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女傳奇 第22頁

虔素葆愣愣的看他發飆。

有他在她身邊,她不許有尋短的念頭?

那,是否也代表,萬一當他變心離開她時,她也別留戀繁華世事,干脆去死一死算了?

「別以為你不吭氣,我就不知道你的腦子里在想些什麼。」

「啥?」不會吧?她在想些什麼他全都了解?

呵,哼哼,向來粗心大意的他何時變得這麼善解人意來著?

「別從鼻孔里哼氣,你又不是小狽子。」而且,讓他覺得心情在剎那間變得郁沉。「我知道我剛剛的口氣是霸道點,可是,這怎能怪我?」氣過後,他捺著性子跟她陳述原因。

「咦?」

「誰叫你老是讓人擔心。」尤其是最近,她笑也笑得不開心,氣也氣得不盡興,活像是只花一半的精神在生活,雖不是恍惚度日,可也相去不遠哪。

「你說我老是讓人擔心?」她才不信。

來到底特律後,舊識與新識都夸她愈來愈有獨立性,她也自認自己將生活打點得很好呀……直到又蠢得跌進愛情海里!

「不是嗎?」伸手替她順順發絲,溫熱的指月復自她的眉心輕觸到微噘起的紅唇,小心翼翼的依著唇線來回描繪著。「明明就不是個當暴女的料,偏還硬就是處處逞強斗狠,你呀,八成是故意惹我心疼的。」

「可是……」

「想說什麼就說呀?何時變得這麼吞吞吐吐的。」

既然他這麼說,深吸口氣,虔素葆平著聲音說出困惑許久的感傷。

「你不是說我很凶悍、很潑辣?」

「隨口說說你也信?」寬闊的肩膀夸張的垂下,他壓根就沒想到,雖然他並不忌諱在旁人面前嘀咕與夸贊她的能文能武,但,卻從不曾在她面前親口說出凶悍、潑辣的字眼。「嘖,你什麼時候這麼好騙?」

「自從認識你以後。」哼,這會兒又嫌她笨?

「所以啦,只好讓我來替你多擔待。」傾身偷了一吻,田沐山忽地笑得賊兮兮的。

「你?」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對,可不就是我嘛。」像是藏了許久的秘密終于爆光,炯亮的黑瞳驀然閃過一抹開心、一抹羞怯,在她半疑半惑的凝視下,他自褲袋中掏出一個寶藍色的絨毛小盒。「嫁給我,好嗎?」

第九章

不嫁?!

她知道田沐山的條件好得沒有半個女人會舍得挑剔,尤其,十次爭吵中起碼有八次是他先讓步,臭著張臉的舉白旗投降,明知道有時甚至是她無理取鬧的成份居多,他也悶頭將這個虧給吞下去。

若真拒絕他的求婚,她就是個傻蛋。

嫁?!

可是,她變得凶悍了,不再是以前那個溫柔婉約的虔素葆。而他似乎希望有個柔情萬千的女人,一個溫馴又膩人的黛玉妹妹……就像是以前的她。

虔素葆很猶豫,很茫然,也很不安。

自從他帶著強迫氣勢逼她收下那只鑽戒後,她吃不好、睡不好,整個人的情緒更是起伏不休,時好時壞。可無論如何,她知道他並不是真的那麼討厭她是個橫行霸道的暴女。

想想,如果真嫌棄她的暴力行徑,聰明如他是絕不可能心甘情願地將自己鎖進婚姻的地獄,不是嗎?

但為什麼她能將他的付出看在眼底,卻始終心不安?心不定?

既然知道他的好,為何還會猶豫在他的求婚之下?

「醒醒。」伸手在她發直的眼前一彈,田沐山不覺嘆口氣。「你在想什麼?」都沒在听他說話。

「我?我在想……」略顯迷惘的眼珠子一溜,她也學他輕嘆一聲。「唉,我什麼都沒想,只想好好的听你說話。」

「真的?那我剛剛講些什麼?」

「呃……我忘了。」

「你不是忘了,是根本就沒將我的話听進耳朵里。」擱下快飲盡的酒杯,他除了嘆氣還是嘆氣。「是不是即將要步入禮堂的女人都會這麼心不在焉?」

「誰?誰要結婚了?」

「還有誰!」沒好氣的數落著她的明知胡問,他情不自禁的伸手探過餐桌,溫熱的掌心覆上她的手……咦?「你怎麼不將戒指戴上?」

「干麼要戴?」

「你……你不戴,那我送那只鑽戒有何屁用呀?」他當真是動點火氣了。

吧麼要戴?哼,她應得真好笑。送戒指,就代表他將她訂下來,她不戴在手上,有誰知道他們兩個好事將近呀?況且,他老是有種她還在三心二意的感覺,她若將它戴在指頭上,他的心較安!

「又不是不用干活,戴在手上多不方便呀,萬一……萬一那顆鑽石松掉怎辦?」看得出來他動氣,虔素葆不禁放軟神情。

「沒這麼扯吧?

「所以我才說是萬一呀。」忽地,她偷睨他一眼。「況且,真掉了的話,我拿什麼賠你呀?」

「賠什麼賠?你跟我分那麼清楚做什麼?真要掉了,就算了嘛,我又不是沒錢買第二只給你!」

「可是意義不同呀。」

「東西是死的,沒有再買不就結了。」坦白說,他贊成她的小心翼翼,但,就是不爽她的避重就輕。

哼,說來說去,還不都是她的三心二意在作祟!

略顯輕憤的弓起眉,他一口飲盡杯中的威士忌,朝經過身邊的侍者晃晃,又要一杯。

「山,你已經喝三杯了。」輕瞪他一眼,虔素葆叫回侍者,將他的飲料改成香醇的卡布奇諾。

「那又怎樣?就算再來一整瓶,我也沒問題。」

「別喝過量,你待會兒還得開車呢。」

「放心,我是海量,喝不醉的。」

「我知道你有超人的酒量,可是,這會兒沒人跟你爭第一呀。」她盡量捺著性子跟他拗。

知道他酒量好得驚人,也知道他自會節制,所以她平常壓根就不干涉他的飲酒自由,可問題是,此刻的他像在跟誰拼酒,更像是借酒澆愁,一口接一口的將烈酒灌進肚子里,他或許是無所謂,但她看了難過呀。

「可是我只想喝酒。」他的口氣變得有點耍賴。

「不行啦,你今天晚上喝得夠多了。」

「嘖,你已經開始在管我。」

「這不是管,這是關心。」見他聞言眉眼一挑,似乎想加深話題,她抿抿唇,下意識的移開視線,微訝的睜大丹鳳眼。「真巧,瓊安跟克里斯也來了。」

克里斯是瓊安剛交往沒多久的男友,她見過幾次,長得帥帥的,人還不錯,就是脾氣太溫和了些。

但,怪了,下午遇到瓊安時,本想約她跟克里斯一塊兒出來聚聚,但她隨口應說晚上想留在家里將過幾天要繳的論文趕一趕,所以自己也就沒開口,怎麼她這會兒又有興致出來喝一杯?

「我在客廳遇到瓊安時,有跟她提到今天晚上會過來這兒坐坐。」看著在吧台前坐下的兩人,田沐山的身子動了動。「要不要邀她一塊兒坐?」心情不好,他需要一些外力的刺激與閑聊來消耗掉滿肚子的壞心情。

最近,只要一跟阿葆提到婚事,總會將氣氛搞得又僵又凝,她不好受,他也覺得嘔……奇怪,嫁他真的如入虎穴?啐,有時真想找個催眠大師來施施催眠術,讓她乖乖的跟他站在教堂的聖壇前說一聲「我願意」。

「你想?」胸口驀然一緊,她沒忽略當他看見瓊安出現時,眼底掠過的那抹喜色。

只要眼楮沒瞎,誰都可以看得出來瓊安相當、相當、相當的欣賞田沐山,她甚至曾經揣測過,如果不是因為他是她的男人,對追求愛情完全不排斥主動出擊的瓊安說不定就向他出手。

她並非不喜歡瓊安,只是,在經過前一分鐘的沉凝氣氛,見他對于瓊安的出現所展露的愉悅神情讓她……覺得刺眼,心口也不太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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