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李竟嘆口氣,怕只怕阿梓會壯志未酬,身就已先亡了大半……
「這我也看出來了。」
見她不屈不撓的神情,李竟長嘆一聲,干脆心一狠,直言不諱。
「坦白說,據我們所知,小舅舅他不怎麼善于跟女性相處,更不喜歡過于主動的女性。」
「呃……看得出來。」原梓語帶苦澀地點頭稱是。
他已經做得夠明顯了,她要是還看不出來就簡直白活這二十幾年了。
「那你……」
「還能怎辦呢?只能再接再厲嘍。」
一愣,李竟瞪大了眼。
「為什麼?」她真是覺得不可思議。
不說別的,光以阿梓本身的條件,即使無法擠進最佳女主角的行列,好歹也足以擔任最佳女配角,更何況以她的家世背景,該是許多眼尖的男人所樂于追求的對象才是,她干麼這麼死心眼哪?
「因為獨立自主的心飄泊了這麼久,好難得才踫上一個很喜歡的男人,所以,我不想只踫了幾個軟釘子就掉頭走開。」更何況,這幾天來,他也只是稍嫌冷漠,並不曾對她有過任何言語上的嫌棄呀,不是嗎?
既然入了眼,沒經過努力就輕易地宣告放棄,並不是她的原則,而且在她眼中,司馬決值得她繼續堅持下去。
她相信自己的眼光。
見原梓一臉堅決的模樣,李竟也不再多說,神情復雜的退了出去。
???
車子還沒開進巷子里,司馬決就听到了摩托車不算太囂張的聲音彎出巷子另一端,揚長而去。
又是她!微顰著眉,他下意識地瞄了眼車上的時鐘。
「凌晨一點,已經這麼晚了……」他今晚有事耽擱了回來的時間,但現在明月高懸,她想去哪里消耗瘋狂的生命?
實在不想太多管閑事,但不知怎地,嘖了嘖,他還是將手中的方向盤一轉,迅速地踩下油門,循著摩托車消失的方向疾馳追去,渾然不察一雙濃密的黑眉已更加糾結並攏。
瘋了!
她瘋了,是司馬決想像中的事,可是,他怎麼也跟她一塊兒瘋了?
她要飆車、愛飆車、想飆車,那全都是她的家事,但他為什麼會跟了過來,也跟了上來,更自始至終都尾隨在她身後?
大概,他又被夜魔給征服了,總在月夜提著勁兒做些正事與蠢事。
現在的時代新女性愈來愈不容男人輕覷,這些女人一個比一個強悍能干,不但事事跟同性競爭,也開始與異性較勁,雖然他是個獨來獨往的男人,稀奇事也看多了,平時也自認還算尊重女性追求平等的沖勁及的心態,可就是對女人騎重型機車這事頗不以為然。
或許,他會跟上來除了因為原梓是李家姊妹的好朋友外,也是極其意外她的這項嗜好。
依原梓凡事皆秉持著橫沖直撞的性子,說她會騎車,他相信,但她騎的車竟是重型機車,而且還愛飆車。
其實這應該也不是件多讓人感到意外的事情,但他真的是大感意外。
司馬決還以為像她這種在富裕人家生長的女孩了,就算是瘋狂,也多少會顧忌家人的感覺及所謂的形象,可她不然。
她似乎是個教人跌破眼鏡的異類!
手牢牢的握緊機車把手,在不知不覺中將油門催到底,原梓的目光平視著經月光照射而更顯虛渺的馬路,心魂卻全不在此。
她滿腦子想的都是司馬決。
司馬決呀司馬決,她該拿他怎麼辦才好呢?
她真的是希望能有更多的機會去認識他、了解他,但才短短幾天,她已快接近黔驢技窮的地步了,若小跟瞿北皇都失敗了,那下一步,她該用什麼計劃來迫使他答應陪自己走一趟澳洲呢?
思緒紛紛擾擾的亂成一團,方才她關在屋子里想了許久,想了又想,終于還是放棄,可大腦卻沒命令她上床躺著休息,反倒是挪動身子走到車庫,騎上車子,在渾噩中,放任風速在耳際呼嘯而逝。
她愛騎車,即使在爸媽幾乎是扯破臉地命令她不準再有這種危險且不淑女的行徑時,她依然故我,因為當心情不好時,找個地方狂野的飆它一段路,可以稍稍舒緩緊繃的情緒。
這也是她解除生活壓力的惟一方法。
或許是因為心中篤定著,即使是心不在焉,她依然對自己的騎車技術相當有自信。
「喲喝!」隨著腦海中的胡思亂想,原梓不假思索地放聲呼喊了起來。
就算有一天她嗝屁了,也絕不是因為騎重型機車的緣故,不知怎地,她就是有這份篤定。
所以……原梓無奈地又嘆了口氣,襲來的夜風忽地展現神奇,喚醒了她陷入迷惘的神智,抖抖肩,她讓自己全神貫注在車速的飆馳中。
算啦,明天的事,等明天再說了。
???
「所以嘍,你說阿梓這個忙,我們幫還是不幫?」在短短的幾分鐘里,李竟一口氣將事件的前因後果,外帶為難之處傾吐得一干二淨。
總算瞿大爺來了,她終于可以卸下心頭大慮了。
「不錯,這回她腦子倒還沒太鈍嘛。」一點都沒體會未來老婆敘述這番話的辛苦,瞿北皇神情泰然的听著。
她沒听錯吧?!
張口結舌的听著他的結論,李竟受創未愈的下巴再次落地,摔成片片。
原以為瞿大爺听了她的話後會大眼一瞪,髒話兼咒罵地將阿梓這「槌凸」的念頭給臭批一頓,然後迭聲反對,就像她心里的感覺般。誰知道他不但是心平氣和地听完她的求救,還眼也不眨地點頭稱是?
「喂,你有沒有听懂我說的話?」她伸手朝他眼下揮了揮,怕他是因為一時的心不在焉而導致反應錯誤,「她的意思是不放棄參加野外求生營的攝影行程,而且,希望我們勸小舅舅去當她的貼身保鏢耶!」他的反應教她不敢置信,她特意再征詢一次他的意見。
瞿北皇朝她翻了翻白眼。
「這很好呀。」看吧,女人家就是女人家,簡簡單單的一個問題偏就是要將它給復雜化。
「很好?瞿北皇,你到底有沒有听清楚我說的話?」
他沒好氣的哼了聲,「听得一清二楚了。」
「既然這樣,你不反對?」
「我為什麼要反對?」
「因為阿梓她這種作為根本就是在冒險嘛,都已經差點死了一次,還不怕,甚至眼巴巴的冀望我們能說動小舅舅跟她一塊兒去出生入死,還說不一定能另外成就什麼機緣……」李竟停了幾秒,吞吞口水,「問題是,世界上那麼多地方,為什麼偏偏要選那種窮鄉僻壤……」
不待她抱怨完,瞿北皇的視線轉移,自他們杵立的陽台上看進屋內,只見汗流浹背卻大氣也不喘一下的司馬決邁著矯健的步子自大門跨進,面容閑散卻精神奕奕,身上的背心短褲將練家子的誘人體魄充分表露無遺。
嘖,這司馬決,別說是女人了,連自己這個自認體魄、氣勢完全不輸給他的男人都無法不去欣賞他無形之中所散發出的男性氣魄。呵,幸好他是小的親舅舅,要不,誰知道那女人的心會不會偏掉呀。
瞿北皇不怕面對挑戰,卻憾可能得對個自己頗為欣賞的漢子大打出手。
「你到底有沒有在听我說話?」講了好半天,李竟現在才知道自己在唱獨腳戲。「瞿大爺,我說你……」
不耐的瞥了她一眼,連想都沒想,在司馬決就要閃進房間之前,瞿北皇揚聲喚住了他的腳步。
「司馬決。」
停下腳步,司馬決掛著墨鏡的臉轉向他們。
「縮在這兒卿卿我我,真有興致呀你們。」唇角未有明顯上揚,他微點了點下頷,改變行進方向,朝他們走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