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逃啊……」黛兒從床上驚跳起,一個反射動作揪緊他的手臂,拉他往安全的地方撤退,展開雙臂把他擋在身後。
赫士爵見她自己額冒冷汗,嚇得皮皮顫,竟然還想保護他,他訝異又感動,一雙大掌扣在她腰上,輕輕把她縴柔的身子移開,柔聲說︰「別怕。」立即從西裝口袋里取出一把鋒利的小刀,咻地精準射向大蜘蛛,它立刻縮成一團,一命嗚呼了。
黛兒看著他神奇的刀法,松了口氣,虛弱地把額頭抵在離她最近的一根「柱子」上,久久無法從驚嚇中平復,小嘴直呼︰「太可怕了……」
赫士爵感到莞爾,她跳海都不怕了,竟怕一只蜘蛛?低頭瞥她,她小小的肩頭微微打顫,昨晚在他的懷里的她也是這麼嬌弱……
此刻他真想給她一點安慰,卻不知該說什麼好,還是作罷了。「沒事了,待會兒我叫侍女們來清理。」
「喔。」黛兒抬起眼對上他的俊臉,這才察覺她所倚靠的「柱子」是他大哥的手臂,而且她還緊抓著不放,她悄然挪動十指,撫撫被她抓縐了的衣服,放開他。「你……現在要去叫嗎?」
「不就是。」赫士爵瞥著她靈秀的小臉,他似乎從沒這麼仔細地看過她,那細致的黛眉讓星子般的眼更加迷人,挺秀的鼻下那張微啟的唇性感豐潤,讓人想一親芳澤……
黛兒迷惑地仰望他,不知他為何要用如此深邃的眼神看她,他可知他這麼「柔和」的神態,不只是迷人,她被看得心都打顫了。
「會很遠嗎?還是我自己去?」她怯怯地問他。
「按個鈴她們就來了。」赫士爵一甩頭,甩掉對她的邪念,放開她,走向床邊,按下一個按鈕。
不到一分鐘,三名侍女過來了,他才指向床,她們就懂了,立刻拿來工具處理,也換了新的床單,而他沒有再停留,走出她的房間。
黛兒看著他離去,原本存在空氣中奇異的氛圍似乎也隨著他的離去而消散了,她走到門邊一直看著他,也許她該感激那只大蜘蛛,它解救了她。
可他這一走何時才會再出現?她什麼時候才會再見到他?
「赫大哥,你的外套還在我這里。」這竟是唯一能讓他為她佇足的理由。
他停下腳步回過頭來。
「等我一下——」她說著,踅進房里拿外套,很快地走出門口,奔向他。「還你的,沒有弄髒。」
赫士爵接下了,瞥了一眼她嫣紅的雙頰,清純的水漾眼眸,不發一語。
「我那些雜志什麼時候要還你?」她不知自己是順便問,還是故意在拖時間不讓他走?
「那不是我的,是船上交誼廳的。」
「那……」找還會再見到你嗎?她心底的話無法說出,而就在此時,從她房門口傳來侍女的叫喚聲。「小姐,我們都弄好了。」
她回頭去看,一名侍女在門口等她,她們已清走了床單和蜘蛛的「遺骸」,只等著她進房里,將再把門鎖上,她的心被撕成兩半,千萬個不願意回到那個沈悶的地方。
「她在等你。」赫士爵替她翻譯。
「我……為什麼必須被關著?那個國王不能把我當囚把關著。」她聲如蚊蚋,神情沉郁。
「那你想怎樣?」赫士爵不動聲色地問,心底其實已認同了她的感受。
「我……要自由。」她強烈地希望著。
「我會替你轉達。」
「我……現在就不想回去。」她懇求。
「別得寸進尺。」他冷著臉,無情地說。
黛兒失望地瞅著他,她一時竟忘了他是多麼冷酷的人了!他不是她訴苦的對象,更下適合被「委以重任」,她心頭一酸,熱浪沖向雙眼,不再跟他多說一句話,一轉身奔進房里。
門外的侍女立刻將門上鎖,走了。
赫士爵盯著她揮淚的背影,她孩子氣又一副快哭了的樣子,頗令人心疼……但誰要她光會惹禍,禁足是罰責的一部分。
真那麼無聊,今晚他會讓她過得萬分精彩,他很樂意「陪」她一晚,她可是他新發現的樂子;他走離,一抹壞壞的笑意在他眼中閃過。
唉進房門的黛兒,一眼就見到赫士爵那把閃亮的刀子被擱在梳妝台上,她抬起手背拭淚,走過去,把小刀拿在手上瞧,它手工精致,刀鋒銳利,很合適防身。這回她可不將它物歸原主了,她要留下它,若是再有不速之客,她就拿出來試試手氣。
她揉揉淚眼,把刀子藏進枕頭底下,坐在床沿,心情沈在黑暗的谷底,忍不住為自己嘆息……
夜幕低垂,黛兒吃完晚餐,仍待在暗澀的艙房里,雖然點上了燭火,卻仍只有她一個人孤單的影子,她趴在燭台前看著雜志,無聊至極。
「小姐,我們來為你洗浴了。」一群侍女打開她的門,推了大浴桶和梳洗用具走進房內。
她懶懶地看著「洗澡大隊」又來了,爬起身,跪坐在床上,很想跟她們溝通,好讓她們代她傳話,告訴她們的主子,她可以自己洗澡,不需要大隊人馬來伺候。
「我要自己洗。」她比了個「洗刷刷」的手勢;她們納悶地看了好一會兒,交頭接耳不知說啥,最後她失敗了,她們仍動手為她寬衣解帶,將她拉向浴桶。
她無奈地泡進里頭,仰天長嘆,唉!
最痛苦的是,待會兒她得要伺候那個國王,唉唉唉!
經過一番折騰,她終于可以出浴,她害怕又會被五花大綁,只好安分地坐在梳妝台前讓她們裝飾她,心底是一團亂……
可是今晚,她們並沒有綁她,教她氣惱的是她們這回沒有給她任何衣服,連一件薄紗也沒有,而且清走了浴桶後還一並帶走所有蠟燭,關上門後,房里陷入黑暗中。
「壞……壞透了……」她無助地坐著。房里沒有燈,暗到她覺得自己像瞎子,她小心地起身,模索著床沿,她記得赫士爵曾在床頭按一個開關,侍女很快就來了,那很可能是一個電鈴,顯示這里是有電器設備,說不定也有照明燈的開關,她模索到床頭卻只有一個按鈕,其余什麼也沒有。
她咬著唇,沮喪地坐在床上,不能逃,沒有自由,還得乖乖等著被「寵幸」,現在連一盞蠟燭也不給她,連雜志都不能看,她真的好苦惱!
今晚她一定要跟那個蠻王說清楚,他不能這麼對她,她來自文明的世界,她有思想、有感情,她要自由,她有權選擇自己所愛的人,而他不是,他一定要放了她!
她枯坐著等候,時間不知過了多久,她背脊都快僵了,仍沒看見蠻王的影子,她體力不支地倒在枕頭上,仍打起精神處于備戰狀態,雙眼朝門口的方向看……
好半天的,一點動靜也沒有,她仍是等無人,黑暗中,她開始感到昏昏欲睡,她懷疑他是不會來了……
眼皮悄悄地合了下來,她怕萬一他突然闖進來,強睜開眼,等等等,又沒等到,睡意已漸蒙朧,警戒心一點一滴地松散,終于,她撐不住地睡著了……
赫士爵進到黛兒的「囚房」時已是深夜,他剛結束和薩爾的牌局,但他似乎來晚了,他的小俘虜已經呼呼大睡。她趴在枕頭上,小臉純潔的像個嬰兒,一雙玉腿還垂在地上,他的目光瞬過她玲瓏有致的身子,系著性感銀鏈的腰肢,弧度優美的曲線……他為她血脈債張。
從她的睡姿判斷,她一定是等著他,等到睡著的吧!真可惜,他錯過她了。
他關上門走向床沿,傾身輕握住她的足踝放到床上,好讓她睡得更安穩些,不料這一動驚醒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