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你的幸福 第22頁

不過,其他人可不這麼想,自從那個雨天,她送他回家開始,關于他們的流言就沒有斷過,再加上在餐廳被一群好事的同仁看到,傳言更是甚囂塵上。

他曾想過,是不是減少接觸,避個嫌比較好?畢竟她現在有杜非雲了,不曉得他會不會介意。每當想這麼說,看她似乎完全不受困擾,他也就說不出來了。

今天各部門經理要在十二樓開會,她不會出去用餐。

他開口正想拒絕——

「你是不是在追駱經理,怕跟我出去吃飯她會誤會啊?」

他一頓。「沒這回事。」人類的聯想力有多豐富,他總算見識到了。

「那就去嘛,我知道公司後面的小巷子進去,新開了一家拉面館,是日本人開的哦,口味很道地,帶你去吃吃看。」

「拉面嗎?」他唇角微揚。「好。」

踫了那麼多次壁,沒想到他會答應,她反而呆住了。

身後不遠處,抱著一迭公文下來的駱采菱,站在原地數秒,踩著腳下的高跟鞋離去,敲擊地板的重重聲響,不曉得是在跟誰嘔氣。

必毅听到了,微微側身,凝視她離去的縴影。

十二點半。

隨意吃了幾口,便向廖惠茹告罪,先行離去。

提著溫熱的湯食上十一樓,采菱還在樓上開會,他將午餐托給門外的秘書轉交。

多少也听了點傳言,再看到「愛心午餐」,秘書小姐忍不住調侃他︰「明明可以交給秘書去跑腿的公文,她都堅持要親自送,能不能告訴我,你們資訊部是有什麼養眼帥哥嗎?不然我們經理怎麼動不動就往資訊部跑?」

「……面冷了不好吃。」完全答非所問。

在他離開後的十分鐘,駱采菱開完會回來,由秘書手中接過午餐,神情有些許驚異。

你要記住的第一個任務是,我喜歡吃拉面哦……

他真的,記住了?

掀開盒蓋,湯食熱氣燻得眼底,一片朦朧。

第十章

上任滿一個月的周末,公司同仁幫她辦了個歡迎酒會,不分部門,自由參與。來的人不少,目光梭巡全場,沒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她不意外。這種場合,他向來不參加的。酒酣耳熱之際,狂歡、勁歌熱舞、躲在角落耳鬢廝磨的……滿室擾攘中,她卻只感到孑然一身的——孤寂。

她是今晚的主角,被灌了不少。酒氣在胸月復間翻騰,她扶著昏沉的頭,退出Pub,翻找出手機,點開電話簿按了幾個鍵……

十二點整。

沐浴餅後,正準備就寢,床頭的手機鈴聲響起,關毅伸手按下接听鍵,耳邊傳來低弱的輕喃聲︰「你睡了嗎?」

他愣了一下,拿開手機看來電者,確定沒認錯聲音,皺眉又貼回耳邊。

「我喝醉了,過來接我好嗎?我想去你那里。」

她是不是撥錯電話了?此時的口氣帶點小女人醉後嫵媚,以及向情人撒嬌的耳畔呢喃……她是要撥給杜非雲嗎?看來醉得不輕。

不打算在此時講理,直接說︰「等我,我馬上去。」

他知道酒會的地點,換了衣服,以最快的速度到達她所在的位置。

她正蹲在人行道上,忍著想嘔吐的難受感。

「采菱?」他憂心地上前。

「你來啦!」仰眸見著他,唇畔泛起一朵滿足的笑花,軟軟地將身子靠向他。全心倚偎的姿態,仿佛他是她的全世界……

「走好,我送妳回去。」接過她遞來的車鑰匙,扶著她的腰起身。

「我要去你那里。」她開口要求。

他腳步一頓,不語,繼續往前走。

不說話,就代表答應了。她吁了口氣,雙臂纏抱住他的腰際。

將她安置在駕駛座右側,系好安全帶,才平穩地上路.

車內氣氛很安靜,她偏靠著椅背,半垂下眼臉,看起來似乎很累。

他關了冷氣,稍微開點車窗,新鮮空氣或許會讓她感覺好些。

夜晚的車道很靜,他們都沒有說話,只剩電台播放的音樂,輕輕流泄在車內,他與她之間,一首又一首。

面對你未曾有過的安靜

竟察覺到驚慌的神情

終于開口做出了決定

你要放棄這段情

你從來不曾試著了解我

愛你比愛自己更多

而我所做的各種努力

看在眼里從不放在心里

為你掏了心

岸了情

再多苦我都認命

你卻不動心

不領情

一片痴真卻隨風飄零

受難以回收

情依舊

愛你堅持不罷休

就算再重頭

還是錯

依然對你愛不釋手

(詞/林賢)

怎麼……會播這種歌曲?

他乍听之下,心神微微一震,握住方向盤的指節抽緊,略略側眸瞥視她,她出奇地安靜,半斂的眼眉,看不出情緒。

她,听到了嗎?

將車開到他住處樓下,扶著她進門,問她︰「要洗澡嗎?」

「要。」理所當然地,伸手討衣眼。

沐浴餅後的她,身上泛著和他一樣的沐浴乳香味,穿著他同樣過大的衣物,盼妝盡卸,純淨素顏幾乎與八年前無異,含情的眼眸仍有眷戀,那一瞬間,他幾乎比惚地起了錯覺,以為回到從前——

狼狽地別開眼,將自己由那雙水媚明眸抽離,不讓自己沉陷在錯覺中。

「床讓妳睡,我睡沙發。」他指了床鋪,拿來雜志翻閱,不敢再看她。

「你可以——上來睡,我不介意。」她輕輕地,說道。

雜志掉在地上。洗完澡了,酒意沒有稍微消褪嗎?

不曉得在緊張什麼,他慌亂得有些可笑。「妳、妳先睡吧。」

她像要說什麼,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點點頭,爬上床的左側。

時間過去多久,他沒去數,布谷鳥壁鐘發出整點的報時聲。

三點了。這本雜志一個字都沒進到他腦海,她側身蜷睡,棉被拉高到下顎,留下右方空蕩蕩的一大片床位。

他移動僵硬的身軀,悄無聲息地在她留下的床位躺下,關掉床頭那盞暈黃的燈光,房內陷入一片黑暗。

他沒有辦法睡,眼楮一閉上,嗅覺、感覺就會愈靈敏。同樣的沐浴乳香味,卻在他們身上散發出不同的風情,交融成男人與女人的曖昧氣息。

柔媚馨香回繞在鼻翼之間,想到她溫軟嬌軀就躺在他旁邊,身體不自覺地為她而緊繃。

隱約的女性馨香益發清晰,腰際讓橫來的玉臂摟住,他微愕。「采菱?」

她並沒有其他動作,只是將臉蛋貼靠在他胸膛。

她想起,剛剛不經意由公司同仁那里听來的對話——

「原來,關毅和駱經理,真的只是朋友而已耶!」

「妳又知道了?」

「他親口告訴我的啊!本來他中午答應我的邀約我還高興了一下,誰知道半竟然一邊吃拉面一邊告訴我,他有女朋友了。」

「好笨哦!駱經理條件那麼好,大家搶著要,他居然不要。」

「很多男人搶,不代表他也一樣要心動吧?他說他走很一板一眼的人,心中只能放一個人,名額滿了就容不下其他,那個人在他心里藏了很多年,他這輩子部下可能有不愛的一天。駱經理條件再好,只有這種人,是打不動的。」

只有這種人,是打不動的。

懊死的對極了。她實驗證明過了,不是嗎?

「采菱?」輕輕地,又喊一聲。她睡著了嗎?

「喊姚千慧就親親密密的『慧』,喊我就是客客氣氣的『采菱』,挺差別待遇的嘛!」答案是,她沒睡。

必毅愕笑。「妳希望我喊『菱』?」

「還不難听啦。」低哼聲幾乎听不見。

「我不曉得妳會計較這個。」

她哼了聲,小手輕輕滑動起來,撫觸他僵直的背脊。

「采菱,妳——」他啞了聲,忘記要說什麼——因為小手已經鑽入睡衣里頭,撫觸肌膚溫度,甚至——囂張至極地吮吻露在上衣外頭的頸際肌膚,那力道好似刻意要留下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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