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女傳奇 第24頁

「阿山,小心一點哪。」機敏地退避到牆邊,瓊安神情輕松自在,不忘叮嚀著又重入戰場的英雄。

拳來腳往之際,听見她的呼喊,田沐山仍能一派瀟灑的逮空朝她揮揮手,咧嘴狂笑。

「知道了,喂,你別湊太過來,小心挨拳呀!」

瓊安關心田沐山,因為他主動出手幫忙,這她能理解;但,為何只听她叫他小心一點,卻渾然忘記自己的男朋友也身處戰場中?

大氣都沒喘一下,虔素葆端坐在椅子上,不發一言的看著眼前的一團紊亂,她不肯自己別開臉,雖然面無表情,可她卻執意將他的每一個舉動看在眼里,不顧心髒的起伏忽然劇烈難當,熱熱的、痛痛的,激烈得讓她幾乎無法承受,甚至心口的位置在剎那間滲出看不到、模不著,卻更能深刻感受到的冰涼血液。

不是她,不是為她,而是為了另一個女人,他在酒吧找人挑釁,與人斗毆,打得神情狂猛且不亦樂乎,可這一切的拼命,不是因為她!

為什麼他二話不說的執意替瓊安出頭?難不成真是……

赫!

突然在腦海中竄出來的可能性讓她的身子顫起哆嗦,眼眶在瞬間泛起酸澀,霧氣迷蒙,她幾乎沒有看見迎面有人朝她撲來,若不是氣流的急變、若不是久練成習的自然反應教她聞風閃身,堪堪的避過一記偷襲而來的肉拳,恐怕她這會兒已經倒在地上任人踢。

專注在肉搏戰場中的幾個男人中,似乎有人發覺她的存在,進而尋上她以展現在田沐山的拳腳功夫下無法發揚的爛功夫。

山!

情急中,她張開口,卻發現自己喊不出他的名字。

對付眼前這個一出手便知道只有蠻力的男人,她沒有問題,可是,她的心理需要他的支持,但……他正在解救另一個女人!

一個在性情及言語上都沒有她凶悍、潑辣的女人。

田沐山揍人揍得相當的爽!

扁倒最後一個不知死活的敵手,他帶著意猶未盡的朗拓笑意給瓊安跟克里斯一個V型手勢,甩甩手,志得意滿的走回自己的座位。

嘖,沒有三兩三,竟敢上梁山,也不先打听打听他田沐山是誰,拳頭就亂揮一通,呵呵,這下子撞壁了吧。

也幸好這家酒吧的老板他熟得很,雖然借人家的地盤發泄情緒的作法有些失當,但,至少除了賠償損失外,他不用擔心會收到法院的傳票……慘,阿葆的臉色怎麼難看成這樣?!

「你沒事吧?」

不待他坐下,眼神發愣的虔素葆忽道︰「我要走了。」

「咦?」

「還是你想再坐一會兒?」緊捏著手中的背包,狠狠的將戒盒嵌進掌心。「那,我先走。」

「怎麼回事?」

「我累了,想早點回去休息。」身心俱疲,面對他滿臉的疑惑不解,她只能苦笑以對。

「阿葆,剛剛那個人是不是有傷到你……」

「我真的很累。」不由分說的打斷他為時已晚的關切,她靜靜的起身。「要不你再叫杯酒喝,我可以自己攔車回去。」

「你又怎麼了……算了,我送你回去。」見她那副倔強的模樣,他就知道今天絕問不出半點內幕來。

點點頭,她沒拒絕,率先走向酒吧門口,連經過瓊安他們身後時也只低頭走過,沒有力氣停下來打聲招呼。

心酸的心緒恍恍惚惚,直到坐上車,她仍舊揮不開縈繞在腦海中的震驚。

難道男人的心真這麼容易說變就變?還是男人的感情原本就可以一分為二,再分為三、四、五、六……有些,是有徵兆可循,而有些卻……轉變得毫無理由,轉變得莫名其妙,轉變得叫她完全措手不及。

車行片刻,怔望著窗外的視線緩緩拉回,虔素葆睨他一眼,嘆著氣。

「你有沒有什麼話要跟我說?」該來的就讓它來吧,若是事實,就代表她避也避不了。

「什麼?」這麼沒頭沒腦的問題教他一愣。「我要跟你說什麼?」打了一場架,心情好不到一分鐘,就陡然直落進更加陰鷙深沉的谷底。

敝來怪去,還不都是她那雙沒流淚卻淚意盎然的丹鳳眼害的!

「你不想跟我談談瓊安的事?」

「瓊安?」弓起眉,田沐山重復著她的話。「瓊安怎麼了?」

「她沒怎麼了,可是,她對你來說,很重要?」

「對我來說……」只一秒,他立刻了了她的意思。「噢,閉嘴!」什麼跟什麼嘛,他跟瓊安?

啐,阿葆怎麼會有這麼荒謬到極點的念頭?!

「為什麼要我閉嘴?因為她在你的心里確實極有份量?」

「狗屎,對我來說,她只是你的室友,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女性朋友,如此罷了。」

「睜眼說瞎話!」

車速在瞬間加倍疾駛,卻又立即地被他降緩車速。他沒忘記她也坐在車上,安全第一。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怒抽著氣,田沐山斥道。「你在指控我什麼?」

「何須我出言指控?在酒吧時,你的行為已經說明一切。」死寂的嗓音透出濃濃的疲憊,悄然伸展的手心隔著皮料輕覆上那個戒指盒。

「拜托你好不好,我只是看不過去她被人纏上,好心替她出頭而已。」還在酒吧時,見她的神情難看到教人心驚膽寒,他便知道自己有難。

卻不料,竟是這麼天大的誤會!

「若要替她出頭,當時還有克里斯在呀。」虔素葆幽幽的開口反駁他。

田沐山知道她沒說錯,當時克里斯也在場,真要說在那種狀況下誰最有資格開打,也絕不會是他。但,就是因為積了整晚的不爽,他一心只想著找些事情做,哪顧慮得了這麼多呀?

「瓊安是個弱女子,而克里斯的拳腳功夫也不怎麼樣,對方人多,不幫幫忙,難不成見他們被人喊打喊罵呀?」

「但是你知道對方有四個人嗎?」她清幽的嗓子變得沙啞。

「你以為我打不過那幾個孬種?」

「不,我沒有以為你打不過他們,我只以為,你應該不會那麼放心地讓其中一個來偷襲我。」一字一句,她講得心酸又沉痛。

沒錯,當時一場混戰,他左一拳、右一腳地堵上其中的兩、三個家伙,但有個漏網之魚乘機竄向她,甚至連個招呼都沒打,不由分說地就拿拳頭賞她,若不是她反應夠快,這會兒躺在地板上哀號的絕對會多她一個。

反正他們是同一國的,打不贏男的,揍女的幾拳也算是撈個本吧。或許那個不要臉的漏網之魚的心里是這麼盤算。

以一敵四,不容易,她不怪他在臨危中伸不出援手,可是三番兩次地自眼角看到他不時騰空去護衛瓊安……

聞言,田沐山盛怒的神情立即起了帶著愧意的狼狽。

「我剛開始真的沒注意到那家伙竟然小人到去偷襲你。」

罷開始?是呀,大概誰也沒料到那麼大個兒的一個男人出來混,竟無恥到挑中身材遠不及他的她為過招對手,事出突然,怨不得任何人,可是,她在乎的是當他看見有人攻擊她時,他竟可以放任她自求多福且幾近是視而不見這件事。

「然後?」她不許自己退縮的執意索討他的真心話。

「你的功夫不弱,應該可以照顧自己。」即使是實話,他也說得心虛不已。

雖然,在發現情況不對後,他曾考慮過要抽身過去幫她,卻在瞄見對方出手時的動作便判斷她應該是勝券在握……不,無論如何找盡任何理由也是枉然,是他的不該,都是他的錯。

可他的話像把鋒利無比的手術刀,將虔素葆以為早已痊愈的傷口劃破、扯爛。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