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回去。」
事實上,他很想留昀樵下來過夜,他實在不太相信昀樵跟他是心意相通的。也許是因習于看透一切的他,在面對昀樵時沒了這種優勢,而昀樵又采取保持距離的態度,加上他們倆之間一直是他主動,是以雷會有這樣的恐懼。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萬一你出門,又發生意外怎麼辦?」昀樵打趣,牽著雷的手直到門口,似乎看出了雷的疑懼,她拉下他的頸子送上一吻。「別一副身在夢里的表情,我會心疼的。」
雷心里縱有再多的疑慮也消弭了。
他戀戀不舍的擁住昀樵,想她多留片刻,但為了她隔天早上的精神著想,只有放她離開。「BYE!」
「打電話給我吧!」昀樵的眸光不宵離開雷,微笑道︰「晚安。」
「晚安。」他站在門口直到再看不見昀樵的車子為止。
他回到屋內,滿心的喜悅頭一個想分享的竟然是他冷落已久的家人,不假思索的,他按下熟悉的號碼,「喂?媽,是我……」
當身著湖水綠毛衣和牛仔褲,外套咖啡色短風衣,肩掮個旅行袋,正在戴耳環的昀樵下樓時,樓下客廳的清揚見狀馬上故意嘆口氣。
「老四,又跟誰出游啊?」
「除了雷還有誰?」昀樵先走到廚房倒杯牛女乃遞給清逸,才回答。
「二姊,你跟雷現在怎麼樣了?」清逸輕啜著牛女乃笑問,其實不問也知道她和雷現在正在熱戀。
但是一個星期七天當中的上班時間很少會看到雷出現在昀樵的辦公室或者他們家。
清逸目前充任昀樵的秘書,所以她很清楚,雷和昀樵從周一到過五約會的次數幾乎是零,若有,也是討論那件合作案的後續事宜,雷還打算過幾天回德國。
起先她有點擔心雷和昀樵是否出了什麼問題。結果,昀樵的周末和過日假期全讓雷無限期的預約了,他們談戀愛竟然還能這麼理智,工作和約會分得清清楚楚,真不容易。
「很好啊!他等一下要來接我出去。」昀樵坦白的回答。
清揚望著昀樵舉手投足之間皆是風情,不禁暗笑,昀樵變了很多,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只會嚷著愛是什麼的妹妹了。
「去哪兒啊?」清揚閑閑的問。
昀樵聳聳肩,表示她不知道。「對了,我過幾天要和雷去德國實地勘查古堡改建的進度。力凱已經在回來的途中了,大概今晚會到,我幫他弄好了他最喜歡吃的甜點,就放在烤箱里,你們可別偷吃哦!」
「不公平,二姊偏心!」清逸率先大喊,嘟起紅唇的模樣煞是可愛。
「嘿!我的意思是要你們在力凱到家以前別吃,等力凱回來,你們就可以一起吃啦。」昀樵告誡著,轉向清揚,「听到了沒,二哥?」
最該防的就是這個人前人後兩個樣的二哥了,表面上他是人人稱許的大律師,私底下他最會吃了,是個標準的饞鬼,一個不小心,東西被他吃光光,當人家問起時他還會若無其事的說他不知道。
清揚打個大大的呵欠,為能望而不能吃感到不快,「听到了,你的男人來了,還不快出去!」
話才說完,就聞得敲門聲輕響,昀樵趕緊跑去開門,帶雷進來,「你坐一下,我去拿東西。」
雷點點頭,揚揚手中的袋子,朝清揚和清逸問候,「我帶了甜點,你們有沒有人要吃?」
清逸和清揚一听到甜點,精神為之一振,雷的出現剛好彌補了他們剛剛失落的心情,只見他們兩個一把搶過雷手中的袋子,開始分食。
「雷,好姊夫,你實在是太好了。」清逸諂媚的阿諛著。
雷為之失笑,他不知道簡單的甜點就可以收買人心。
「清逸,你把我的話搶走了。」清揚笑著責怪清逸,再起身握住雷的手,似真似假的說︰「雷,我們實在太對不起你了,你應該配更好的人才對,我們家昀樵配不上你,光是吃這一點,你就比她好講話多了……」
「二哥!」提著個籃子的昀樵插入清揚和雷中間,擋住雷,以免他被清揚洗腦,「雷,你別听他亂說,我們走。」
說完,她拉了雷就走,被她拉著的雷在接收到清揚的眸光時笑了出來,一直到坐上車子才在昀樵警告的眼神下停歇。
「今天去哪兒?」
「我們去一個朋友家,有樣東西要給你看。」雷發動車子,輕笑道︰「他們很好玩。」
「那是因為他們已經把你當成一家人了,不然,你也看不到他們這麼幼稚的行為。」
昀樵將籃子和旅行袋放在後座,一回座就被雷環住腰,覆上她的唇瓣,兩人纏綿了好一會兒才彼此互擁。
「你呢?你有將我當成你的家人嗎?」雷舌忝著她的耳垂問。
昀樵低吟一聲,回吻他的下顎,唇瓣綻出一朵笑容,「當然。」
雷低吼一聲,愛戀的親吻她耳後柔軟的地方,弄得昀樵身子一顫,一聲申吟逸出,雷趕緊在停不下來之前拉開昀樵,他可不想在車內就要了昀樵。
「我們走吧!」他踩下油門,金眸專注的盯著前方路況。
一旁的昀樵輕咬下唇,抑住威脅著出口的笑聲,為他的體貼感到窩心。
車子在一幢兩層樓的洋房前停下來。
「東西放著便行,一會兒我們還要去別的地方。」雷拉回正往後座去的昀樵,笑道。
「哦。」
兩人一同下車,迎接他們的是一名棕發棕眸,年約五十的男子,昀樵認出他是珠寶商比爾.威爾,同時亦記起這幢房子她在三年前曾經造訪過。
比爾.威爾和雷擁抱了下,「這麼久沒來!」
「沒辦法啊!不想連累您老人家。」從雷熟稔的態度,昀樵明暸他和比爾.威爾有很深的交情。
「這位是?」比爾發現站在雷身旁的昀樵,連忙仔細的打量她,問著雷。
雷攬著昀樵的肩,親密的笑著,不語,態度很明白的指出昀樵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比爾點點頭,「小子,眼光好!」
「昀樵.風。」昀樵用手肘撞下雷的腰,伸手。
「比爾.威爾,這小子的忘年之交。我跟他認識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見他帶女孩子來呢!進來吧,外頭冷得很。」比爾輕握下昀樵的手,熱情的領著他們進屋。
「‘藍月之舞’還好吧?」雷讓昀樵坐在單人沙發上,自己則靠坐在沙發的扶手上,在比爾送上熱咖啡時,不經意的問。
昀樵眸帶疑惑的望向輕啜咖啡的雷,不明白他的用意。
雷給了昀樵一個安撫的笑容,金眸流轉著暖意。
「很好啊!珠寶啊,只要沒被偷就是好。」比爾爽朗的笑著,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直盯著昀樵看,再望向雷,訝然的問︰「莫非……」
「難道你還不知道我帶她來的用意嗎?」雷含笑反問,與比爾相觸的眸光有些秘密。
昀樵不感興趣的喝著咖啡,欣賞著客廳的擺設。
比爾恍然大悟的拍拍額頭,「我知道,只是一時忘記了,早在你破例帶她來時我就該想到了!」他放下手中的咖啡杯,「走吧!」
雷輕拍昀樵的肩,示意她一起走,昀樵沒有異議的起身,跟著比爾走。
比爾領著雷和昀樵來到二樓的其中一個房間,打開開關,昏暗的房間中央即亮起,燈光照耀著一座玻璃櫃,躺于其中的,已非三年前那顆大的藍星石原礦,而是一組藍星石鑽飾,由耳環、項鏈、手環、戒指組合而成,在燈光的照射之下折射著光芒。
比爾上前取出它們,將它們交給雷,雷拿出戒指往昀樵中指試套,看剛剛好,跟著拔下來,放回首飾盒,滿意的說︰「比爾,你真的很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