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花季 第19頁

為此,唐君蔚無比誠摯地道謝,謝他替他保護靜舒這麼久,今後,她的一切有他一肩扛起,懇求他答允簽署讓渡文件,換靜舒自由。

而另一個,是一臉要哭不哭,像小時候吵著要勇伯帶她去放風箏,被拒絕時的可憐表情。

明知道他最招架不住她的哀求,從小就是這樣,這個他看顧著長大的女孩,比自己的親生小孩更親,小時候流著兩管鼻水、勇伯長勇伯短地向他撒嬌,長大後看著她為愛痴狂、再經歷一場不堪回首的夢魘婚姻,如今有機會擺月兌過去,追求幸福,他該不該成全?該不該陪她冒這個險?

贏了,是被捧在掌心嬌寵護憐,一生幸福無慮。

輸了,是一無所有,兩頭皆空。

這個賭注太大了……

「相信我,勇伯。靜舒我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要。」他說。

「拜托,勇伯——」她扁著嘴,表情可憐兮兮。

這兩個人一起求他,他根本沒轍啊!

一個是願意為心愛的男人放棄大筆遺產,另一個是把她的感受看得比億萬身家還重要……唉!他真是敗給他們了

既然當事人都不拘泥了,他還執著什麼呢?或許,小姐才是對的吧,錢並不能保障什麼,所以擁有了,她並沒有因此而快樂過,只有能帶給她真心笑容的那個男人,才是她一生最大的保障。

以後,有沒有錢都無所謂了,這男人不會讓她挨冷受凍。

這一刻,他是真的相信,唐君蔚可以把小姐照顧得極好,不讓她受一丁點委屈,把小姐交托給這個男人,他很放心。

老管家終于首肯,陪同前往,在律師的見證下簽了名。

望著那兩份文件,老管家感慨地喟嘆,只是幾張紙,比什麼還輕,卻也比什麼都還重,讓每個人都付出好大的代價……

從頭到尾,唐君蔚一直陪在她身邊,握住她的手默默支持。

走出律師事務所的這一刻,他重重吐了口氣,擁緊她。

這一次,是真的解月兌了,再也沒有任何事,能夠將他們分開。

「靜,你高興嗎?」他溫聲問道,懷中女子正無聊地在把玩他襯衫的鈕扣,玩兩個小時了,有那麼好玩嗎?

听到自己被點名,左右張望了下,抬起頭,沖著他好純真地笑。

「我們要結婚了嗎?」她只記得這件事。

那些人說話好無聊,她都听不懂,反正蔚叫她簽名她就簽,叫她伸出拇指蓋手印她就蓋,因為簽完,他們就可以在一起了。

他低低地笑。「還沒。我請勇伯幫我們挑日子,應該在下個月吧,不用辦得盛大,公證就好,婚紗再找時間補拍。婚後我們還是住台南,要是把你拐走,勇伯舍不得你可能會哭。這樣可以嗎?」

「好!」用力點頭,完全無異議,堪稱史上最合作的新娘。

「我哪會哭……」老管家不服氣地反駁,心房卻漾滿感動。

唐君蔚一定是看穿他很不放心小姐,所以才會決定在這里定居,讓他可以時時看見小姐,知道她過得很好,沒有被虧待。

「小姐現在只剩下你了。」免不了還是想再三叮嚀。為了這個男人,傻得連一丁點後路都不留,要是受了委屈,可真的走投無路,連個娘家都沒有了……

「勇伯,您放心,我會善待她。」像是將對方當成了女方尊長,鄭重而誠懇地向他保證。

「喲,現在是上演什麼戲碼呀?」隨後出來的杜承嗣瞄了他們幾眼,那女人一見他就往男人懷里縮,讓他體內的惡劣因子又被挑起,就是想玩玩她。

「好歹當了十年夫妻,快要成為前妻了,不道別一下嗎?」伸手要模她的臉,她旋即驚叫地往後躲。

「杜承嗣,你手腳放尊重一點,你們現在沒有任何關系,我們可以告你性騷擾!」唐君蔚擋在她身前,警告地低喝。

性騷擾?像听到什麼天大的笑話,杜承嗣笑得好樂。「都睡過了,模一下也值得你大驚小敝……」

這混蛋!

唐君蔚厭惡地拍開他的手。「你不要嚇她!」

明知人家視他如鬼魅,非要欺凌她,看她花容失色對他到底有什麼好處?

「一只破鞋而已,這麼寶貝?」杜承嗣嗤笑,反骨地硬是作勢要欺向她,不經意被抓住手腕,她驚嚇地尖叫、胡亂掙扎,對他拳打腳踢。

唐君蔚連忙上前要分開他們,董靜舒不知哪來的力氣,掙月兌他用力一推——

有人跌出人行道,刺耳的喇叭、煞車聲回響不絕,畫面在那一瞬間靜止。

老管家、唐君蔚、董靜舒,全都呆愣住,沒有人反應得過來。

他虧待你的,終有還的一天……

耳邊,仿佛又浮現那年,面相師對她說過的話。

這就是他償還的方式?

她還了他,前世未償盡的十年夫妻名分,他還她的……卻是一條命嗎?

被撞開的身軀,拋高後重重落下,一片刺目的紅在眼前漾開、再漾開,那雙眼瞪著她,沒有合上……

她再也承受不住,發出崩潰淒厲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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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一記聲嘶力竭的尖叫之後,她便失了魂般,呆呆怔怔,完全沒有任何反應,問她什麼也不答。

杜承嗣緊急送醫後,仍是宣告不治,而他們正在警局做筆錄。

「董小姐,當時的情況,能請你說明一下嗎?」

她縮在唐君蔚懷中,完全不應聲。

「警察先生,她嚇壞了,請不要再逼她,什麼問題,問我就好。」唐君蔚看了心疼,將她緊摟在懷中護衛。

「那麼肇事司機說,是因為死者突然被人推出車道,他才會應變不及地撞上,關于這點,你能做個說明嗎?」

「是我推的。」此話一出,旁邊的老管家驚愕地望向他。

當時的情況,他看得一清二楚,明明唐君蔚伸手想制止,都還沒來得及踫到他們事情就發生了……

「是我。」唐君蔚堅定地又重復了一次。「那是意外。他行徑太不知收斂,我怕他又嚇到她,想隔開他們,那時場面很亂,我推開他時或許力道過猛了些,如果必須擔任何刑事責任,我不會推諉。」

「是這樣嗎?」做筆錄的警員轉而問老管家。「你當時有看到嗎?」

老管家吶吶地,答不出話來。

他懂唐君蔚的用意,因為無法預期後果,索性將她完完全全隔絕在事件之外,那麼無論結果如何,都不會牽連到她,他在保護小姐,擋在她面前,替她承擔起一切……

這男人……這男人……

誰還會懷疑,他有多傾其所有、豁出去地愛她……

老爺當年錯得好離譜啊!要是沒分開他們,今天的小姐會有多幸福!

「我……當時……我沒看得很清楚……拉拉扯扯的……他沒站穩就跌出去了……」老管家答得模稜兩可,實在也不忍心將所有的問題都丟給他扛……

「蔚——」懷中的女子扯了扯他衣角,怯怯喊了聲。

「怎麼了?」他輕問,溫柔依舊。

「我們……什麼時候回家?」她想回家了……這里的人說話她都听不懂,口氣又好嚴肅,是她做錯了什麼嗎?不然為什麼一直問那些她听不懂的話……

「再一會兒,靜,你乖喔。」輕聲哄完她,繼續做筆錄。

于是她又等。

那些人說的話,字字句句飄進她腦海,組成串串無意義的音符。

「所以是你推他的?」

衛,殺人的是我……

「是。她那時躲在我身後,我在拉扯中有推開他。」

別擔心,一切有我。小姐,我不會讓任何人、任何事傷害你……

「她和你是什麼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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