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衰帶煞女 第14頁

「你不說清楚我不讓你跟。」他的女兒一個比一個麻煩,他才不想多事地把麻煩帶在身邊。

好,你要理由是下是?那我就給你一個。眼楮骨碌碌地轉了轉,她狀似無限委屈地開始編故事。

「有個模特兒囂張得很,我氣不過,就駁了幾句回去,結果……」她聳聳肩,作出一個不忍卒睹的表情。「你們也知道我這張嘴嘛!反正,鬧出了點麻煩事,而我們那頭兒也孬,惱羞成怒地便將罪全怪在我頭上。」

「你說了人家什麼?」他幾乎不太敢問了。

「哪有什麼,我只是叫他待人別太缺德,免得有一天會報應纏身,還得破財消災」

「然後?」他等著,知道絕對還有下文。

丙然。

「是他自己犯賤,有了老婆還在外頭搞七捻三,也不怕得病。」紅唇一撇,她續道︰「既然頭兒的老婆跳到我面前不恥下問,我當然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嘍!」

甄信郵听得啞口無言,算了,她要跟就跟吧!再听下去,他頭會痛死。

眼角不經意地一瞥,他看到沙發上的陳信和,一副慘狀。他駭了一跳,「他是怎麼回事?」

甄璦乖巧地回道︰「媽咪的杰作,受虐的詳細過程我也不清楚。」

甄信郵頭更痛了,「還不打電話叫救護車!」

就這樣,十分鐘後,四人出了甄家大門,只不過其中三人是坐上計程車直赴機場,而剩下的那名可憐蟲則搭上喔咿喔咿的白車,接受白衣天使們的照料。

棒日,陳信和脖子上纏了一層紗布,又恨又懼卻又心滿意足的跟幾個朋友坐在私人俱樂部里暍下午茶,將被凌遲的經過活靈活現的闡述。

對他的埋怨,黃友甫嗤之以鼻。

「少在那里喊衰,你們家不正好因禍得福?」

「什麼意思?」

這麼一來,甄先生一定會阿莎力地將甄沃物產在新加坡的代理權簽給你們,對吧?」他說得含酸帶護。

甄沃集團的版圖有多廣呀!誰不哈著能跟它攀親帶故,一旦簽上約,簡直就是等著看鈔票源源不斷涌進自己的口袋,陳信和他不過是少了一塊皮肉,就這麼將數千萬的生意兜到手,怎不教人稱羨?

澳天,機會若換到他手上,就算要斷他幾根肋骨,他也願意。

同桌的人也紛紛夾槍帶棒的酸了陳信和幾句。

陳信和笑得更是得意揚揚。

而台北的社交圈里,甄氏一族的衰尾事跡又多了個活生生、血淋淋的證明。

甄裘茫茫然地呆坐著。

哭,她哭過了,但只是越哭越頹喪,紅著眼,她難過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回想起在泳池畔的那聲驚叫,她好像招來全世界的注目。

眾人問著、看著、打量著,全都舍下得離開她似的繞苦她轉,然後警察來了,他們並沒將她逮進警察局,只是客氣卻尖銳的問了她一堆問題,她同樣的話說了好幾遍,但好像沒人相信她,那一雙雙明里、暗地投向她的視線,都教她想放聲尖叫。

仿佛,她已被定了罪,她就是凶手!

「我不是呀!」她哭喪著臉地低喃。

但不是她,還有誰有動機?

李加林剛到紐約,不可能樹敵,而別墅的佣人都親耳听到、親眼看見當天晚上他們吵得很凶,這些證據都指向她涉嫌重大。

她幾乎可以猜出那些窺視她的人腦子里是怎麼想的,這件案子還用查嗎?這女人有動機,凶手就在眾人眼前啦!

嗚……她才不可能是凶手,她也差一點被滅口耶!

「爸,你們快點來呀!」她好孤單,真的。

打老遠,嚴沈昊就見甄裘一個人坐在側廳的階梯底層,弓身抱膝地嘴里不知喃喃自語些什麼,還不時揉著眼,像被人踹了好幾腳的小狽,縮在角落抽抽噎噎的。

「這些天也真夠她受的了。」跟在他身後的杜伊很同情她。「跟個死人泡在池子里,不嚇死也去掉半條命;又被警察連續訊問,弄得心疲。」

他不發二曰,莫名的不忍在心底泛開。

「你去哄哄她?」早瞧出端倪的杜伊試探著。

挑眉,他丟了個白眼給他,多事。

「我去的話,她絕對只會在我安慰了幾句後便撲在我懷里哭,你去的話……」

嚴沈昊沒好氣的冷哼,「她會被我氣得精神奕奕?」

「總比像她現在這樣哭個不停來得好,對不對?」杜伊義氣的拍拍他的背。

「我先走了,這個小可憐就交給你打點了。」

他並不想招惹麻煩,只想狠灌自己幾杯酒,看能下能忘了她這副模樣……老天,他干麼要為了她喝酒呀!眼角瞟了瞟哭紅了眼的小狽仔,不知怎地,他的確是有股想湊上前去拍拍那顆小腦袋的沖動。

NO,不行,你要去喝酒。他告訴自己,你需要的是一杯酒,好幾杯酒,不是當雞婆!

他的腦子里思緒翻涌、拉鋸,越靠近她,表情越是深沉難懂。

听著腳步聲由遠而近,抬眼瞥見是寒著一張臉的嚴沈昊,甄裘滿月復的委屈頓時全涌上喉頭,急需發泄。

她起身,沒想到腳卻麻了,膝蓋一軟,她挺直的趴向前,剛好跌在他腿邊,她痛得嗚咽出聲,伸手就扯住他的褲管,牢牢地抓著不讓他走。

這冷下防的舉動讓嚴沈昊嚇了一跳。

「嚴沈昊……」

他開始覺得有些頭痛了,卻又無法將腿抽開。

「嚴沈昊,你……」她抽噎一聲。「你听我說嘛。」

小狽仔般委屈又滿月復心酸的泣聲徹匠揪住了他的心,他的腳有如千斤重,動也動不了。

「—嗚……嚴沈昊……你……嗚……嗚……能不能听我……說嘛……」

他嘆了口氣,任她將水般的白頰在他腿際磨磨蹭蹭。「我在听。」

自哀自憐的甄裘哭哭啼啼的,沒料到他竟會這樣說,她還怕他會一腳踹開她呢!她怔了怔,仰首呆呆的凝望向他。

他等著,而她楞住,兩人對視半晌無語,微妙的情愫飄散在空氣中。

他見這樣不是辦法,彎身想將她拉起,腳略微地動了動。

「啊。」輕呼著,她不假思索的摟得更緊。「不準。」

萬一他就這麼頭也不回的走了,那她怎麼辦呀?

嚴沈昊見她稚氣的舉動有些失笑,停住不動,感受到被淚水滲濕的褲管貼向小腿,口氣不自覺的變得溫柔。「你不是有話要說?」

「呃?」水眸驀地睜大。「我、我忘記了。」她說得小心翼翼,怕他氣得抽腿走人。

「忘了?!」看她傻乎乎的模樣,他竟覺得這樣的她好可愛。

他的語調越柔,甄裘的神經繃得越緊,甚至益發地收攏雙臂……突然,她像發覺一件什麼好笑的事般,眼淚汪汪的噗哧笑出聲,越笑越大聲、激動,笑到渾身乏力,漸漸的松開對他的箝制,五體投地趴著。

她想到自己這樣,抱著他的腿,還可憐兮兮的將臉頰貼著他的褲管,畫面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嗚……她這是在干麼呀?

第七章

很想踫酒,又不敢沾酒,心情紊亂的劉若蘭只手托頰的坐在吧台前發呆、嘆氣,原以為再平常不過的出差行程,結果竟嚴重走了樣。

「唉!」她又嘆了口氣。

听說裘裘的家人要趕過來處理善後,到時她才好卸下重責大任狠狠地喝他個爛醉。這些紐約警察快把她煩死了,口供問了幾百遞還不死心,害她連想在裘裘耳邊嘀咕幾句安慰都沒辦法。

她知道裘裘現在一定很心煩意亂,事實上,她定被嚇慘了,畢竟,跟個死人靠那麼近,任誰都會嚇破膽,尤其,還是在夜晚無人的冰涼泳池中……

「嘆什麼氣?」下知何時出現的杜伊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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