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疆伏虎王 第13頁

襄崎頓了一下後又道︰「我觀察了她好一段時間,以她有時夢里的囈語听來,她似乎曾經經歷一段她不願面對的回憶。」

「哼,你倒是觀察得挺仔細。」虎悶著氣道,狠狠地又瞪了襄崎一眼。听到她在睡夢中時,襄崎就陪在她的身側,他就滿心的不舒服。

襄崎哈哈大笑,一手指著虎。「瞧這話有多酸!我這麼賣命,還不是為了替你治好多兒。」

虎一下子像是被人給踩中了尾巴似的,忽地起身,臉上神色更沉、更僵。「胡說什麼!是你要治多兒,我可從來沒要求過你這麼做。」

「是、是,敢情是小的又誤會了,這樣吧,閑來沒事時,小的還是繼續做我的詩、吟我的曲,興趣來時就看看醫書,多兒的事也別管了。」

「你!」虎雙眼似要噴出火焰來,他氣得真想立刻掐死襄崎。

他心頭因襄崎的話而驟然一緊,像是不知離誰操著心,但若是要他承認,卻不可能……眼看虎又要動怒,襄崎連忙又道︰「開玩笑、開玩笑,多兒妹妹這麼可愛,我怎麼舍得看

她一輩子都這麼痴傻?」

「哼!」一听到襄崎這麼說,虎胸口里那抹莫名緊窒的感覺,竟緩緩地松了開來。

襄崎偷偷以眼角余光顱著虎,心想只有瞎子才看不出他對多兒的在乎有多強烈,他不過是小小地試探一下,虎就有如一只張牙舞爪的狂獅,要將他給吞下月復般。

「不關我的事!」虎嘴上仍冷硬,側過頭去,不願面對襄崎。

襄崎哪會不知虎此刻心里的難堪,于是轉了個話題,「對了,听說最近皇替桓鷹王指了一門婚,好歹也是同根生,敢問咱們伏虎王,這禮單打算怎麼處理?您吩咐下來,也好叫下面的人提早準備。」

「別口口聲聲這樣喊我。」皺著眉,斥了一聲。

襄崎心想,虎這人還真是矛盾極了,自己口口聲聲地說「本王、本王」,卻又不喜歡自己稱他一聲王?

唉,真是矛盾的個性,難怪老是死板著臉。

「隨便吧,這事你打算怎麼吩咐,說一聲便是。」襄崎搖搖頭,懶得再和他計較。

「送什麼禮?不過是個從沒見過面的兄弟,哼!」虎嗤了一聲,正欲拂袖離去,襄崎又叫住了他。

「等等。」

「還有事?」虎定步,微微回首。

「听說皇近來極寵愛朗月公主,甚至有謠言說國家將出女主,朗月公主即將是的繼承人。」

虎一听,眼眸眯起,眼底不禁流露一抹危光,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內心激動而緊握著拳頭。

他真恨!

同樣是父王的兒女,為什麼那個什麼朗月公主就能得盡寵愛,而他與其他三名兄弟卻像是流犯般,分別被指派到國土四方?

「你……」襄崎沒料到他的反應會這麼大,心底也是一驚。

其實關于這事,虎早就听到風聲,每每想起,心底便一陣惱火!

「哼,這事我已有听聞,听說這個朗月公主甚至自願護送桓鷹王的新娘千薇郡主到北疆去。」虎不屑地嗤了一聲。「不過是個婦道人家,行事倒真像個男子。」

襄崎靜靜地听著,小心觀察虎臉色。

虎沉吟了片刻,深吸口氣後又道︰「听說南邊的龍麟對皇位也是一心覬覦,治國采鐵腕政策,是想博得皇帝的好感?哈哈……」說著,虎忽地大笑起來。

「他一心算計,結果蹦出個郎月公主,不知父王是否真打算傳位給女子,如果是真的,麟也算是棋差一著。哼!這皇位有啥希罕,值得讓他們成天爭來斗去?我可沒興趣!」

他巴不得有一天能丟掉這虛有的名位,離開這座雖美卻像牢籠一般的皇宮,像頭自由自在的獅王般馳騁在大草原上,該是多麼快活、逍遙!

襄崎始終靜靜地听著,沒再多言。他倆自小便如親兄弟般一起長大,他當然能體會出虎說出這番話時,心里所承受的傷痛與失望。

「也罷,這事你張羅就成,別再拿來煩我!」說罷,虎便不再多言,冷著臉拂袖離去。

第六章

多兒連續高燒了三日,這期間,除了讓看護的宮娥趁她似醒未醒之際,喂了幾口粥外,其余的時間幾乎全在昏睡中度過。

這三日之中,虎未曾再踏入多兒的房中,但他確定多兒有襄崎的照料,該無大礙才是,但……不知怎地,每當他一想起多兒的病況,心頭便會無法控制地泛起一股淡淡的牽掛,想去看看她的便油然而生。

此刻台下正表演著歌舞,他卻一點欣賞的興致都沒有,听媛兒提到底下這些樂師、舞娘們,可是她費了不少勁張羅來的,每個都身懷長技……要是多兒在的話,怕不高興得也想下去和舞娘們舞上一段……

嘖,怎麼又想到多兒……

虎因自己的思緒又無端牽扯到多兒而煩躁,一張臉又沉又黑,隨侍在旁的媛兒,小心地以眼角余光觀察他臉上的變化,見他似乎不甚滿意她精心安排的舞蹈表演,一顆心有些受傷。

多兒那張傻氣的臉,最近時常無端跳入他的思緒中,惹得他無端心煩,這情形不只他注意到了,就連此刻依偎在他身旁的媛兒也注意到了,但她只敢在心里暗暗猜測、盤算,不敢出聲相問。

忽地——

「該死!」他低咒一聲,煩躁地擲下酒杯。

怎麼老想到多兒?真是煩透了!

台下正在為他跳舞、奏樂助興的舞娘、樂師們,嚇得停止了一切表演,恭敬且駭怕地退到一旁。「小的該死……」

舞娘和樂師們以為是自己的表現不好,為怕惹惱了臉色難看到了極點的伏虎王,忙跪成了一團,不斷地顫聲求饒。

這名以睥睨之姿位居殿堂之上的人,不僅是柄的王子,傳說更是魔星轉世,雖為人身,但夜里可要生食童男、童女的血……

否則哪有凡人像他那般生得俊美異常、體格魁梧,且氣勢迫人,被他眼光輕輕一掃,無人不嚇軟了雙腿。

「王……」媛兒也被虎這突來的脾氣給嚇了一跳,一雙眸子驚慌地望著臉色陰鷙的他。

虎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最近天氣漸漸熱了,他的心口總是煩躁難當,像是有口氣憋在胸口,卻無處發泄。

他懶懶地睨了嚇得花容失色的媛兒一眼,接著眼尾掃了下跪成一團的眾人,只覺心口悶悶的,像是有件事未完成似的。

然而,多兒那張略帶傻氣的臉時常浮現在眼前,令他不由得更加心煩,他眉頭緊皺,臉色沉邑得更令眾人心驚。

「王……」媛兒壯起膽子,柔聲相慰。「是不是這表演您不滿意?如果是的話,改明兒個媛兒……」

「別煩!」虎煩躁地揮揮手,止去了媛兒未說完的話。

其實,他方才根本無心觀賞,舞娘跳些什麼,樂師們又奏些什麼,他一概沒半點印象。

他忽地起身,凌厲的眸光再次掃向眾人。

眾人被他這麼一瞧,直伏在地上顫個不停。

眼前雖有醒酒美人相伴,但不知怎地,他卻突然有股嫌惡感。

虎踱下台階,長袍忿忿一甩,見眾人那驚慌失色的臉孔,他更值了。

地瞪著跪在最前頭的舞娘,伸手抬起那名嚇得發抖的舞娘的下顎,他橫眉倒豎,硬是要她面對著自己,冷冽的氣息直撲上她的面頰,她嚇得差點當場量過去。

「王、王……請饒命……」舞娘忍不住哭出了聲音。

「你怕什麼?」虎冷冷地問道,心里不悅極了。

這群人是怎麼回事?怕他像是怕鬼一樣?

他自認治理柄西土,雖不至仁術,也不是個無端取人性命的暴君,這些人簡直是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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