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個小傷,一個大男人別像女人一樣大驚小敝的好不好?」
「還不肯說實話?好!你不說就不準出去。」他兄代父職,擺起架子威嚇。
「我又不是小孩子,你怎麼可以那麼霸道!」
「這三天我正好休假,有的是時間跟你耗,總之,從現在開始不準你走出大門一步。」
腳長在我身上,你管得了嗎?!她的心思全寫在臉上,身為她大哥會不了解她打什麼主意?
「你手受傷,諒你也打不過我。」
莫法度是吃了秤鉈鐵了心,擺明與她耗到底,早懷疑他這小妹暗地跑去查案,現在居然弄了傷回來,這三天她哪都別想去。
她氣呼呼地鼓起香腮,瞪著霸道固執的大哥雙臂交叉胸前,擺出一副門神的模樣,看來是打定了主意與她耗這三天。
朝大哥扮了個鬼臉,氣沖沖地關上房門。大門出不去,她不會從窗戶爬嗎?
十二層樓的高度是滿有挑戰性的,大哥以為地不敢,抱歉得很,照——爬!
好不容易有了重要的線索,豈可半途而廢!
夜黑風高,趁著睡在客廳沙發上的大哥入夢鄉之際,她再度發揮攀岩的工夫,這技巧她越練越順手了,遺憾的是她右手的新傷是個阻礙,施力扯痛了傷口,讓她痛得皺眉。
段御棠強忍著怒氣,極力保持鎮靜。這女人到底還要嚇他多少次阿?
看來心髒病之所以名列台灣前十大疾病之一,她要負一半的責任。
她上輩子肯定是猴子投胎,這輩子還死性不改。果然不出他所料,這女人就是不肯好好養傷,他擔心地來探望,卻又給他看到如此驚心動魄的畫面。
莫敏兒沿著每一層樓的窗戶移動,很吃力地爬到十樓,腳跟才剛構到陽台,扇個涼稍微喘息一會兒,不意從十樓窗戶猛地伸出兩只手,將她的身子輕而易舉地拉進房里。
「別妄動。」他用槍抵著威脅。
「你——」她感到詫異,不敢相信銀豹竟然出現在這里!
「如果吵醒別人,我不敢保證會不會失手打死無辜的老百姓。」
「你想怎麼樣?」
「回你的房間。」
就這樣,她又爬回她的閨房,而銀豹也跟著進來。坐在床上。手無寸鐵的她十分鎮定,只想看看這一次銀豹到底意欲為何。
想不到他卻收起了槍枝,與她對坐著,似乎並不打算做任何事。
莫敏兒更納悶了,昏暗的房間,一個警察和一個通緝的盜匪呆坐著面對面,什麼也不做,銀豹擺明了並不想傷害她,所以他才會把槍收起來。
「你不殺我,也不逃倒底什麼意思?」
她試圖看清面罩下的長相,但對方似乎特意坐在背對月光的地方。
「別再去格威特銀行了,你的身份已經泄漏。」
「你對我的行動似乎一清二楚,卻又沒揭發我的身份,可見你是故意引我進格威特銀行的?」
他不語,表示默認了。
「你有什麼目的?」對方仍舊沉默。
要猜謎是吧?好!她盤腿而坐,很有耐心地與他磨時間。
「讓我想想,在我們第一次相遇的現場,那把鑰匙是你故意留的,目的是要引我進入格威特,對不對?你不講話我就當你點頭了。然後在大使宴會上,你阻止我追緝盜走維納斯的小偷,是為了……怕我泄漏身份,因為對方也潛伏在銀行,我要是泄漏了身份就不能幫你報仇了,是吧?段顧問。」
銀豹沉斂的眸子在黑暗中閃了抹詫異,但隨即笑逐顏開,終究是被她猜到了。
這是她大膽的猜測,雖然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不過當銀豹拿下面罩時,她的心髒仍是緊張得快要跳出來。
段御棠走向她,讓真面目顯露在從窗外灑進的月光下,沒了眼鏡的遮蔽,璀璨的眼神懾人心魂,她還是受到了震撼。
「你是何時猜到的?」
「躲在沙發里頭的那一次我便開始懷疑,直到你暗示我有黑道入侵公司,我更覺得你的嫌疑最大,只不過始終不敢相信就是了。」
面對他魔魅神秘的笑容,她仍是不懂。「為什麼?」她想知道真相。
「所有警察都被我騙到爆炸的地點去了,卻有一位警員例外,不但攔截我,還險些將我衣服扒得精光,教我對她不想念也難。」
「那是……為了看你的長相啊,別想歪了。」躁紅又爬上她的臉熱呼呼地作祟。
「少故意扯開話題,你和格威特的總裁霍銅有什麼恩怨?」
她查過了,五年前有位六十多歲的藝術家被人半夜放火燒死,而他收藏的銀豹面具也不翼而飛,警方相信這是一樁殺人劫財案,猜測是黑道人士所為,然而那場火燒掉了所有證據,也燒死了那名老者全家,致使這宗案子成為懸案。
段御棠與那名藝術家非親非故,而銀行總裁應該也與這宗謀殺案沒有關聯,想不透他多次潛入霍銅的地方打草驚蛇是為了什麼?
「那位藝術家是我的父親。」段御棠簡潔地說明。
「什麼?」她訝異。
「我是他外遇的情婦所生下的兒子,在我三歲時我母親帶著我改嫁給德國人,直到我上了高中才知道這件事,我和父親一直有聯絡,我身上的銀豹刺青便是他的杰作,在他遇害前,曾告訴我霍銅出高價要求購買面具一事,因此我知道父親的死是他所為。」
「原來如此……」她此時才領悟,難怪他多次闖人霍銅的地盤,原來是要查出銀豹面具的所在。「為什麼不交給警方處理?」
「沒有證據後方不會相信。」
「所以你留下那把鑰匙,是希望我看到霍銅犯罪的證據,好成為你的證人?」
他沉默了半晌,才緩緩開口。「是的。」
她恍然大悟地點頭。「真聰明,可惜你高估了我,只發現電腦的資料,並不足以構成霍銅就是凶手的證據,說不定對方早把資料給清除了,加上現在我也泄漏了身份,沒達到你的目的,真遺憾啊!」
酸溜溜的語氣表明了不悅的心思,原來她只是別人利用的一顆棋子罷了,她想表現得不在意,卻甩不開心口那股沉郁。
段御棠勾起她的臉,深深地審視那暗藏心思的臉蛋。
「你在難過我利用了你?」
「有什麼好難過的,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如果破案,我可是立了大功。」
「撒謊,你明明很在意,又何必倔強得不肯承認?」
她有些惱了。
「少臭美了好不好?別忘記我是警察,對我來說工作才是最重要的,才不會去在乎你這自大狂妄的——唔——」
他的唇貼上她的,沒再給她反駁的機會。
不論她怎麼打他、踢他,仍硬是掙不開那恣意侵佔的霸氣,厭惡卻又逃不開。
他像是要將她融入身體似的,用盡所有熱情吻她,不容許她避開,非逼她棄械投降,承認自己是愛他的、在乎他的不可。
她堅毅的眸子不小心讓淚給佔據,他竟惹她哭了,段御棠怔愣住,從未見過她掉淚,這才意識到自己太過分了。
「對不起,我不是存心惹你哭的……」她眼中的恨意刺痛了他的心。
「不、不是的。」她哭得梨花帶淚。
「嗯?」
「你——壓到我的傷口了啦!痛死了——」
「啊?哈哈一大ㄆㄞㄊ世啦!」
「好痛喔……嗚……」
「乖,別哭,親親……」
「哎,你干什麼?」
「安慰你呀!」
「別壓上來呀……」
黑暗中不再有言語,只剩窗外一彎眯笑的月牙兒,偷瞧著房內兩顆繾綣的心在悄悄呢喃著……***
依照段御棠的說法,霍鋼用非法手段竊取了世界知名的藝術品,而這些藝術品被霍銅藏在一個很隱密的地方,如果能找到的話,便能揭發霍鋼一干人等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