問子。
打從她認識凡恩以來,他天天拿著那疊設計圖,時時在修改,好好的一張圖,不出幾日就被畫到不成圖形。
「因為電路配線的問題,讓工程延誤了好些天,原本明天就可以完工的。」
這幢房子是向湛雲日後五十年——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會住的房子,他們得讓這幢房子在未來五十年內不會出現除了天災之外的大問題。
「這是很大的問題嗎?」于弦歌盯著那張攤開的設計圖,上頭密密麻麻的符號和圖形令她頭昏眼花。
「嗯,萬一配線弄不好,很容易造成火災或是用電不良的情形。」凡恩意識到什麼似的抬起頭,別有深意的盯著她。
「做什麼這麼看我?」于弦歌皺起眉頭,回視。
凡恩牽動唇角,笑了,飄蕩著火花的藍眸看著她,聲音緊繃的問︰「你的情況還好吧?還會惡心想吐或是頭昏嗎?」
沒有說出口的想法是︰對他而言,于弦歌就像是沒有配置安裝好的電線,隨時會撩動他的心湖。
只消一個眼神,他便備受影響……這是像Sunny和水水影響阿向和阿濟的那種情感嗎?
是嗎?是嗎?善于避開問題的他,陷在一個月兌不開身的泥沼中。
「不會,我好了。」于弦歌因他關心的詢問而放柔眼眸,緊繃的容顏也跟著放柔。「我真的好了。」
她再三保證,只為讓凡恩安心。
爭吵後再見面,他們都刻意忽略那天的瘩疙,極力想修補新關系。
「有去給醫生復診嗎?」凡恩可沒忘記醫生的交代。
「好了為什麼還要去看醫生?」于弦歌此話一出,即漏口風。
「笨蛋。」凡恩蹙眉罵道︰「你以為你是醫生嗎?自己說了算嗎?」
「我又沒有感覺到任何不適。」又來了,他又像罵小孩一樣罵她了!「我的身體只有我自己最了解。」
于弦歌翻翻白眼,怎麼凡恩一提到她頭上的傷,就變成嘮叨的老婆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