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火?玩什麼火?
這是一份請示文件,詢問董事長是否要繼續與聯邦政府的合作案.同時也列有該項合作案的檔案號碼。
陸致芳拿起手機,利用照相功能拍下那一頁的文件,然後依照那個檔案號碼直接去尋找那份檔案,這才發現那份檔案竟然是懷望的父親擔任董事長時所批示的。
攤開檔案仔細閱讀,陸致芳訝異至極,這確實是關鍵文件……拿起相機,趕緊將那一頁拍下來。
同時這一頁文件上也列有其他檔案號碼,她依照同樣方式找出那些文件,一一拍照搜集起來。
到此為止,她大概知道是什麼狀況了……懷望確實遇害,而凶手……她大概知道是誰了……
將手機收好,里頭藏有關鍵文姓的影像檔,足以證明這整起事件確實是陰謀。
陸致芳趕緊離開檔案室,搭著電梯來到一樓,此時已是傍晚時分,她載起口罩混在下班人群中,一起離開大樓。
那天可說是大有斬獲,但陸致芳不因此而滿足,她還想將事情弄得更清楚,因為她知道如果凶手真是她想的那人有更充足的證據,否則她只是在玩火,只是在自尋死路。
她花了三天的時間整理捎集來的文件,找出上頭負責簽字的主管,然後想辦法透過那天調到的那個工讀生小妹查詢這些主管現在的下落。
其中有些主管已搬離維吉尼亞州,有些就住在瀑布教堂市,她決定就從這些還住在當地的人開始找起。
她想要探視這些人,親口問問有關懷望大哥口中讓集團「玩火」的合作案還有什麼內幕。
接下來幾天,她出門去找這些還住在瀑布教堂市的主管,人數將近十個,一天還訪視不完,陸致芳分了好幾天進行。
不過訪視過程也不順利,不是每個主管都願意見她,有的見到她,听到她來的目的,立刻將她趕走;有的雖然見了她,卻三緘其口,什麼都不肯說;也有的見了她,也回答她一些問題,卻避重就輕。
她很失望,卻不能放棄,因為這些主管的反應越是如此,她越覺得疑惑,更覺得這背後的事實還未揭開。
不過陸致芳也踫到了一個主管對她敞開心防,談論那宗合作案的內容,雖然有許多部分對方並不願竟直說,但至少她提出的關鍵問題,對方都回答了。
「我勸你不要再追這件事。」出于好意,對方如此勸告。
「謝謝你,但我必須弄清楚。」
「你……唉!你好自為之。」
離開對方的家中,陸致芳走在路上,腦袋里整理著這一陣子的收獲,心里益發清楚,她大概知道是什麼狀況,只是下一步她又該怎麼走?
就在此時,她的手機響起,陸致芳接起電話,原來是保羅先生打來的,對方一開口就是焦急的關切。
「夫人,您現在在哪里?」
「我在外面。」
「夫人,您趕快回來好不好,要不要我去接您?」
「我還有一些事要處理,晚點我會自己回去。」
「夫人,這樣太危險了……」
「保羅,我有些事必須弄清楚,不然我無法心安。請你不要擔心,我會照顧我自己。」
「夫人……這樣吧!您把手機的定位功能打開,不管如何,至少讓我知道您的人現在在哪里。」
「……」嘆息。
「夫人,我不敢攔您,相信您已經知道問題有多嚴重,拜托。」
「好!我知道了。」結束通話,陸致芳也听話的打開了手機的定位功能,透過雲端系統讓別人可以知道她現在人在哪里,可以掌握她的行蹤。
就算是保護自己吧……雖然現在的她一點都不害怕,更加不擔心。
繼續向前走,準備攔計程車前往下一個主管的家中,這是最後一個,其實就算不去找這一個,她也可以拼湊出事件的全貌,她只想把事情弄得更清楚一點。站在路邊,手還沒伸出去攔計程車,一旁突然有人喊了她,「您是陸小姐嗎?」
回頭,是個中年婦女,「你是……」
「我是紐約時報的記者,叫我凱莉就好。」
「你好。」
「我可以跟您談談嗎?」
「……我不知道我跟你有什麼好談的。」
「談談懷特.威靳里.格魯曼的事,我听格魯曼集團內部的員工說,您是他的前妻……」
「紐約時報不是號稱質報嗎?怎麼會報導這種八卦消息?」諷刺反問。
「……事實上,我要報導的是格魯曼執行長的意外事件。」
「……」
「那不是意外對吧?」
陸致芳不想多說,伸手攔了一輛計程車。
對方見她不願多談,也不勉強,交出一張名片給她。「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需要,請聯絡我。」
計程車停在面前,車門打開,陸致芳看著那張名片,猶豫該不該接,但是最後她還是接下了。
她上了車,關上車門,車子揚長而去。坐在後座,陸致芳看著那張名片,腦袋里出現種種想法,思緒紛亂不已。
「麻煩你,到……」看著手機,報上一串路名。
「很抱歉,我不能送你去,相反的,我們長官想請你去談一談。」
抬起頭,看向駕駛座,一名西裝筆挺的男士駕駛著車子。透過照後鏡,陸致芳看見那人的長相,她深呼吸,終于感覺到恐懼,但她還是勉強深呼吸,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知道你是誰。」
「你們要做什麼?」
「我說過,我們長官想請你去談一談。」
「你們長官?你們長官是誰?」
「國防部,還是中央情報局?」
對方依舊不回答,只是行駛車速快了許多。陸致芳不再試圖說話,只是安安靜靜坐在後座,閉起眼楮,似乎在沉思,似乎在等待。
她知道,現在就是她此生迄今最危險的時候。
這一刻終于來臨……但她不怕,她要弄清楚懷望究竟是被誰害了,她自己還能不能全身而退,她一點都不在乎……
第7章(1)
保羅放下電話後,對著手機發呆了一會兒,腦袋里還是一團亂,一時間也弄不清楚自己究竟該怎麼辦,現在的他真的是蠟燭「兩頭」燒。
醫院這邊的事已經讓他夠傷腦筋,陸致芳的狀況更讓他不知如何是好。要攔也無從攔起,又不能直接將真相和盤托出,只能一個人干著急。
沈先生將這麼麻煩的事情托付給他,對他真是極大的考驗,他真是內外交迫。
先別說外面可能的威脅,他現在是夾在兩個聰明人之間,怎麼做好像都不對。
沈先生就不說了,他當然是個聰明人,這一切都是他的安排,現在的狀況也在他的掌握中;但陸致芳也不笨,她也是個聰明人,一開始得知消息時確實傷心了一陣,但立刻發現不尋常的地方。現在夫人就在外面四處調查,似乎也已有眉目了,他只能一個人待在醫院,對著雖已蘇醒但仍待休養的沈先生,內心著急不已,又找不到人商量。
原先在窗邊跟陸致芳通電話的保羅接連嘆息,將手機收到口袋,離開窗邊。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最大的危機應該已經過去了,現在只要沈先生傷勢持續好轉,可以自行下床走路,一切就沒事了。
沈先生走這一步險棋真是險到不能形容,他要欺騙全世界的人,讓大家以為沈懷望已經遇害,已經死在那起爆炸事件中。
目前外面的氛圍確實是如此,包括聯邦調查局,中央情報局,還有各大媒體確實都認定沈懷望已經死亡,格魯曼集團目前群龍無首。
殊不知沈先生沒有死,雖然確實身受重傷,但至少保住一條命。經過秘密治療,傷勢最重、最可能有生命危險的時刻也已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