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膽來追我! 第4頁

「死神」來勢洶洶,他決定還是先作壁上觀得好,何必這麼辛苦咧?人家尋仇又不關他的事,不如在一旁納涼嗑瓜子先。

「這位仁兄——」

刀槍無眼,才說了四個字,頭頂就被削去幾根發絲。

「听我說——」

刀來。

「別激動——」

刀去。

「其實——」

殺豬。

「我並不——」

宰羊。

哇拷!這家伙殺紅眼了嗎?砍人不分男女老幼貧富貴賤,連中場休息時間都不給的,那一手雙刀氣勢如虹,速度之快令人眼花撩亂,招招狠辣,他只好拚命擋。但對方速度太快,他又不能傷到對方,招招擋得驚險,「死神」像不要命似地直砍過來,活似和他結了十輩子的深仇大恨。

「有沒有搞錯!你干麼一直砍我啊?」

「滾開!」

「謝謝你的建議喔,不過好像是你追我耶!」

「油腔滑調!」

「容我提醒你,你要砍的應該是那只肥豬吧!」

「廢話!」

很好,不愧是「死神」,砍人的時候干脆俐落,說話的時候也很簡潔有力。

韓皓烈還在納悶自己怎麼無端成了人家的靶子,更奇怪肥豬怎麼不見了,最後終于恍然大悟。

「馬的,肥豬!你干麼躲在我背後?」

「都在逃命,就別計較那麼多了!」

「要躲也請閣下去躲其他地方行不行,你當這是老鷹抓小雞嗎?」

看不出來那一坨痴肥的身軀,逃起命來手腳溜得很,像牛皮糖黏在他後邊,他倒成了保護小雞的母雞,難怪「死神」一直朝他砍來。

沒辦法,他只好出手了。但才縛住對方一只手臂,另一把刀子立刻削來,害他又急得放開。

「喂!你好狠,想砍我的手?」

後頭的王天霸大叫︰「快殺了他,不然你也會死掉!」

「馬的!我說過不殺人的,你耳聾啊!」

「這樣好了!你砍下他的手,一只十萬,兩只二十萬!」

咻一聲,刀子削過他腳底下,韓皓烈跳躍躲過。

「一只腿十五萬,兩只腿三十萬!」

刀劍無情,朝他左右臉兩旁呼嘯而過。

「耳朵也行,一只五萬,兩只十萬!」

「馬的!你煩不煩啊!」

「先講好價,免得你坑人,眼楮八萬,鼻子三萬,七萬,內髒十萬——」

「拷!你以為你在賣豬肉嗎?」

韓皓烈一邊要分神對付「死神」,一邊要咒罵死肥豬,銳利的刀子從脖子前一公分橫削過,從左臂前零點七公分直砍過,又從大腿前零點五公分斜劃過,每一刀都是要人斷耳、斷喉、斷臂、斷腿的狠厲招式。

這樣下去,他不成了殘廢才怪!

「等等!」韓皓烈突地大喝,舉手叫暫停。

「死神」和王天霸皆愣了下,溫若男瞪著他的眼神依然銳利,一身殺氣不減,正等著看他有什麼把戲要耍。

「我跟你無怨無仇,也不認識他,更不想膛這渾水,你們的恩怨我不過問。」說著,趁死肥豬不注意,火速跳得老遠,還對「死神」做了一個禮讓的手勢。「請繼續。」

「你你你你你——怎麼可以——」王天霸嚇得舌頭打結,刷白的臉上汗如雨下。

溫若男如霜的冰眸再度掃向王天霸,多年的仇恨溢滿心田,化為一股悲憤的力量,這次絕不放過這個人渣!

「王天霸,我要剁掉你的腿!」

她撲身上前,忽地渾身一震,高舉的刀子僵在傘空中,仿佛整個人被釘住,緩緩轉回頭,殺無赦的怒眸狠狠瞪向韓皓烈,他正拿著一把黑色手槍,槍口指向她,面色冷凝嚴肅,不同于剛才的吊兒郎當。

溫若男右手伸向頸後拔出一根針,在疑惑之際,忽覺眼皮沉重,她豁然明白,是麻醉針!

事不宜遲,在意識還清醒前,她必須先剁了王天霸的雙腿。

咻!

第二針射中她的右手臂,手上的刀子應聲掉地。

「可惡!」她不服輸,左手的刀子再舉起,第三針依然準確射至,她雖然極力握緊刀子不放,但一下子刀子仿佛重了千斤,再也拿不動地垂下手來。

三針麻醉劑藥力齊發,就算是再強壯的男人也抵受不住,溫若男只覺得全身癱軟,微亂的腳步極力穩住平衡,最後還是踉膾跪地。即使如此,她一雙眼依然如暗夜里的火炬,死盯著王天霸。

見到敵人倒地,王天霸高興地咧開邪笑。

「哇哈哈哈!想砍我的腿?來呀!來呀!」

罷才還像個窩囊廢躲在人家背後的王天霸,一知道危險已過,對方又中了麻醉針,毫無殺傷力了,立刻恢復原來的囂張嘴臉,還挺胸凸月復搖,一肚子橫肉抖個不停,看上去實在很賤。

「喲!怎麼了?剛才的威風跑哪去了?我的腿在這里,來!你砍呀!你砍呀!」說著,還惡狠狠地踹人家一腳,溫若男極力維持平衡的身子,就這麼被他踢倒在地,但怒瞪的雙眼自始至終沒從那可恨的嘴臉移開過。

王天霸邪笑得更大聲了,口水噴得到處都是。

「死到臨頭還敢瞪我,想挖我眼珠子是吧?哇哈哈!想削我鼻子是吧?哇哈哈!想割我耳朵是吧?哇哈哈!想切我手臂是吧?哇哈哈!想砍我——」

砰!

突然天外踢來一腳,將王天霸給踢飛到牆上去貼著當壁虎。

「馬的!連我都想扁你了!」

生平第一次,韓皓烈有把人當成蟑螂踩死的沖動。要制止死肥豬難听的笑聲,直接踹他的頭去親牆壁最快,雖說獵人從不傷及跟任務無關的人,但這次例外,不踢踢那張腦滿腸肥又惡不啦嘰的肥臉實在對不起自己發癢的腳,而且還要用力踩、用力壓,再用腳跟在他頭上碾一碾,把他踩成豬頭。

直到沒聲音了,他才滿意地放下腳,而王天霸便從牆上緩緩滑下來,並在牆上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最後跪地倒下,昏厥過去。

很明顯的,王天霸的鼻骨碎了,果真成了名副其實的豬頭。

韓皓烈冷哼一聲,回頭望向地上的「死神」,意外見到一雙堅毅不服輸的眼,濃眉微挑,不禁心生佩服,即使中了三根麻醉針,「死神」依然不肯屈服,由此可知其意志力之堅強。

抓「死神」是他此行的目的沒錯,但瞧見對方這般模樣,心頭沒來由的一陣揪緊,他意識到自己心中正萌生一絲絲的不忍。

男人對男人感到不忍?太惡心了吧!他用力將這奇怪的感覺驅逐出境,這可不是一個好現象。

「別硬撐了,這樣很痛苦的,何必呢?」他蹲,毫不畏懼地與「死神」四目相對,放肆的目光在那斯文的臉上仔細打量。

很奇妙地,他對娘娘腔的成見沒了,反而有一股英雄惜英雄的賞識,只可惜自己是獵人,而對手是獵物,一開始就注定了敵對的位置。

「為什麼?」她問,本以為這男人是王天霸的手下,所以才會暗算她,但這男人毫不留情一腳踢昏王天霸的行徑又推翻了這個想法。

韓皓烈明白「死神」的意思,聳聳肩道︰「因為有人花錢要我抓你。」

溫若男眼中有著了悟,隨即又迸射出寒芒。

「誰?」

他咧出一個很痞子的笑容。「很抱歉,商業機密。」其實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是誰,客戶的身分只有主掌情報的獵人「鷹」才知曉,其他獵人只負責狩獵,例如自己。

溫若男咬著唇,強撐著逐漸昏迷的意識。「花錢抓我……一定是……想殺我的人……」

揪緊的感覺又來了,壓得他心口很不舒服,委托人與獵物之間的恩怨情仇,從來就不關他們獵人的事,所以他們抓人也從來不問原因,一切全憑金錢交易,最終目的取款出貨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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