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夫記 第3頁

「沒有誠信的小壞蛋,痛死你活該!」

阿茂委屈的說︰「我又沒說不換。」

「騙子,你的臉上寫滿了後悔,還敢說沒有?」

「我才沒有……」

斗著嘴的兩人滿含心機且身手矯健的避開對方的攻勢,眼楮盯著對方死瞧;嘴里不疾不徐的爭論著條件,誰也不想淪落為吃虧的一方;腳下一旁,狡猾的番王將軍不滿的吱吱吱了半晌,見沒人理會它,而竹籠的小門竟然是虛掩著……

生存在夾縫中多日,番王將軍自是不笨,此時不逃更待何時。

就在眨眼工夫,番工將軍強健的後腿蓄滿勁力,勇猛的往外一跳、再一跳,逃往自由的生路已在這一秒為它而開啟,沖呀!勇敢的番王將軍不顧身的向生路沖去……驀然間,一聲教人心碎的喀嚓聲清脆揚起。

驍勇善戰的番王將軍就此死于非命!

闖下此大禍,神經線比樹干更粗的寒契壓根就沒注意到行步扎實的腳下在這一秒多了條亡魂,逕自走他的陽關大道;可那聲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清脆喀嚓聲卻已將它前後任主子的注意力自勾心斗角中喚醒。

不約而同,兩雙探索的眼神迅速的打量著已空蕩蕩的竹籠,猛抽著氣,再異口同聲的失聲尖叫……

「寒契!」

「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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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契正要趕到村子東邊去赴老婆單十汾的邀約,忽聞兩道喚名的喝斥,猶不知自己闖了禍,搔了搔後腦勺,下意識的停住腳,好奇的俯瞪著兩雙充滿仇恨的童眸正用最毒辣的神色廝殺他……

「干麼?」瞧著那兩雙快瞪凸的怒眼,他聳動寬肩,想也不想地揚聲嘲笑。「哈,想找我拼命哪?」他打趣著。

還小的時候,小杏果性子雖倔又強,可仍會笑嘻嘻的滿口阿契哥哥的叫著他,有天,他失手將她摔出窗外跌了個狗吃屎,大概讓她覺得顏面盡失,自此後,她就賭氣叫起了他的全名。

小表頭就是小表頭,有夠會記仇的!

「你以為我們不敢嗎?」這是苗杏果膽大妄為的挑釁。

「呃……」虎頭蛇尾慣了,更何況,闖了禍端的人是高高在上的契爺,他甫一停下腳,阿茂的氣焰頓時消滅不少。╴

方才那聲暴吼,是他在遭到驚怒後的下意識行徑,做不得準的。

「無緣無故的叫住我,你們兩個毛頭小子有何貴干?」

「你看你做了什麼好事!」一開口,苗杏果就灌入十足十的火藥味。

左瞄右望,沒瞧見啥橫尸遍野的慘境,搔了搔腦袋,重新將視線定在那雙火力充足的怒眸上,正想嘲諷幾句,忽地想起十汾一再要他別老是惡神惡煞嚇小孩的諄諄教誨,嘖嘖舌,他難得好言好語的虛心求教。

「我是做了什麼好事?」

「還不承認,你剛剛踩死了我的……」火辣的眼珠子一個滴溜,她機靈的改了口,風向一轉。

「你踩死了阿茂的番王將軍,還想逃」

「小杏果!」

「番王將軍?」那是啥鬼玩意兒呀!

「就是阿茂的大蟋蟀呀。」她一口咬定死者的身份,還不忘對阿茂使眼色,鼓勵受到二度驚嚇的他共襄抗戰的盛舉。

而阿茂不敢相信的眼里滿是飽受驚駭的慌亂,,再也不敢望向氣勢比人強的寒契,只敢將委屈不滿且恨得牙癢癢的心緒,借著眼神眼瞪著苗杏果的小人行徑,卻不敢輕言說出「是」或「不是」。

畢竟,被契爺一腳踩死的是番王將軍;千百年難得一見的番王將軍,他心愛且驍勇善戰的番王將軍,是他因為打賭、因為愚蠢而輸掉的心肝寶貝。

他的心好痛!

雖然小杏果要的這招實在有夠陰險毒辣,可她的確沒說錯呀,若剛剛的條件成立,番王將軍就即將回到他的懷里……嗚……他那無緣無份的番王將軍!

眼角瞄了下不敢言語、不敢吭氣,只敢以眼神聲援小母老虎的阿茂,寒契驀地將老婆的囑咐拋在腦後,仰頭大笑了起來。

原來那慘遭身首異處的倒楣鬼這會兒粘在他腳底下,難怪他瞧不到鮮血淋灕的刺激畫面。

「你還敢笑!」苗杏果當真氣得猛跳腳,氣得面紅耳赤。

發生了這麼天怒人憎的大事,寒契他竟還笑得出來?還笑得那麼樂?!

「難不成你要我為只小蟲子哭得浙瀝嘩啦?」

「這……」她頓時啞口無言。

對喲,她當真是氣過了頭,一時之間倒是忘了先想想要他怎麼做,心才會甘願!

得意揚揚的瞥著她吃了敗仗的癟相,寒契惡意的拍了拍她的小腦勺。

「好啦、好啦,也別窮氣惱了。我知道阿茂很難過,但,我又不是故意去踩死它的,是不小心的,相信善良又大方的阿茂會原諒我的無心之過,對不對?

「阿茂?」兩個毛頭小子因怒氣而攔下他,弱點是哪一個,不必猜,他即精準的得知答案。

只須一個笑意稍斂的眼神,膽小的阿茂絕對不敢有二話,這點他心知肚明,可他更知道的是,小杏果這凶丫頭就不是這麼好溝通了,她向來跟涂佑笙那娘兒們一個鼻孔出氣,不但老愛挑他毛病,更討厭他像待個小娃兒般地拍拍她的腦勺或是肩膀。

不過,這一回能教向來舌劍唇槍的她氣結,真是爽!

戰敗國的兩名成員對視,暗自惱怨,卻無話可說。

「我就知道你們能體諒。」蓄著踐意的寬厚大手騰空一揚,隱約一聲含笑的得意自稍擴的鼻孔淺淺冒出。「借過,我還有事要忙呢。」

聞言,苗杏果圓眼又瞪了起來。

不會吧?他竟然企圖輕輕松松的了結此案,然後得意揚揚的就此竄逃?

「等一下。」

「還有什麼事?」

「你打算一筆勾消,就這麼走了?」

「不走干麼?」瞟了仍舊是敢怒不敢言的阿茂一眼,寒契眉頭輕挑。「你該不是想我幫著你們葬它?」挾帶驚詫的口氣中不掩調笑的意味。

「你!」瞧他說的不正經卻又十足十的促狹意味,她氣得一口白牙都快咬斷。

「既然不是,就別鬧了,也別擋著我的路,我還有事。」

沒有第二句話,阿茂乖巧的退到一旁。

可已經怒極的苗杏果卻因為他的行徑更是氣上加氣,狠瞪了他一眼,再怒氣沖天的喚住寒契。

「不準走。」想也不想地,她飛快的閃身攔在他前頭。「你得賠我們的番王將軍來!」

「你們的?」椰榆的面容襯著迭聲大笑。「咦,這就奇了,你剛剛不是說,那只蟋蟀是阿茂的?」

「對呀,它是死阿茂的蟋蟀。」沒種的阿茂,平時對她敢吼敢叫甚至敢打、敢罵的,一遇到這需要惡聲惡氣的陣仗,就什麼屁都不敢放。

「那,關你啥事?人家阿茂可沒開口指責我。」

一時之間,她啞口無言數秒。「可是,它目前歸我照料。」

「你是說,它是阿茂的蟋蟀,卻是你在養的?」

「對!」

「這只番王將軍的身世還真是復雜!」說著,寒契更是笑聲不斷。

聞言,苗杏果臉一紅,繼而一白,然後轉綠。

「要你管,你賠我們蟋蟀來。」

「賠?沒問題,可你倒是說說看,想要我怎麼賠?」

「我……」她再度傻了眼,張口結舌。

對呀,想也知道,寒契他那麼大個人早就不玩蟋蟀了,听說,在沒遇到十汾姐姐之前,他專玩女人……

「看吧,連你自己都愣住了,還能要求我做什麼賠償?這樣好了,我大人有大量,別說我欺負你們這些小表頭,等你想到解決的辦法再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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