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甄裘走丟了?」
「她常出國,找得到我們的。」
「聿好她甄家家大業大,否則……哼,要不是看在她進了公司後,多少可以從她老爸的公司撈點好處,我早請她走路了。」
說穿了,你還不是不安好心!
笑睨著羅哩巴唆的老板,劉若蘭不接話,怕會火上加油,苦的是自己的耳朵。
「反正,你給我盯牢一點。」
「噢。」
「雖然她現在還沒給我闖大禍,可是誰知道她什麼時候會凸槌呀,像她那種掃把……」
「她很用心在學了。」
被她輕柔的搶白,李加林重哼了一聲,「我又沒說她不夠用心,你替她說什麼話?而且你不知道,如果不是她老爸那麼會賺錢,她哪混得下去……」
所以,你就是貪她的家大業大啦!
「闖了禍,還不是要人替她擦。」
對呀,所以就便宜像你這種投機者嘛!
「哼哼,你是沒听過她們家那幾個女人的事吧?」不管劉若蘭願不願意,他就是要嘮叨給她听。
追根究底,要不是甄襲很認分的在他手底下做牛做馬,加上劉若蘭強烈建議,他也不會一並將甄裘帶來紐約當雜役工,機票不用錢呀?他又不是白痴!
帶著兩個女人出差,個性溫婉的秘書劉若蘭可以兼具花瓶與潤滑劑的功能,至於甄裘嘛……他看得出來,上回飛到台灣做視察的昆丁,對她有著讓他嗤之以鼻的好感。
哼,什麼都不知道的蠢蛋,若他知道甄裘命帶霉運,恐怕早逃遠了,還有好感咧!
這兩個女人雖貌美如花,可他對她們可沒「性」趣,他只對賺錢有興趣,這年頭花錢請員工就是要物盡其用。
「我勸你離那掃把遠一點。」他下了結論。
見劉若蘭始終沒啥回應,李加林放棄雞蛋里挑骨頭數落甄裘,換個話題犯嘀咕。
劉若蘭左耳進、右耳出,听他從甄裘罵到工廠打雜的陳嫂,再罵到這趟旅程的花費,她既不插嘴也不附和,任他念到爽。
她可不想才到紐約,就被這老頭破壞了好心情。
跑得急,甄裘一心三思只想解決被她遺忘的事。
噢,拜托,那男人最好不是什麼黑手黨之類的壞蛋,否則她會死無葬身之地,說不定還會累及全家呢,拜托、拜托,求求老天爺開恩……
「媽?媽?!」找著公用電話,電話一通,她抱著話簡直喊。
「裘裘?」簡梅妹很開心,「你到紐約了呀?怎麼樣呀,那里的天氣……」
「沒注意。」現在她哪有心情往天空瞧去呀,沒劫機飛回台灣就算她定力夠了。「媽,我忘了跟你講啦……」
輕笑,簡梅姝打斷她的急切。「撞車的事?」
「嚇!」
「對吧?」
「你是巫婆呀?」
「嘿嘿,你才知道你媽那麼神通廣大呀!放心啦,我會處理妥當的,安心玩你的吧。」
玩?她是來出差的呀!不過她也沒心思糾正這一點。
「媽,那個男人,他……呃,跟家里聯絡了吧?」
她不在家,手機也沒辦國際漫游,他找得到她才有鬼。
「有,我跟嚴先生談過啦。」
連名字都打听到了?!不愧是比她多吃幾碗白米飯的老媽。
甄裘有心情微笑了,她先跟老媽提到車子的下落,再叮嚀道︰「錢你要賠給人家嗅。」
「什麼錢?他又沒開口跟我要。」
「沒有?」她急得又開始跳腳了。「媽,你怎麼這樣啦,你會害我變成賴皮鬼。」
「是他自己不要的。」
「說不定他是不好意思說。」雖然依她的印象,那男人會難為情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中樂透彩的機率說不定還比較高哩。
「媽,是我將他的車子撞壞的……」
「瞧你急得,知道了啦,你以為你娘我當真這麼霸王呀,女兒闖了禍,我跟你爸當然一定得頂下來解決嘍。」反正,這也擦習慣了。
除了女兒們的,還有她自己的,五十幾年了,不習慣才怪。
「他有很生氣嗎?」
「還好啦,听他的聲音倒讓我想看看他的人。裘裘呀,那小夥子應該還不錯吧?雖然脾氣壞了點,倒很有趣,還跟我聊了好一會兒呢……」
「聊天?」她訝異的問。「媽,你確定他跟你聊天?」
除非她越過海洋就換了腦袋、更新了記憶,否則,她怎麼也看不出那個男人是能言善道、認為和氣生財的好好先生,沒喊打喊殺就算運氣好了。
「當然。咦,你這孩子不信呀?那等你回來,我再拿電話帳單……」女兒的叫停聲打斷她的話。「反正,是聊了一會兒啦。」雖然是她說得多,但沒人規定有人聊天不可以一方講比較多吧。
還有,等裘裘回來再跟她告狀,他竟敢掛她電話,不是一次,是兩次呢!
「媽,那事情都交給你辦嘍。」
「安啦,我辦事,你放心,我會開張大支票給他……」
呼!心事既平,甄裘才猛地想到,還有人在等她呢。
若蘭姊人好︰心好、脾氣更是極優,讓她等一下下應該無妨,問題是她們那個小氣老板也在等呢。
「媽,我不跟你說了,再不走,老板就炒我魷魚了啦,等我到了飯店再跟你聯絡。」
講得正起勁的簡梅姝差點因為突然的停頓而咬到舌頭。「啊,可是……」她都還沒講完呢。
「拜拜!」
旋身,甄裘拔腿往來時路跑,壓根就未留意離她一步遠,有對濃情蜜意的情侶正緩緩將唇湊向對方,冷不防地,被她側背的提包一撞,女的往前傾倒,和男方兩額相撞。
哎喲!
都兩三天了,嚴沈昊的眼皮仍跳個不停,跳得他煩死了,接連痛宰幾個吃里扒外的兔崽子,心情也沒好上幾分,現在他仍是擺著一副生人勿近的臉。
「沈吳,你分心了,你多簽了一次名。」
陰郁著臉,他狠狠的扯了扯自己的眼皮,睨睇了杜伊一眼,拿起那份文件刷地一撕為二。
還有個兔崽子沒逮到,害他還必須在紐約待上幾天,這就是令他心煩氣躁的原因。重重噴了口氣,他又一次拿眼皮當橡皮筋扯。
杜伊終於看不過去了。「已經夠皺了,別再虐待它。」
挑著眉,他要杜伊解釋清楚。
「你的眼皮,饒了它,別再拉了。」
「哼。」
杜伊好奇地問︰「你皺眉、瞪空氣、咬牙切齒,還漫不經心。」數了數,他側撐著臉瞧他,「怪了,很少見你的情緒這麼浮躁哩,要不要說一說?」
嚴沈吳不理他。
他猜是公司的事。「我跟你提過,這筆損失我會吃下來……」縱使,這會散盡他的家產。
瞪了他一眼,他沒好氣的怒斥。「不關你的事。」
「那就別擺張全都怪我的臉色來嚇我。」嘆了嘆,「我知道這一年來我花太多時間在牧場了。」他是懷疚在心。
赤焰集團支干龐大,連鎖旅館、海運、石油,甚至在南非還有幾處金礦,嚴沈吳是地下老板,他不愛露臉,說好由交際手腕一流的杜伊對外,他只需負責決定。
而多虧了赤焰的成功,杜伊才能達成心願,在德州買座屬於自己的牧場,養牛、養馬,說不定神經一錯亂再養妻小。
可如今因他的疏忽,赤焰有了害群之馬。
狠狠一記白眼掃來,瞪得杜伊惦惦了幾秒,再咬牙拔虎須。
「既然我無罪,就看在我是這家旅館還有赤焰海運的掛名董事長份上,說吧,讓小的為你分憂解勞。」
「養了幾只咬布袋的大老鼠,甚至還有一只沒逮到,我嫌自己瞎了眼。」
「少來了,這種事也煩得到你?當我不認識你呀!恐怕,當你收到我傳過去的資料時,就已經推敲出湯姆他們的罪大惡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