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芳華二十,不瘋夜店,不交男友,不熬夜,人家是朝九晚五地玩,她卻是「朝五晚九」地讀書,從小學到大學,一貫作風,還是獎學金的常勝軍。
正常作息是她的習慣,念書是她的本業,她還計劃要考證照,好為自己累積多一點就業的籌碼,才大二,就已經在規劃畢業後的略了。
她不承認這是嚴謹古板,而是把握時間就是金錢的真諦。
考試結束後,她慶祝寒假的方式,便是繼續過她規律的生活,作息照常,書照念。
晚上九點,她已經準備好要就寢,正當快進入夢鄉時,卻被樓上刺耳吵雜的聲音吵得無法入眠。
有時候,是重物摔地的聲音。
有時候,又變成東西在地上磨擦的聲音。
不管如何,那噪音就是有辦法穿透屋頂、穿透棉被,震動她的耳膜,而且暫時沒有中斷的意思。
「吵死了!」方亞蕊低咒一聲,憤怒坐起身,決定下床找樓上的人理論去。
她循聲來到樓上,站在門前重重按下門鈴,等了一會兒,沒人應門,于是她用力敲門,卻發現門居然開了,里頭傳來重低音喇叭聲,震動了整間屋子。
她悄悄把門推開,發現地上堆滿了箱子,散置的櫃子擋在中間,遮住了里頭的景象。
「有人在嗎?」她大聲問,依然無人回應,顯然音樂蓋過了她的聲音。
好吧,她決定走進去,告訴屋子的主人,他的音樂不只吵,他制造的噪音更吵,現在是睡眠時間,他沒有權利干擾別人的安寧。
困難的跨越各種不同的障礙物,她試圖從滿地的箱子和凌亂的雜物堆里找出一條可通行的路。
「有人嗎?」她又喊了一次,那音樂震耳欲聾,硬是比她的嗓門大,令她不由得心想,會放這種舞曲,又故意弄這麼大聲的人,大概也是很隨便的那一型吧!一點都不為別人著想,只要自己爽就好。
有夠倒楣的,這種人竟然搬到她家樓上,為了以後的安寧,她—定要嚴正向對方抗議。
不知踩著了什麼,她一個不穩,驚叫一聲,整個人就這麼直接撲進一堆雜物里。
「痛……」她噙著淚,揉著撞疼的腿,心想這下慘了,一定會有不少瘀青。
她掙扎著想起身,忽而眼前出現一雙腿,不由得一怔。
這雙腿又粗又結實,還很修長,沿著腿緩緩往上瞧去,待看清對方後,她整個人呆掉了。
站在面前的,是張克維!說得明確點,是只穿一條短褲的張克維,如巨人般龐然地立在眼前。
她看傻了眼,此時的張克維,顯露出她從沒見過的一面。
顯然是剛洗完澡出來,他頭發微濕,身上沾著點點發亮的水珠,看起來既性感又迷人,斯文的臉龐多了一分狂狷不羈,露在外頭的精壯胸膛,有著鍛煉有素的肌肉,蘊藏著野性的力量……
張克維有趣地瞧著她,唇角勾著笑。「你在干什麼?」
「我——」音樂聲很大,她的聲音很小,說出的話,他听不清楚。
「你說什麼?」
他蹲下來,那張俊臉突然靠得好近,令她屏住了氣息,急著想退後,不過才爬了半步,驀地身子一輕,她整個人騰空,被抱在他有力的臂彎里。
「啊,你干什麼呀!放開啦!」她羞急地要離開他的懷抱,被他的行為嚇到了,何況他沒穿上衣。
她慌亂的反應,讓張克維眉頭一挑,想不到她這麼保守,見到他的上半身就害羞成這副德行,臉都紅了。
盡避把她嚇到了,但抱歉得很,他並不想就這麼放開她,因為,他是故意的。
「你要帶我去哪里?快放我下來啦!」她想推開他,卻在踫上那結實的胸膛時,又像燙著似的縮回手。
張克維任由她掙扎大叫,完全沒有要放她下來的意思。
「張克維!你再不放我下來,我要叫了!」
「你擅闖我的地方,我都沒叫,你有什麼好叫的?」
她呆住。「你說什麼?」
張克維一邊抱著她,一邊拿起遙控器關掉音響,屋里霎時恢復了安靜。
他再看回懷中的她,慢條斯理且字字清晰地對她重復一遍︰「這里是我的房間。」
丙不其然,此話一出,她的神情更為震驚。
「你的房間?」
「是的。」
「怎麼可能!你騙人,這里本來住的是一對夫婦!」
「他們租約到期,不打算續租,昨天就搬走了,我是新房客,也是你的新鄰居,從今天開始,請多多指教嘍。」
她張口結舌,這個消息太震撼了,張克維搬來這里成了她的鄰居?就住在她家樓上?
張克維發覺自己很喜歡看她慌張無措的模樣,她這樣子,比冷淡的態度可愛多了。
原本在學校附近租屋的他,上回還她學生證時無意中得知樓上的住戶要搬家,突然心血來潮,立刻和房東連絡租下了公寓,和她做鄰居,這麼一來,整個寒假都不無聊了。
本來,他打算等房間整理好,再找機會讓她嚇一跳,想不到她自己找上門來,看見她如此震驚的表情,讓他更想逗她了。
不過,當他注意到她膝蓋上的破皮後,眉頭禁不住擰緊。
她被他突然的變臉嚇了一跳,搞不懂這人怎麼陰晴不定?說變臉就變臉。
「我要回去了,放我下來呀。」她掙扎著要離開。
但他沒放手,反而抱著她,長腿一跨,輕易走過地上重重障礙,把她放在一張椅子上,然後突然單膝跪地,這個舉動再度嚇到她。
「你做什麼?」
她神情警戒,一副怕他吃了自己的樣子,她沒忘記,這人可是有「前科」的,何況現在只有他們兩人,她會緊張是當然的。
張克維眼楮閃過詭異的光芒,問他想干什麼?那還用說,當然是對她伸出魔掌……
「啊!你你你——別踫我啦!」
方亞蕊不敢相信這竟又對她毛手毛腳,不但鉗制住她的腳,還在她腿上——咦?他在干什麼?
「別動!」他探向她縴細白皙的大腿,不準她逃跑。
「你……吼什麼吼啊……」
他沒理會她的抗議,轉身打開一個醫藥箱,拿出棉花棒和雙氧水,用沾了雙氧水的棉花棒,輕輕在她膝蓋上的傷口消毒。
她呆呆地望著,這才發現自己的膝蓋破皮了,是適才跌倒的杰作,而她自己都沒察覺,他卻注意到了。
原來,他是要幫她搽藥。
她受寵若驚,也忘了掙扎,呆呆地看著他輕柔的動作,料不到這人塊頭雖大,卻是個細心的人,而她剛剛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思及此,禁不住小小的過意不去,但這也不能怪她呀,誰叫他什麼都不說就突然抱起她,任何人都會嚇一跳的。
她乖乖的不敢動,連眼楮都不敢亂瞄,因為他沒穿上衣,雖然穿了短褲,但也夠讓人噴鼻血了,不過他好像不介意,一點尷尬的表情都沒有,難道他常在女生面前?
她禁不住開始亂想,他長這麼帥,又這麼受女生歡迎,性經驗應該不少吧?才會沒穿上衣也能處之泰然,想到這,她有些生氣,但又覺得自己氣得莫名其妙,他性經驗多少,根本不關她的事呀!
禁不住苦惱地自問,為何面對他時,總是沈不住氣呢?
「為什麼進來?」
突然的問話,令她一愣。
「啊?」
張克維依然保持單膝跪地,兩只手撐在她座位的兩邊,目光與她平視,這高度,讓他得以細看她清麗秀致的臉,突然發現她其實長得很不賴,奇怪自己平常怎麼沒注意到呢?
「你為什麼進來?」他又問了一次。
從她適才的反應來看,她應該不曉得他搬進來才對,然而,是什麼原因讓她直接闖進屋內來?他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