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者的補票妻 第29頁

吉麗娃一怔,笑了出來。厚,這個摳門老爸,連這個也能這樣省?

只是想想也對,在台灣不唱,等她到了美國,還真不知道哪里有得唱呢。先前那個可以讓她唱個痛快的地方,她不會、也不能再去了吧?

她記得那面超大的電視熒幕,也記得那回她傷心的唱著失戀情歌時,不管她唱了幾首、唱了多久,每次回過頭,都有個男人坐在身後的位置看著她。

他那眼神,沉穩而溫柔,給了她往前走的勇氣……

也許她的目光,就是從那時開始習慣看著他的,無論他在哪里,她都會很快的找到他的身影。

怕跟丟了,她于是伸出手拉住他的,亦步亦趨的跟著,以為這樣就可以跟一輩子,可是,他還是松了手……

她自責、她傷心、她無助失措,卻也有著委屈怨慰……唉,不要再想這些讓自己心煩的事,好好的去唱個歌,痛快得大醉一場和過去那段做切割,然後一覺醒來就是新的一天和昨天說拜拜了。

沒錯,就是這樣。

KTV昏暗的空間里,螢幕上仍播放著女歌手的MTV,但沒有歌聲出現,只有畫面、音樂和跑動的字幕——

我不要跟著你的腳步,那不是我的路,我沒你那麼清楚,那麼愛孤獨……

包廂里頭,彌漫著一股濃濃的酒味,茶幾上倒了是來瓶的灌裝啤酒和兩瓶高粱酒,綠色的沙發上,則倒了個縴細高挑的女子,一頭波浪長發掩去了她的容顏。

手上握著手機,手機每隔幾分鐘就有來電顯示,可醉倒的她顯然沒發現。

不久,包廂的門被推開,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立在門口,一看到倒在沙發上的女子,就一個箭步的走向她,蹲下來輕喚著她的名字。

「DOLL?」

吉麗娃迷糊之際像听到有人喚她的名字,她皺了皺眉,一雙手胡亂揮舞。「別……別吵,頭痛。」

怎麼醉成這樣?

慕朝雪擔心的拉起她的手架在自己肩上,帶著她出了KTV上車。

他住的公寓就在這附近,可他覺得應該先送吉麗娃回家,免得親家擔心。

這幾天,他之所以沒有回老家那里面直接住到自己的公寓,一方面是不太想看妹妹夫妻肉麻恩愛的畫面,一方面也是不想家人三番兩次的探問他的感情。

直到今天晚上,他意外的接到一個人的電話——

吉品男問他,和他女兒之間到底怎麼了?如果分手的原因是代娶,他願意道歉,但如果還有什麼誤會,也該努力的解開心結,努力過了還是不行,真的勉強不來也才算了。

慕朝雪听他說得誠懇又憂心,想必是吉麗娃讓他擔心了,要不然,他沒道理打這通電話。

猶豫了一下,他問吉品男,當初到波士頓吉麗娃租賃的公寓時說的話,是真的嗎?吉麗娃真的是有目的才接近他的?

吉品男怔了好一會,似乎捉到了什麼關鍵字眼,雖然不明白他怎麼知道他在公寓說了那些話,可他很認真的回答他的問題——

那些話是他自己猜測的,不是他女兒說的。

他前後想了想也明白,以女兒的性子,不可能這麼做。

當初的相親照,他以為她看了,可他後來又想起她在代娶那天,還指著一位女方那邊高大體面的年輕人問他,那就是親家舅嗎?

但那人的相貌,分明和相片差了十萬八千里,可見女兒是真的沒看過相片。

既然不知道慕朝雪是誰。她又如何有計劃的接近?

第10章(2)

慕朝雪和吉品男又聊了一下,結束通話沒多久,就接到吉麗娃的電話,電話背景很吵,像是在唱歌,她斷斷續續的說著話,不但大舌頭,還講著講著就哭了起來。

他听不清楚她在講什麼,但能隱約猜到她喝醉了,問她在哪里,她似乎沒听見他的問話就把電話結束了,之後他回撥了六、七通都沒人接。

不得已之下,他只得再打電話給吉品男,問他知不知道吉麗娃在哪里?

他照著吉品男的指示找到她時,她果然已經醉倒了。

瞧她頻皺著眉,想必是醉得難過,慕朝雪才想著要送她回吉家,可接下來的狀況就替他另做了選擇。

吉麗娃在他的車上吐了,把方才吃的、喝的,全貢獻在他身上。

「好……好難過……嘔……」

慕朝雪任由她吐,伸手拍拍她的背,「沒關系,我們去換衣服……」車子轉入了附近的巷弄,他決定先回到他的公寓。

進屋後折騰了一番,慕朝雪將換上干淨衣服的吉麗娃安置在床上,再打了通電話給吉品男報備後,才進浴室清理自己。

待他一身清爽的走出來,吉麗娃正奮力的想從床上爬起來。

他有些訝異,「你要做什麼?」

「渴……好渴。」天旋地轉,她連爬起來的力氣也沒有,身子虛軟無力,腦子整個糊掉。

他倒了杯水後,扶起她。「來,喝點水。」

她咕嚕嚕的大口大口喝著,好幾次差一點嗆到。

「喝慢點……」他溫柔的輕拍她的背。

喝完水後,吉麗娃失神的眼看著他,但看了好久好久,眼前的人還是模糊的,她頭暈了,于是斜斜的依靠在他懷里。「你……你好象一個人,連聲音都像……可是……可是……他不會對我這麼好了,不會了……」

「為什麼?」

「他根本不相信我,就連解釋的機會也不給……那個人……那個笨蛋、臭男人……企業集團的接班人很了不起嗎?真的了不起就該對自己有……有自信,而不是認為女人喜歡他都是有……有目的……」

臭男人苦笑點頭如搗蒜,「是啊,他是個笨蛋。」

「他真有腦袋也該知道,我和他是因為大風雪被強留在紐約才相遇,我又不是神,怎麼能呼風喚雨?我也不知道他家別墅有KTV可以唱……我甚至連親家舅長什麼樣子也不知道……真的很冤枉耶。」

慕朝雪也知道自己沒腦袋,可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塊不許別人越界的地帶,加上話又是她父親自己說的,無論他有再多的理智、再好的判斷力,當下也絕對都會疑慮再三。

分手後他一樣難過、痛苦,也會想打電話給她,听听她的聲音——可听到了又如何?問題還在、疙瘩還在,長期下來只會磨損掉更多的感情、更多的信任,那樣更糟。

「我啊……這里……這里好痛。」吉麗娃指了指自己心髒的位置,「那個人美麗的前女友曾說我配不起他,哈哈……這不是全……全世界都知道的事嗎?不用她說我也知道,感情是雙方的事,一方再珍惜也無法阻止對方松手……」

「就算我拉著他的手,他松手了,我又該怎麼亦步亦趨的跟著?他步伐快些,我可能就跟丟了。」她的淚隨著話語跌出眼眶。

慕朝雪心中一動,擁緊她低喃,「傻瓜,我真的能松手就好了。」

「上一次在紐約的壽宴,我去了,我把自己打扮得好美,像是要去赴情人的約會,可是,我看到了,他和前女友是一起進會場的……我精心打扮,就像是為了分手做的準備,要他記得我美好的一面……」

她果然去了壽宴。「我和詠欣只是踫巧遇到。」他澄清道,但她醉了,大概也听不進去。

「談戀愛真的太傷心了,擁有越多美好的回憶就越傷心,我一直在想……如果當初他留在我手上的是白玫瑰就好了,那我是不是就不會這麼傷心?我們現在是不是……還會是朋友?」

「依你的性子,要這樣掩飾真心,很難。」而他若真的動心,也不會只甘于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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