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愛佳偶 第29頁

「太好了!」

什麼?她抬頭瞪他。「哪里好啦?」

他重重吻她一下。「我還以為這幾個月就只有我自己有這種生不如死的感覺,發現不是,多少讓我覺得有些安慰。」

她听了哭笑不得,用力扯了一下他的胸毛。「別瞎說了。」

他吻住她的唇,直到兩人差點失控,但現在他們無意再品嘗極樂的快感,在這難得的一刻,他們只想好好享受這特殊的親密,毫無保留地將心底的真實感覺和心情,全盤托出。

「你已經對你父親說了嗎?」她問道。

「沒有,就等你回來。」他露出自信的笑容,她已經肯站在他身邊陪他作戰,他再也無所畏懼,突然他憶起一件事,表情嚴肅地注視她。「你懷孕了沒?」

她驚訝的張大嘴巴。「你怎麼會這樣問?」

他沒回答,手伸到她的月復部,發現平坦如昔,他不禁失望的嘆口氣。「你干麼呀?」差點沒被他的行為弄瘋。

「失敗了!」他整張臉埋在她胸口,失望的說道。

「咦?」她將他的頭從胸部拉起。「你到底在說什麼呀?」

他一臉沮喪。「我離開前的那一夜,做了那麼多次,又沒戴,想看你會不會懷孕,誰知道居然沒有,難道是我的努力不夠?」

她掠不可遏。「鄭群昱,你太狡猾了吧!怎麼可以耍這種小手段?」嘴角忍不住揚起。

「沒辦法,那時我怕死了,絕望得要命,深怕我們就這樣分手,所以才會想要讓你有孩子,這樣一來,就可以有永遠都切不斷的牽連。」他一臉無奈地說道,雖然手法有一點小人,但——沒辦法,誰叫他愛她!

她瞪著他,然後忍俊不住笑出來。

「你還敢笑?在你面前我一點自尊都沒有!」他狠狠瞪她一眼。

「Sorry!」她抹去眼角的淚水,眼中露出一抹深思。

「其實我那時也好希望自己懷孕……」她垂下眼。「所以,在你走後不久,發現月事如期來時,我難過得想死——」她為此還整整哭了一個禮拜,以為一切都絕望了。

「沒關系,從現在開始,我們加緊努力,一定可以很快制造出小寶寶。」他自信滿滿地說道。

「你……那麼急著想要有小寶寶?」她從來不知道他會那麼想當爸爸。

「沒錯!因為小寶寶的存在,可讓我更容易說服我老爸接受我們在一起的事實。」

她翻翻白眼。「你想拿寶寶作籌碼?太差勁了!」

他搖搖頭。「你錯了。」他嚴肅的望著她。「我們的孩子將會是化解上代所有恩怨的關鍵,將是上天賜給我們愛的禮物。」他突然滑子,整個臉貼在她的月復部。

「說不定今晚會有奇跡,在這出現了。」

愛的禮物,她臉上露出了甜甜的微笑,的確是如此,一份諒解、一份寬恕。

他回到她的身邊。「你可以留在正理村多久?」他想起最現實的問題。

「恐怕會很久……」

他一驚。「那你學校的工作怎麼辦?」

她望他一下,然後從睡袋鑽出半身,沒有他的體溫,整個人不禁冷得瑟縮了一下,她伸手將她的皮包拿過來,從中抽出一只牛皮紙袋,將它交給他,再重新倚偎進他的懷中。

「這是什麼?」他接過後並沒有打開來看,現在周遭一片都是黑暗,只有微弱的星光。

「我申請調校了,現在我是正理國中的英文老師。」

他猛喘一口氣。「那你、你……可以永遠待在這里?」他驚訝得結巴,本想她肯回來陪他一起面對這一切,就已經夠了,可是沒想到,她居然把在台北的工作給辭掉!

「看樣子是了。」這次請調的程序比她想像中快多了,或許是因為她是申請從城市調往鄉下學校,所以幾乎一下就OK了。

「為什麼?」他整個人坐起來,全然不顧赤果。

她將外套丟給他披著,她也套上衣服坐起,並肩坐在大樹下。

沉默半晌她才開口。「這次,我是抱著破釜沉舟的決心回來的。」她抬頭望向星空。「玥勛跟我談了好久,幫我找出怨恨正理村的原因,不!包正確一點來說,是幫我找出我內心真正的恐懼到底是什麼?」

「找到了嗎?」他低沉地問道。

她緩緩地點點頭,他伸手握住她的,靜待她開口。

「是因為我的外婆。」一提到這個稱呼,仍會帶給她強大的刺痛。「我一直以為自己根本不在意她的,當我離開正理村時,她就和我毫無關系,我會毫不留戀的將她拋在腦後,當作此生都沒有踫見過她的!」說到這,她的語氣不禁有些激動。「但是我卻沒發現,自己對正理村所有的怨恨、排斥、不滿,全都是出自于對她的!」

她閉上眼楮。「我之所以不願意回正理村的真正原因,是因為我根本不敢面對她,我……好怕見到她呀!」她雙臂緊緊抱住自己,她的恐懼是如此強烈,他嚇到了,趕忙摟住她,將他的力量傳給她。

「天!她到底對你做了什麼?怎麼會傷你傷成這樣?」他又驚又怒,他很清楚,琦芳是個很堅強的女孩子,他沒有見過比她更有勇氣的,可是林老太太為什麼能讓她害怕成這樣?

她的眼神陷入記憶之河,開始緩緩說出,和王心湘踫面之初的事……

「打從我住到王家的第二天,她就把我當成垃圾——一個暫時丟不掉的垃圾,無時無刻都在提醒我,我的爸媽是犯了多大的罪,而我就是他們的孽種,如今落得不得好死、家破四散的情況,全都是報應!」

群昱覺得喉頭涌上一口苦汁,想像當時的情景,她才十歲呀!

「爸爸……他生前一百多萬的存款,她將那些錢全交給了我,而我在正理的所有開銷,全都從這一百多萬里支出,她一毛錢都不會給我,每個月一號按時到我房中向我伸手拿這個月的生活費,我給多少,這個月就吃多少,她從不讓我上桌同她一道吃飯,也不準我踫房子中的任何東西,不準開冰箱、不準看電視,她是收容了我,但那不是個家,只是個監牢,我沒有多余的錢買衣服,全是陳叔偷偷拿以前媽媽穿過的衣服給我穿,他說那些是她忘記燒掉的,于是我改一改,除非必要時,絕不穿制服以外的服裝。」說到這里她抹去滑下臉頰的淚水。「她注視我的目光,永遠充滿了怨恨,永遠不會忘記罵我一聲‘孽種’……」

天呀!群昱快听不下去,那個女人怎麼可以這樣傷害她?

「當我拿到國語文競賽第一名時,當我以為找到了可以肯定自己的方法時,她來到我的房間,將那些刊登關于我的新聞的報紙,撕得碎碎,將它用力踩爛,生氣的對我說,像我這種有不知羞恥父母的人,少公開露面丟人現眼……粉碎了我所有的勝利感……」她把臉埋進手中。「我曾經那樣深切的渴望,當她發現我的表現優良時,會改變對我的看法,會接受我……」她哽咽地幾乎說不下去。「她卻完全否定我的存在……」

天!他心疼的摟緊她,仿佛這樣做,可以保護她不再受到過去的傷害。

再次將過去所發生的事述說,讓她再也抑不住,眼淚決堤而出,她在他懷中悲泣,哭得不能自己,自從父母雙亡後,她就再也沒有如此悲切的哭過,他一直摟著她,在她耳邊低語,輕撫她的頭發,希望能分擔她生命中的一切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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