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擔心你被逮了,只怕我們因為你遭罪。」他又不是她的什麼人,她干啥擔心他?她真的不是擔心他好嗎?
「不怕,我會保護你們。」
陸清菀沒好氣的賞他一個白眼,他保護他們?他是他們的什麼人?「你不信我。」
「我為何要信你?」陸清菀冷笑,一個連身分都不表明的人,憑什麼要她相信他?
頓了一下,楚蕭陵輕聲的道︰「對不起。」
陸清菀一臉呆滯,什麼對不起?
對不起,雖然他娶了她,但一直當她是不得不娶進門的妻子,並未當在心上,由著她一個人在輔國公府苦苦掙扎,最後終于出事了。
楚蕭陵默默在心中訴說他的歉意,可惜,這些還不能大大方方的說出口。「你真的不必擔心,若危及到你們,我絕不會留在這里。」
「你知道輕重就好。」老實說她很矛盾,無論他以什麼身分留在這兒,終究是男子,對她這個「寡婦」名聲不好,可是他來了之後,不僅兩個孩子身上多了朝氣,整個莊子好像活過來似的熱鬧有活力。
「這個關系到你們,我怎麼敢不知輕重?」
她感覺心跳漏了一拍,耳根子不由得紅了,若非她已經過了愛作夢的年紀,肯定以為此話有什麼特別的含意。
正了正自己的態度,陸清菀狀似不當一回事的擺擺手,站起身,一邊往屋內走一邊道︰「該說的我都說了,你清楚自個兒在干啥就好了,反正又不是白吃白住,我有銀子賺何樂而不為。」
楚蕭陵目送陸清菀落荒而逃的樣子,忍俊不禁,明明很樂意他住在這兒,干啥還強調為了銀子?念頭一轉,他就看到院子的桃花樹閃著光,這是楚日給他打得暗號,顯然出了什麼狀況——這兒不能住了。
第四章 某人不告而別(1)
陸清菀已經做好準備,某人可能會賴在這兒很長一段時間,可是睡一覺醒來,她就看到某人匆匆離開留下來的書信和三張五百兩銀票。
雖然有些措手不及,也有著淡淡的失落,但是她心里有數,他不可能一直待在這兒,離開是早晚的問題。不過她有數,孩子們可沒數,一直搖頭,不願意接受現實。
「舅舅跟我們說好了,今日要跟我們講《白猿搶妻》的故事。」陸雲驥不相信教導他們要信守承諾的舅舅會突然離開了。
「嗯,舅舅都寫好了,我看見了,好長好長的故事。」陸雲蓉伸長雙手,舅舅寫故事時他們會在一旁練字,看得可是清清楚楚。
陸清菀真想罵人,干啥不當面跟兩個孩子告別呢?這會兒她只能耐著性子說︰「舅舅沒法子跟你們說故事,娘親可以啊。」
舅舅沒來之前,給他們說故事的是娘親,如今不過是回歸原點,可是兩個孩子很有默契的沉默了。
陸清菀唇角一抽,這個反應會不會太冷淡了?「娘親說故事不好嗎?」龍鳳胎互看一眼,不敢說不好,怕傷了娘的心,但是娘親說故事真的不及舅舅來的生動。
陸清菀覺得受到嚴重打擊,太不服氣了,她怎麼可能輸給那個「凶神惡煞」?
「你們誰將舅舅寫的故事拿來,娘親試試看。」
「我去拿。」陸雲蓉跳下炕,飛也似的沖向東側間,沒一會兒就拿回某人撰寫的故事,遞給陸清菀。
必于《白猿搶妻》,陸清菀倒是听過,這是一篇降伏妖魔的故事,確實有點長,不過照著說應該不會很難。
「梁代大同末年,朝廷派平南將軍蘭欽到南方征討叛亂,部隊到遠桂林,打垮了叛軍李師古、陳徹。與蘭欽配合作戰的另一支部隊的將軍歐陽紇,也率部隊攻到廣西東部的平原,平定當地山區,並將部隊開進了險要的深山里……」
陸清菀無法繼續下去了,這根本不是照著說故事,而是照著念故事,念著念著眼皮都快打架了。她悄悄將目光移向兩個孩子,他們已經處于發呆狀況,根本不知道她停下來了。
可想,而知她的故事說得有多乏味。
陸雲驥率先回過神,輕輕拉了一下妹妹,示意她回魂,然後笑盈盈對著陸清菀眨了眨眼楮,「娘親故事還沒說完吧。」
「這個故事不好听嗎?」
略徹一頓,陸雲驥婉轉的道︰「不知道,娘親還沒說完。」
「我覺得娘親還是說自個兒編的故事比較好,像是《狼和七只小羊>。」陸雲蓉不忍心傷了娘親的心,當然要強調娘親的好。
陸清菀不知道該如何反應,穿來這兒未滿一年,她的芯子還不夠「老化」,她還是比較適合格林童話是嗎?可是仔細想想,某人也是這麼說故事,不過因為比她熟悉故事,說起故事當然就順暢多了……算了吧,他們就是認為他比她好。
見陸清菀悶不吭聲,陸雲驥連忙補充道︰「娘親,舅舅不會看著說故事。」
「嗯,舅舅可厲害了,看著我們說故事,可是說得跟寫得一樣啊。」陸清菀默默承認,她就是不如人家。
「娘親,舅舅真的走了嗎?」
「娘親,舅舅還會來這兒看我們嗎?」
無論她多麼用心,都無法代替父親的角色。陸清菀張開雙手,一左一右將兩個孩子推進懷里,「舅舅不是故意不跟你們告別就離開,實在是情況緊急。」
「舅舅還會來看我們對不對?」陸雲驥將腦袋瓜埋進母親懷里,極力壓抑住欲要奪眶而出的眼淚。
陸雲蓉是女娃兒,不懂得壓抑,哇一聲就哭出來了,「舅舅壞,他說要親手做美人紙鳶給我。」
「乖,不哭,舅舅只是臨時有事不得不離開,又不是不回來了。」雖然開空頭支票是很不負責任的事,可是如今沒什麼比止住兩顆包子的眼淚更重要,反正時日久了,兩顆包子就會忘了。
兩個小家伙同時抬起頭看著她,「真的嗎?」
「……娘親何時騙過你們?」某人確實是臨時有事不得不離開,也沒說不來,她真的不算說謊,但是怎麼覺得很心虛呢?
陰霾立馬一掃而空,兩個小家伙笑了,陸雲蓉又有心情听故事了,「娘親,我要听三只小豬的故事。」
陸清菀好想嘆氣,「這個故事你們已經听過數十遍了。」
「娘親說的故事好听啊。」
陸雲驥深表同意的點頭附和,「娘親只要說那種很簡單的故事,就非常好听。」陸清菀明白了,她就是西洋派,中國經典童話不適合她,不過看到兩個孩子恢復精神,願意听她說故事了,當娘的還是松了一口氣,相信過不了多久,某人存在過的痕跡就會從他們家徹底抹去,但接下幾日她可能要辛苦一點,從早到晚陪伴在兩個孩子身邊。
雖然知道楚日召他回來乃迫不得已,可是只要想到連當面說聲再見都沒有,兩個孩子會有多難過,楚蕭陵的心情就好不了,也不管這會兒外面什麼情況,一心只想擺平他體內的迷藥。
「我不管這個迷藥有多厲害,能夠停留在我體內多久的時間,你必須在三日之內將迷藥從我體內排出去。」
楚星好想哀嚎,可憐兮兮的舉起雙手,先用右手比出三,接著一根一根添到十,「三日太短了,至少要十日。」
楚蕭陵沒好氣的踢了他一下,「你要將爺關在這兒十日?」
「十日是久了點……八日?」楚星在主子的逼視下又縮回兩根手指。
楚蕭陵直接伸手按下他的左手,皮笑肉不笑的道︰「最多五日。」
雙肩垮了,楚星囁嚅道︰「爺,這迷藥不簡單啊。」
「你不是神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