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離婚無效(上) 第21頁

盧大夫留下兩個醫娘照顧,這便離開。

夏念申見顧行梅臉色難看,輕聲問起什麼事情,這才知道胡範天今日約了幾個商會的人想介紹給他認識,幾人開了廂房喝酒吃肉,當然也叫了琴娘進來助興。

琴娘年紀輕,技藝自然十分普通,沒得多少賞銀就讓歐陽老爺趕出去,換了一個技藝好的進來。

後來顧行梅听說那琴娘半路出家彈琴,只是為了賺錢給相依為命的祖母治病,覺得一個孩子這樣也不容易,讓店小二拿了二十兩給她。

那琴娘收到銀子便進來磕頭,就在這時候那瘋子闖入,一把柴刀先砍了坐在門邊的田老爺、汪老爺,要砍顧行梅時,顧行梅仗著自己年輕,閃過了兩次,後來一次被逼到牆角如何也閃不過,怎知那琴娘一下子撲了上來替他挨了這一力——就在這時候,客梭的護院才進來把那瘋子綁了。

大過年的,店家嫌見血晦氣,不願意讓他們請大夫來飯館醫治,堅持要顧行梅把那琴娘帶走,顧行梅只好吩咐伍二快點去敲盧大夫的門,就算大過年的也得把他帶來顧家,然後把琴娘帶回家。

一回到顧家,安置好琴娘後一突然又想起當時他們夫妻被保寧郡主的馬車擠下山差點沒命,郡主是留下過紙條的,說以後若是可以幫的一定會出手,于是讓伍二趕緊拿了紙條求上門精外科的御醫。

夏念申見顧行梅臉色灰敗,內心不忍,這不只是琴娘為了他擋刀,他肯定又想到了秦磊——如果不是自己,他們就不會死。

秦磊死了,當時她不在場,沒辦法,但現在她在,她就要救這琴娘,不只救琴娘,也要救顧行梅!

于是她拍拍顧行梅的肩,「你在這里守著這小泵娘,我親自去肅王府。」

彼行梅神情有點恍惚,「你去?外面天冷,還是我去吧。」

「我去,你在這里等著,我一定把專精外科的御醫帶回來。」夏念申說完,提起裙子這就外出。

彼家馬車多,伍二驅車出去一輛,夏念申上了另外一輛,讓車夫快點趕往肅王府。

一路上又在祈禱,這小琴娘可得好好活著——尹方旭因為秦磊深陷于痛苦,她不要顧行梅也陷入一樣的痛苦。

失去什麼都好說,偏偏是人命,人命是無價的。

她沒辦法救尹方旭,但她要救顧行梅。

就在祈禱中,馬車停了下來。

偌大的王府宅邸外,伍二在側門外走來走去。

伍二看到夏念申很是意外,馬上過來行禮,「二少女乃女乃。」

「如何了?」

「他們已經把紙條收走,奴才在這邊等了快半個時辰。」

夏念申有備而來,又敲了側門,那守門婆子一臉不耐,「都說了郡主現在沒空,乞丐似的,不要以為一張紙條就能纏上來,呸!」

夏念申馬上遞過一錠大金元寶,「嬤嬤幫我走一趟,等嬤嬤回來告訴我消息,再給嬤嬤一錠大金元寶。」

那守門婆子一看大金元寶,臉都亮了,「好好好,我就去問,你等著。」

不多時,那守門婆子就回來了,得意洋洋,「幸虧我去問了,那紙條放在大管家的桌子上沒人管,現在才要送往郡主那邊。」

夏念申依約又給了一錠大金元寶。

又等了兩刻鐘,才有大丫頭領她進去見人,保寧郡主端坐在雕梁畫棟的花廳上。

夏念申兩世為人,屈辱萬分的下跪磕頭,「顧家有難,求郡主賜個專精外科的御醫,此次求到了一以後再也不敢來打擾郡主。」

然後是冗長的靜默。

許久,郡主換了兩盞熱茶,直到夏念申全身都僵了這才緩慢開口,「那行,這次給了御醫,我跟你們顧家就兩清。」

夏念申听郡主意思是可以,大喜過望,「多謝郡主!」

第七章  又是個綠茶婊(1)

專精外科的沈御醫當天黃昏來顧家了,看了看那琴娘,說傷口不深,還好。

彼行梅跟夏念申听沈御醫的意思,知道傷不算重,不禁大喜過望。

直至看到琴娘喝了藥,夏念申這才把顧行梅拖回景朗院,親手替他換下那一身血衣,又用煮了柚子皮的水洗澡去晦氣。

夏念申想讓顧行梅睡,他卻是睡不著,她想著既然如此,替他去了一趟客院——已經是入夜,顧行梅還去那兒就不方便了。

燭光掩映下,夏念申仔細端詳琴娘臉色,睡得很熟,已經看得出一點唇色,沈御醫果然高明,才一帖藥,琴娘氣色已經比剛來時好上許多,又細細吩咐了伍大媳婦跟伍二媳婦萬事小心伺候,兩個年輕媳婦連忙點頭說是,夏念申委實不放心,又交代了一番這才回景朗院。

彼行梅躺在床上根本沒睡,一听她進房,馬上從床上起來,「那琴娘怎麼樣了?」

「放心,恢復了些許,神色好了不少。沈御醫不愧是專精外科的大夫,我看那琴娘過幾日就能醒了。」

「念念……你沒騙我吧?」

夏念申看他一臉緊張,伸手撫平他眉間的緊蹙,「這還能騙,我可沒那麼沒眼色。」

彼行梅松了一口氣,「那就好。」

「放心吧,保寧郡主也不想再跟我們扯上關系,我听王府的大管家說一沉御醫可是太醫院的外科一把好手,只不過不善巴結,這才沒升上去。」

「念念……我真寧願那刀是砍在我自己身上……」

「我知道。」

「我剛想起阿磊了……」顧行梅雙眼茫然。

夏念申听了心疼,把他摟入懷中,「阿磊是意外,傷害那琴娘的是隨機砍人的瘋子,都不是你的錯。」

「早知道我不給她二十兩了,她不會為了報恩而替我擋刀,這樣她跟我都不用經過這個磨難。」

「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你別這樣責怪自己,如果沒有意外這種事情,這世界上怎麼會有意外這兩個字。」夏念申安撫他,「放心,沈御醫真的醫術高明,等明天一大早我就陪你去客院看,讓你親眼見見,好放心。」

她知道他一定無法入眠一于是讓林嬤嬤煮了安神湯一親自端了看著顧行梅喝下、睡著……他內心的陰影太大了一就算睡了,但眉心還是緊蹙著。

夏念申輕輕按了按他的眉心,這才在他身邊躺下。

她自然沒有睡得很好一敲更的每次經過,她都听得清楚,遠遠傳來,一更天,兩更天,三更天,四更天,五更天。

彼行梅翻了個身,醒了。

主人家都醒了,景朗院很快忙碌起來。

兩人早飯都只喝了半碗粥,這便穿起厚重的冬衣,圍了貂裘,又往客院去。

伍大媳婦驚覺得很,坐在床邊打瞌睡,一有人進來就醒了,看到是二少爺跟二少女乃女乃,馬上迎了上去,「奴婢見過二少爺,二少女乃女乃。」

彼行梅探往前,看到那琴娘的臉色的確紅潤了些,呼吸也不像昨天那樣急促了,懸了一晚的心這才放下一些——他再也受不了有人因為他而喪失生命。

夏念申過去,「看吧,我沒騙你。」

彼行梅露出如釋重負的笑,「這小泵娘能快點醒來就好了。」

一旁,伍大媳婦奇怪,二少爺也不過二十歲,這琴娘怕十七八歲都有了吧,最多是叫一聲姑娘,怎麼會是小泵娘。

她自然不知道兩人穿越而來,三十歲的靈魂看到十幾歲的少女,自然是小泵娘。

彼行梅又仔細看了看,更放心一些,于是問伍大媳婦,「這小泵娘晚上可都好?」

「回二少爺的話,很好,三更的時候又吃了一次藥,都乖乖吃進去了,沒一點溢出來,四更的時候喂了一碗肉湯,也都有喝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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