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的契約新娘 第9頁

她小小地感到驚喜,因為他的語氣听起來並非漠不關心,反而是訝異擔心的。

「有……我在新……店。」她傾身往擋風玻璃外看,看到新店的字樣。

「怎麼會混到那里去?我去帶你,你留在車上別下車。」

她受寵若驚地急道︰」你不必自己來啊,只要告訴我怎麼走就行了。」

「像你這種傻瓜,不去帶你很容易走丟的,給我等在那里,車門上鎖,別下車,別再亂跑。」

他開罵了,匆匆掛掉電話。

她看著手機,想著她的老公竟然要親自來帶她,她把手機按在胸口,止不住狂躍的心。

而她明明被他罵,心里竟然覺得甜甜的,感動莫名,她多盼著他來啊!

接到季深雪的電話時,周漢銘正離開公司在前往遠企的路上,一听見她迷路,馬上要司機調頭,開到台北縣去找人。

「開快點。」他催促司機,坐不住地朝車窗外看路況,雨大車多,何時才到得了?萬一那丫頭擅自離開,或遇到壞人……

呃!他真不敢想象。

「是。」司機從沒見過老板如此著急的模樣。」周先生,照路線看來,這樣去遠企會來不及。」

「沒找到她,我不會去。」

「是,我盡量快……周先生和太太新婚燕爾,一定很為她擔心。」司機自以為知道老板的心情,加速繞小路,抄快捷方式。

周漢銘有片刻的怔然,他有那麼擔心嗎?連司機都看得出來……

是的,他承認自己的一顆心為她而懸在半空中,甚至還急得冒汗了,只想要盡快找到她,今後說什麼也不讓她一個人出門,太可怕了。

約莫四十分鐘後,季深雪听見有人敲她的車窗,她一看是老公來了,立刻搖下車窗。

「坐過去,我來開車。」周漢銘發現了她的車,冒雨下車朝她跑來,示意他的司機先行離去。

季深雪眼看他頭頂淌著雨水,肩頭都濕了,快快伸長腿,移到旁邊的坐椅,把駕駛座讓給他。

他坐了進來,關上車門和車窗。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好……」她趕緊打開車頂小燈,拿面紙替他擦去臉上、發上和西裝上的雨水,迭聲地道歉,感動到眼楮紅紅的。

「迷路而已,有什麼好哭的?怎麼開都在台灣,除非掉到海里。」他冷斥。

她忙碌的小手僵住了。

「難道不是嗎?」他好整以暇地問,全然不肯讓她知道他沿路找她時心里有多擔心。

她好氣餒,還以為他關心她呢!看他的表情並不是那麼回事,和她的想象有極大的差距。

「你……怎麼這麼壞,給一句安慰又會怎樣嗎?」她羞惱地往他的胸口一陣用力亂擦。

他內心波瀾四起,身子僵住,及時扣住她造次的小手,甩開了。

「我本來就是這樣。」他硬聲道。

你不是,你不是……她在心里吶喊,不爭氣的淚快泛濫成災。

他在她淚漣漣之前,伸手關上車頂小燈,讓她的模樣陷在暗沈中,隨即把車開走,他不想看她可憐的淚眼,也不讓自己再有迷失的機會。

他堅持對她不為所動,他相信自己辦得到。

車上靜默得只剩雨聲,她沒有哭,怔望著街道,任憑街燈在淚眼里交錯成復雜的光影,心里有著濃濃的惆悵,他的人就近在咫尺,心卻遙遠得讓她難以捉模。

她其實很感謝他解救了她,卻無法說出口……她又一次的失敗,深深地感到挫敗。

到了餐廳,他們足足遲了一個半小時。

現場席開二十桌,周氏家族的大伯公正在台上講得口沫橫飛。

「怎麼這麼晚?菜都出完了。」周老太爺指著桌上的水果和甜點說。

「爸……」季深雪想解釋。

「塞車。」周漢銘很快把話帶過,坐定了。

周老太爺不疑有他。

季深雪無奈地在老公大人身旁的位子坐了下來,肚子餓得咕嚕叫。

「為了團結家族的力量,這次十年一次的家族之旅我安排去日本,總共七天,日子定在暑假,有孩子的家庭一定要帶著孩子一起出發,沒有特殊理由不能缺席,我們周氏家族十年才一起出國旅游一次,這七天對于大家的感情聯結很重要,現在開始登記,好讓旅行社辦護照……」大伯公要助理把表格發給每個人。

周漢銘和季深雪也拿到表格……她看了他一眼,懷疑他會去嗎?這七天他們可要同房?在親戚面前和她演恩愛夫妻,對他而言猶如酷刑吧!

第4章(2)

丙然,他立起身來發言了——

「各位長輩,恕我不能同行,公司正進行合並案,我忙得分不開身。」

季深雪的心沉到谷底,他的借口是那麼冠冕堂皇,沒有人看得出,他不去其實是不想跟她在一起。

大伯公精神奕奕地走下台,到他們這桌,親自回復——

「漢銘,那可不行,我好不容易才主辦這十年一次的家族旅游,你怎麼可以不去?大伯公知道你為了公司很辛苦,結婚後都沒有空帶新娘去蜜月旅行,據我所知合並案很順利,沒有什麼問題,你何不就趁這機會帶深雪同行,當作是去度蜜月,小深雪難道不想去嗎?」

大伯公轉而問季深雪。

季深雪心跳怦然,要害他就趁現在了,她不想錯過能和他在一起的良機。

「我想啊!」她望向他,而他的眼神像恨不得宰了她。

她可不管,她發下宏願,要堅持愛他,不放棄他。

「對啊,工作再怎麼忙也要休息,帶新娘子去玩嘛!」

「公司人那麼多,哪有都要總經理親自忙?」

「新娘子那麼可愛,帶她出來讓大家跟她混熟嘛!」同桌的嬸婆、叔公們全都七嘴八舌地勸進。

周漢銘再怎麼強悍,在長輩們面前也不得不給面子。

「來,乖,年輕人,快寫好表格,你逃不掉的。」大伯公笑呵呵地說,按著周漢銘的肩要他坐下填表。

周漢銘坐了下來,不情願地在大伯公的監視下,寫了表格。

季深雪也低頭填表,她頑皮地以很小的聲音學大伯公的語氣說︰」要乖乖寫喔,你逃不掉的。」

他冷酷地掃了她一眼。

她閉了嘴,對他甜甜地笑,用在場人士都听得見的音量說︰」老公,我寫好了。」

他也寫好了,扔出表格,瞪向她,眼中滿是森寒之氣,立起身向大伯公和同桌的長輩道別,先行離去。

季深雪詫然,他椅子都沒坐熱就要走了?這下她完了,他不能公然對她發作,一定是打算要跟她」私了」了。

她硬著頭皮,跟著他起身,向長輩們道別,隨著他一起離開。

上車後她靜觀其變,他竟沒有疾言厲色地痛斥她,而是鐵青著臉不說話,一張臉冷到冰點,車上的氣氛也冷到冰點。

她最怕他這樣了,他簡直就像座大型冷凍庫,讓人都跟著結冰了,很難不懷疑現在到底是不是夏天了。

「你……不想跟我去對嗎?」她憋不住地問他。

周漢銘不語,他怕自己一開口可能會吼人,他怎能跟她去旅游,他對她是避之唯恐不及。

旅游七天要同床共枕,他怎能跟她共處一室,好讓她有機會騷擾他?

「你……在害怕對嗎?怕我對你使壞啊?」

他面容僵住。

「你怕……受不了我的引誘而愛上我嗎?」她亂猜,膽小又愛鬧他。

終于他瞪過來了,仍是不吭氣。

「否認可以用說的啊,干麼瞪人?很恐怖耶!」她怕得手指都打顫了。

「到時候後悔的人恐怕會是你。」

「什麼意思?」她不禁想起他令人驚心動魄的吻,手腳一陣陣酸麻。

「纏著惡魔,不會有好下場。」他口吻森然,眼神卻是灰澀晦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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