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身女僕 第19頁

沒想到那位林醫師竟語意不明地說︰「去問林美美,這一切她負責。」

林美美!

不就是剛才來找甜芸的同事嗎?為什麼要叫她負責?這是重癥,她哪能負什麼責任?他想問明白,對方已掛了電話。

他重打了一次電話,對方竟然拒听,季騰遠甩了電話,試圖在紛亂中理出事情的始末,但他一向精銳的腦子卻成了一團紙漿似的,什麼也弄不清。

他抱著頭,難以相信早上還那麼的快樂,一到下午竟忽然急轉直下;此時他心底只有惶惑和嚴重的下安!

罷剛他才看著甜芸和林美美在房里……對,這一切都和林美美有關,他一定要找到她問話。

整個下午,季騰遠發狂似的驅車四處奔波,先是到醫院,但那位醫生開刀中無法見他,他苦等不到,又趕往航空公司找尋林美美的下落。一名女性主管答覆,說林美美準備結婚去了!

「那貝甜芸呢?」他急切地問。

「她出勤務。」

她那句只能選擇自由的天空,在他心底發酵,但至少他知道她是在飛機上。他問︰「哪一個航班?」

「對不起,除非你是家屬,否則我們不隨便透露機組員的航班。」女主管說明。

「我就是她的家屬。」季騰遠急得差點暴跳如雷。

「如何證明?」女主管見他一副會吃人的樣子,有點膽戰心驚。

季騰遠拿出皮夾,但里頭的證件卻沒有一樣能證明他和甜芸有直接的「家屬」關系。

他一無所獲,憤而離去!

到家已將近黃昏,季騰遠不只弄得自己灰頭土臉,心情更是沮喪,但一切仍是無解,教他困惑至極。

他沒有進屋,停車後無意識地走到院子,坐在老樹下,試著讓心情完全沈澱,也許答案會浮現。

直到日落西山,鳥兒的啁啾聲遠去,卻仍找不到答案,只得到萬分的自責,心下認定若是甜芸有個不測,他也將隨她而去。

這絕不是玩笑!

失去她,他無法再孤獨地活著,他也不打算讓她孤獨地走!

若是知道和她共有的美好光陰是如此短促,如果一切可以重新再來,他情願在她九歲進家門起,就歡喜地讓她黏著他,對她百般的好,他不會擺酷,他會給她友情、親情、溫情,什麼樣的情義都只給她。

為什麼他不在以前就發現自己愛她遠超過愛自己?為什麼到了他認真愛她之時卻已來不及?

他恨自己,恨之入骨!

而她還會回來嗎?何時回來?或許不再回來了!

不,他不信她會就這麼留下他,獨自單飛,他要等她回來,無論多久他都等!

然而一天過了、兩天過了,日子一轉眼已經過了一個半月,甜芸卻仍未回到家里來。

季騰遠自從甜芸離去後就不再刮胡子,蓄了一臉落腮胡,口里叼著菸,看來像個不修邊幅的浪人。

午後他走到院子里,拾了地上的石子,在另一棵老樹上劃下第四十五條刻痕。

若他猜得沒錯,甜芸所刻的那些痕跡,其實是在算日子;他數過,共有一千八百多條,那是他們分開五年的歲月軌跡。

他深信她對他的思念正如同他一般,她也深愛著他。

這些日子他仍造訪了那名林醫生,原來他是林美美的大哥,他說明了那張報告的緣由。

得知甜芸其實是安然無恙後,他不只是如釋重負,生命像又重新來過似的喜悅。

只是這林美美到底在搞什麼飛機就不得而知了,他仍想找她問個明白,她大哥親口證實她到英國去結婚了,不知何時才會回來。

他等著逮林美美,唯一知道甜芸去向的人,只有她了。

「少爺,這是給你的喜帖。」門房正要把那張大紅帖子送進屋里,見到季騰遠就在院子,便直接拿過來給他。

季騰遠接來一瞧,署名是給他的,但左下角燙金字的邀請人姓名卻極度陌生。他悶悶地打開,里頭寫著——

為小女林美美辦歸寧喜宴……

「林美美」這三個字吸引了他的目光,他的胸口像充了氣似的鼓脹著!

這林美美到底在玩什麼把戲,把他的甜芸弄不見了,現在又送了張帖子給他,到底是何居心?

「送帖子的人呢?」季騰遠問門房。

「就在門外。」門房指著鐵門外的人影。

「哦!」季騰遠走出院子,一雙清冷的目光往大門看去,女人徘徊的身影很像那個林美美。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她自己來了,那他可得好好「招待」她。

「請她進來。」季騰遠下令,門房趕緊去領人了。

林美美期期艾艾地走進季家偌大的庭院中,其實她不是當真要來送喜帖的,她是打算來幫甜芸最後一個忙的。

她去一趟英國再回來後,發現甜芸一個人住在租賃的房子里過得並不好,而且有人乘虛而入,眼看著甜芸就要被別人搶走了,她直替這個俊帥的猛男惋惜,但最重要的,她是想來替自己請罪。

「季先生。」听甜芸說她的猛男會吃人,她可得小心點。

「嗯,進屋里坐。」

季騰遠沈沈的聲音,听得林美美猛打寒顫。「不……不用,在這里說就好了。」她還要小命呢!在光天化日之下,會比較安全。「ㄟ——」她ㄟ了一句開場白。

「如果是那張假報告的事你就別提了,你大哥都告訴我了,我只想知道甜芸在哪里?」季騰遠長話短說。

「你不怪我?」林美美睜大眼楮問。

不怪她,才怪!「你到底是什麼用意?」

「ㄟ——你听了可別不高興哦,我是听說你這個人很自大狂妄,外加零下二十度的冷酷,連結婚都是用命令的,所以我就見義勇為,替甜芸想了這個法子,目的有二,一是希望你做人別這麼硬;二是要你對心愛的女人好一點,才不會反而把她推得遠遠的,就這樣。」

季騰遠差點瞪過去,但理性制止了他,為了獲得甜芸的下落,他必須忍耐。他牽動唇角,面無表情地問︰「是你們聯合起來這麼做的?」

「不不不……是我自作主張的,甜芸就是因為不知情,才會在知道後急著要走人。」

「她為什麼要走?」這是季騰遠最難理解的地方。

「還不都怪你。」林美美瞄了他一眼。

季騰遠保持沈默,陰郁地看著她。

林美美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氣大聲說︰「甜芸覺得她這次回來,你對她實在太好了……」她愈說愈小聲。「在我告訴她這一切都是我的功勞後,她嚇得半死,說你若知道她好端端的,一定會扒了她的皮!」

原來在她心底,他是這樣是非不分的人!季騰遠暗自感傷。

「她是想保存你帶給她的美好時光,很怕你知情後會變回以前的樣子,所以就急著躲起來了,你懂我的意思嗎?」林美美小心翼翼地問。

意思是——他是猛獸,會突然翻臉不認人?!

「你會怪她嗎?」見他不語,林美美又問。

敝自己吧!原來他這麼令她不安,在她心底,他的冶傲勝過他的情真。

坦白說,若不是那張報告出現,他仍舊是自負的,根本無法認清愛應該是溫柔地付出,如果光是心底有愛,但嘴巴很賤,還是行不通的。

「我不怪任何人。」他甚至該感謝林美美的雞婆,她沒有一丁點惡意,反而是極力在促成他們。「謝謝你。」他由衷地道謝,驕傲、自尊……他什麼都可以放下,只要甜芸回來。

「季先生果然深明大義……哈哈……」林美美放下心中重石。

「請你告訴我甜芸在哪里?」

「其實我來送喜帖只是幌子,目的就是要來告訴你這個的。她住在陽光大廈B幢八樓,三天前才剛從巴黎出勤回來,你快去找她,不然就……來不及了。」林美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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