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躊躇地望著香噴噴的一桌菜肴,不知這會不會是鴻門宴!見他也替自己盛上一碗,自在地享用,她真的好納悶,但美食當前,她實在經不起誘惑,就算是最後晚餐吧!版別了今夜,說不定就沒有下次了,于是開始跟他「合作」吃宵夜。
「我最喜歡看你吃東西,所有的菜都會變得好吃。」也讓他感到踏實的幸福感,沒有人能帶給他這種感覺。
「是嗎?爸說你都不在家里吃早餐。」話出口後,她突然想到也許該改口叫他爸爸為「耿伯父」。
「事實上……你出現以前,我的每頓飯都吃得很冷清、乏味。」這是真的。
「有東西吃,是快樂的事。」她希望他開心。
「告訴我你最喜歡吃什麼?」他認真地問。
小薇直率地告訴他。「我喜歡吃貝兒做的餅干,還有她調的雞尾酒最棒了,每一種酒都取著古怪的名稱,她調過一種酒給我喝,叫‘我會醉’……」
兩人聊開了,言語之間毫無拘束,就像呼吸空氣一樣自然,許久小薇才發現自己臉上掛著笑意,還和他開起玩笑。
「那你醉了嗎?」耿之炎看著她生動活潑的笑臉,心情出現陽光。
「我……」她望著他迷人的眼神,心想難道他真的只是要找她吃飯聊天?那他們的「婚事」怎麼辦?
「我真希望醉倒,可是……我卻沒有醉,她只在桔子汁里加了一丁點酒。」
「那怎麼叫‘我會醉’呢?」
「她說,因為喝起來很甜,是甜蜜得讓人醉了的意思,夠天才吧!」
雹之炎笑了起來;小薇看著他好看的笑臉,覺得自己也快要醉倒了。
「不早了,你還不回去嗎?」小薇靦腆地提醒他。
「走吧!」他付完錢,摟著她走出餐廳,上了車。
一路上小薇在想他會載她去哪里,如果他載她回耿家那她該怎麼辦?而她自己到底想回到哪里?昨天她還想著退讓,今日卻舍不得和他道別離,多矛盾啊!
車子果然開回耿家,引擎熄滅後,車里安靜得連心跳聲都可以听到,小薇心底掙扎。
「你為什麼要帶我回來?」她囁聲問,眼中有著不安,悲觀地想,也許那份「文件」放在家里吧!只要她簽了名字,再到戶政事務所走一趟,那他就是別人的了。
雹之炎深炯的眸直視她憂郁的眸子,在心底苛責自己!男人不該讓心愛的女子煩憂,之前他只想要藉小薇讓辛雪如別太得意,但今非昔比,他只想感受她的存在。
每個人內心都需要一股值得信賴的力量支撐。
她就是那股力量,沒有她的笑語,他的生命一片冷寂;她甜美可人,率真單純,為他帶來了他所需要的生命元素;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只能意會,無法言傳。
「想不想知道我從昨晚到今天是怎麼過的?」他的話中充滿煎熬。
小薇神情黯淡地垂下頭。「和辛雪如一起回憶你們的過去吧!」
「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愛我?」耿之炎猛然扣住她的下巴,令她抬起頭來面對他。
「我慎重地告訴你,我和她之間完全沒有感情;試問若有個人和你熱戀卻一聲不響地跟你的家人結婚,你作何感想,你真的還能愛他嗎?」他忿然低吼,像頭受傷的猛獸,卻吼出了她的眼淚;耿之炎驀然松手,完全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就真的那麼無法讓你信任嗎?」他放開她,喟然地問。
小薇怔怔地望著他的雙眼,他的眼中並沒有怒火,而是充滿乞諒、無措、沉痛……她真希望伸手去撫平他眉間緊鎖的刻痕。
她怯怯地伸出手,他扣住她縴細的手腕,不發一語地將她拉進懷抱,密實地擁住她;她一觸及他火燙的胸膛,整顆心都被灼疼了!
她是怎麼了?怎會殘忍地讓他去扒開舊傷?要他這麼大剌剌地剖析自己,需要極大的勇氣,更會折損自尊!
她也不想這樣,她明明是深深戀著他的,他的懷抱、他的熱情,全是她所渴望的;然而,沒有了信任又豈能談愛情?
他捧住她的小臉,眸光深邃地凝視她。「為什麼哭?」
「你……第一次這麼大聲對我說話。」她閉上眼,淚垂落更多。
他的唇落在她的頰上,溫柔且抱歉地吻去她的淚雨。「對不起,我瘋了!」
他的吻好輕柔卻深深敲著她的心門,溫熱的氣息令她怦然悸動。她終于明白,自己根本無法和他分離;他的吻富有魔力,他的人也有魔力,亙久以來就吸引著她。
迸代女人說什麼「生為你的人,死為你的鬼」,以前听來覺得情執且可笑,但如今她才知道,那是一種堅定的情操,愛一個人,無論遇到什麼挫折都必須克服,不能臨陣月兌逃。
除非她比古代女人還不如,她愛人的表現太怯懦!
愛情如果像作戰,那何妨進可攻,退可守;她不能只選擇退讓,不能裝大方。
他們相處的時間雖短,但愛的深淺並不是時間可以衡量的;她對他的愛絕不比任何人少;他是她的,是她的!
「你永遠不能把我拱手讓人,那太傻。」這是一句充滿情意的請求。
是太傻、太傻了!「我絕不再把你讓給別人,你是我的……但我可以自私地把你佔為己有嗎?」她揉揉淚眼,孩子氣地問。
雹之炎握住她的雙肩,深切地注視她楚楚動人的小臉。「當然可以。」他熱切地說,心中欣喜若狂。
「那……」她潔白的貝齒微微咬住粉女敕的唇瓣,揚著滿是淚的眼睫,瞅著他說︰「我就不客氣了。」
「謝天謝地。」一個釋然的笑在他的唇線漾開,低下頭吻住可愛的她;她甜美的味道、善良的心思,還有要命的柔軟身子,全都觸動他的心!他激動地、熱烈地吻她。
天知道!他也傻過;不只傻,而是驢,驢透了!他竟沒有在第一時間就愛上她!雖然後來他「補強」了,但那仍不足夠,他要用生命疼愛她、珍惜她,完全打開心門,將她迎進心靈中最重要的位置;他對她的在乎,早已超過自己所能想像。
她雙手纏上他的頸子,只想更貼近他。
「我們進屋里去。」他動情地在她耳邊低語。
她欣喜且害羞地點了頭;兩人手牽手進屋。
上樓到臥房,耿之炎從口袋里取出鑰匙,開了房門,入內後又將房門上鎖,交給小薇一把鎖。「為了確保你的安全,今後房間都得上鎖,沒有你允許,閑人不得進入。」他的慎重其事,讓小薇滿心暖意。
「還有……」他把她拉進更衣室,打開一只新的衣櫃,里頭竟是一片電視牆。
「這是什麼?」小薇意外極了。
「我請人在家中各處安裝針孔攝影機,辛雪如一天不走,就有防範未然的必要。」
「會不會太大費周章了?說什麼她都是大嫂,你要把她當犯人來監視嗎?」小薇問。
「掃把的‘掃’。」他不以為然,根本懷疑辛雪如隱瞞了大哥溺水的真相,他一直就覺得這件事不單純,他已透過有力人士,到加拿大請求重新調查,相信很快會有消息。
「我不希望你受到一丁點傷害。」耿之炎伸出臂膀,將小薇摟近自己。
小薇心底好甜,甜得快醉了!她崇拜地瞅著他說︰「我好愛你呵!」
他記不得這是她第幾次說愛他?此時這三個字卻讓他感到意義重大,願當她的英雄。
「去洗澎澎。」
「那你呢?」她身子一繃,心悸地問。
「老婆大人洗香香,老公當然要隨侍在側。」
「原來你也會開玩笑。」他的笑恍若帶著電波,無形卻極具威力,而她被他的幽默感給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