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恬恬听他這麼一說,竟然有些期待,早把之前所受的驚嚇拋諸九霄雲外。
充滿興味的眸光一閃,在她的詫異中雷羽執起她的手,將唇置于她的手,一雙藍眸抬起直撞入她眼底,存心眩惑人心似的低聲呢喃︰「若是我手上的塵污,褻讀了這神聖的廟宇,雙唇便是含羞的信徒,只盼能以親吻乞求寬恕。」他在她柔細的手背上,輕柔地印下一吻。
聶恬恬不明白他為何突出此舉,一時傻眼,卻被一種莫名的悸動震撼心底。
老天!要是這男孩都是這樣拐女孩子的心,誰能「幸免于難」?恐怕不但會沉淪其中,被甩還會心甘情願地道︰只要曾經擁有,不在乎天長地久。
畢竟像他這種條件一級棒、漂亮出色又讓人迷戀的男孩,想要「曾經擁有」也不容易。
「這是羅密歐初見茱麗葉的台詞。」見她不動、不開口,他頑皮地朝她眨眼。
如果她真的喜歡羽劇團,應該很清楚羽劇團今晚公演的主劇目正是羅密歐與茱麗葉。
「台……台詞?」她的喉嚨干澀到快擠不出話來。
「嗯。」雷羽柔柔一笑,從西裝的內側口袋抽出兩張戲票,「不嫌棄的話,就請你晚上和朋友一起去看。」
「羽劇團今晚公演的票?!你怎麼會有……」她無法置信地瞪著手中握的「壓驚品」。
老實說,她再次受驚不小。
這次公演的票,比往常還迅速賣完,從售票起不到四十分鐘就已搶購一空,她正為沒買到這次的戲票而懊惱不已。方才心中的確期待著他送這個沒錯;但那畢竟只是她的「奢望」,萬萬沒想到他真的有票,而且會這麼大方送給她。
「不想要嗎?」故意誤解她的錯愕,雷羽壞心地道︰「對喔!你喜歡羽劇團,應該自己有買票,不然這票還我,我拿去送別人看好了。」說著,他作勢要抽回她手中的戲票。
「不行!誰說我不要?!」她緊張地猛搖頭,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手反藏在背後。
嘿!嘿!票已經在她手上,誰也別想要回去。
「哦……那就送你吧!」盡避憋笑憋到腸子快打結,壞心得逞的他,表面還是一副票送誰都無所謂的語氣。
確定戲票不會「不翼而飛」,她又忍不住追問︰「這票很難買耶!你怎麼會有,就這樣送我沒關系嗎?」
因為他看起來不像是那種會漏夜排隊買票的狂熱分子,更不像是會買黃牛票的人,所以她很好奇他的票是從哪里來的。
「天哪!已經這麼晚,我得走了。」雷羽看一眼手表,趕緊跳回敞篷車,發動引擎後將車開到她身邊,絕塵飛馳而去之前不忘回答她——「票盡避放心收下,‘工作人員’沒票也能進場,我湊巧就是其中之一。Bye!」
基本上,他的確沒票也能進場,更不會有人敢「阻止」他自由進出。
望著遠去的車影,又看看手中的戲票,聶恬恬感到虛幻不真。
不會是夢吧!她捏了一下自己的臉,好痛!應該不會是夢……于是乎,她終于確定一件事——今天絕對是她的Luckyday。
原來人家說的「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指的就是這麼一回事。不管這樣解釋行不行得通,可以去看羽劇團公演,興奮不已的聶恬恬已認定是如此。
對了!曉月一定也會樂瘋了。
有兩張票嘛!不找最好的朋友且又和她一樣喜歡羽劇團的曉月,要找誰去?!不然,被曉月知道恐怕她會被追殺到天涯海角,那才真不劃算呢!
第二章
皎潔的月光,灑落在為夜色所掩的凱布雷家庭園。
凱布雷家所舉行的盛大化妝舞會已落幕在舞會上對茱麗葉‧凱布雷一見鐘情的羅密歐‧蒙泰鳩,抵不過對內心感情的忠實,將兩家世仇的恩怨拋諸腦後,趁著夜色翻牆而來。
躲于茱麗葉的窗台下,怕驚擾凱布雷家人的羅密歐,正煩惱要怎麼樣喚出所愛,見到最愛的茱麗葉……
輕輕地推開窗,茱麗葉縴細的雙臂倚上窗台,粉女敕的唇瓣不禁逸出一絲嘆息,惟一的愛,來自惟一的恨,她該如何是好?情竇初開的茱麗葉,尚且無法完全消化突如其來的愛,卻得面對愛情嚴苛的阻礙,稚女敕的心靈自然有些不勝負荷。
「天哪!蕾羽好美。恬恬,我愛死你了。」隨著劇情的高潮,許曉月興奮地拉起聶恬恬的雙手低聲輕呼。
舞台燈光下的茱麗葉為蕾羽所飾。光看她仁立在搭建的高樓上,就已美得如幻似真,尤其在她推開窗扇的剎那間,更是美得幾乎教所有的觀眾屏息。
能夠不需要望遠鏡的協助,而可以這麼清楚地看著舞台上的柯平和蕾羽,許曉月感到死也無憾。當時為了買不到票而大哭一場的她,現在竟能置身于劇院中,且還是第一排的特等席,難怪有種無法置信的不真實感。
幸好舞台上生動的表演讓她知道這不是夢。若要是夢,她的腦袋恐怕也無法夢得如此逼真;不然,她何必那麼想看公演。
「好啦,我知道你很愛我,專心看嘛!人家在瞪我們了。」感受到四周不悅的目光,聶恬恬趕緊細聲地要好友安靜。
一起被瞪,那多無辜哪!她也希望「不受干擾」、專心地看完此劇。
她知道曉月在興奮什麼,她又何嘗不是震驚且訝異——第一排中央的特等席耶!這是她們就算想買也買不到的位子。
許曉月看了好友一眼,吐吐舌頭,立即將目光放回舞台上,旋即又專心地陷入劇情中。
「羅密歐、羅密歐……為什麼你偏偏是‘羅密歐’?」茱麗葉傷心地抬起眼眸望向月兒,可是月兒沒有任何的回應,她又垂首,「別認你的父親,舍棄你的姓氏吧!」雙手輕揪胸口的衣服,她似幻似夢地呢喃︰「如果你做不到,那麼發誓愛我也好,我就願意不再身為「凱布雷’
隱于窗戶之下的羅密歐,悸動溢滿胸口,喃聲自問︰「我該繼續听下去,還是出面回應?」
未等他考慮清楚,茱麗葉柔美的嗓音又已飄下。
「只有你的姓氏是我的敵人,就算你不姓‘蒙泰鳩’,你還是你。」她的語音略顯激動無奈,遂又感慨︰「蒙泰鳩意味什麼?它既不是手和腳,也不是臉和手臂,更非身體的任何一部分,就改換別的姓吧!」
茱麗葉撫著窗台嘆息︰「名字有何意義,玫瑰不叫玫瑰,還是一樣芳香甜美,」她少女純真的雙眸,染上夢幻的愛戀,「若是羅密歐不叫羅密歐,也是一樣親善可愛。完美無缺。」
「羅密歐,摘去你的姓氏吧!你可以擁有全部的我。」
「曉……曉月」
「別吵,要上廁所自己去,不要拉我,我沒空。」這女人只許自己吵人,不許別人干擾她看戲。
上廁所?誰會在這節骨眼想上廁所啦!神經,硬憋也要憋住。
「曉月……你有沒有看見茱麗葉她……」朝我眨眼?就在舞台聚光燈轉向柯平所飾的羅密歐時,她的確看到舞台高樓上的茱麗葉朝她俏皮地眨了下眼。
想想不太可能,一定是錯覺,所以聶恰恰又把疑問吞口肚里。
「茱麗葉?」許曉月緊盯著舞台上的柯平,以旁人听不到的聲調問︰「你說蕾羽嗎?她怎麼了?」舞台燈光此時正打在羅密歐的身上,觀眾的注意力,自然也轉向柯平。
「沒……沒什麼……」
「你無聊啊!真是的。」沒什麼還害她分心。
「就依你的意思吧,稱我為‘愛’,我就是重新領洗;從此以後,不再是‘羅密歐’。」按捺不住啊躍的悸動,羅密歐現身于月光之下,他仰起臉龐與窗台上的茱麗葉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