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有女初長成 第11頁

「關我什麼事。」許正揚沒好氣的哼了聲。

「呃,你明天有事?」微咬著唇,靳姬低聲囁嚅。

怎麼也沒有想到,當他說關他什麼事時,襲上胸口的那份酸澀既烈且猛,刺著她隱隱作痛的不安感。

「休假。」像是不甘不願,他的聲音低得接近氣聲。

「什麼?」她沒听清楚。

「明天休假。」他不耐煩的哼著氣。

「明天是星期六……啊,你們公司也周休二日?」靳姬壓根忘了他就是老板,「好好哦。」

「哪比得上你。」

「怎麼說??他的聲音听起來滿是嘲弄的口吻。靳姬納悶的望著他。

「你大小姐是周休七日,誰的命比你好呀?」

「啊……」歪著腦袋,她思忖數秒,正經的點點頭,「這倒也是。」嚴格說來,她的確是一個星期休七天呀。

端詳她半晌,許正揚心里恨恨的嘆著氣。看著她娟秀白皙的臉龐難得的蒙上了層凝然正經的神色,水汪汪的瞳眸中有著懵懂的困惑,紅潤的豐腴唇瓣在潔白的牙齒擠壓之下現出微微的粉紅,臉上的神情明顯的附和他的話,卻又帶著一絲絲的不服。

唉,這個二愣子,她到底有沒有了悟他的諷刺?本想再冷嘲她幾句,看她會不會驀然頓悟,徹底改正太過閑散的懶驢性子,誰知她倒還真眼也不眨的承認了,叫他還能說什麼話來貶斥她?

「今兒個用腦過度,肚子餓得特別快。」嘴皮微微的動了動,靳姬沒讓聲音散出來。算了,他的情緒看來似乎不很好,她還是先出去覓食喂肚皮,待會兒再回來讓他數落個痛快。

「你上哪?」見她似乎要走的樣子,許正揚問道。

呵,他想一鼓作氣念完她?「我肚子餓了。」她委屈的垂下臉,小心的拿眼觀察他的反應。

只見他聞言沉了沉臉,怒瞪了她一眼後滿臉的挫敗。「走吧。」長臂隔著桌面一探,他勾出擱在抽屜的鑰匙。

「去哪?」還沒搞清楚他的用意,靳姬就傻呼呼的跟著他走。

「不是肚子餓了?」

「啊,你也肚子餓了?」她愣愣的問道。

廢話,現在都什麼時候了,正午時分,是正常人的進食時間,她還問這麼愚蠢的問題。懶得理會她的疑惑,拉開門,許正揚等在門邊,等她走出去才將門帶上。

「小林,我先走了。」

「你們要去吃飯了?」趁著老板沒注意,林巧真賊兮兮的朝靳姬擠眉弄眼。好——好——哦——林巧真用唇形告訴她。

「嗯。」接收到她的唇語,靳姬臉色微泛酡紅,「拜拜。」

「拜拜。」一見到老板的眼神瞟來,林巧真立即挺立,正經八百的躬身送別。

心知肚明這兩個女人剛剛在眼波交流,他也懶得理會。而才跟在靳姬身後跨出電動玻璃門,不知怎的,許正揚的眼就瞧見了她的鞋子……

「等等。」

「什麼?」他在叫她?納悶的側身回頭,靳姬放慢腳步,但沒停下來。

不耐的,他干脆展臂扯住她。「你的鞋帶松了。」

「啊。」愣了半秒,她才了悟他的話,這才遲鈍得會讓人發火的將眼神向下移,「喲,鞋帶真的松了耶,什麼時候松的,我怎麼不知道?」淨在那兒說著廢話,卻不見她有蹲身系鞋帶的動作。

天哪,怎麼會有像她這種大條神經的女人?抑不住手癢,許正揚幾個大步邁到她身前,伸向她脖子的一雙手遲疑了幾秒,恨恨的轉了向,蹲,緊咬牙根,他動作熟稔的替她系著鞋帶。

瞧著這一幕,杵在展示場的林巧真詫異得嘴都可以塞進一架波音七四七了。老……老……老板竟然幫阿冬……系鞋帶!

「你是神經感覺堵塞了?自己的鞋帶松了都不知道?」不待站直身子,他就開始數落她。

「有呀,我有覺得怪怪的。」

「只是怪怪的?你就不會花幾秒鐘的時間低頭瞧一瞧?」

「我怎麼知道怪怪的感覺來自鞋子嘛,人家是走路的時候感覺怪怪的,我還以為只是鞋底不小心粘到口香糖什麼的,多走幾步路就可以踢掉它了嘛。」

「你……連這種事情你都懶得花時間去檢查?」他真有點受不了這個女人,萬一,誤踩到自己的鞋帶,看她不跌個狗吃屎才怪。

「為什麼要多此一舉?」靳姬的想法相當的直接且簡單,「反正鞋帶如果全松開來了,我的鞋就會掉啦,到時候我不就知道是鞋帶松掉了?」

「你說這叫多此一舉?」

「呃……我……你……」謹慎的吞了口口水,「你說就說嘛,為什麼這麼窮凶惡極的拿眼珠子瞪我?很嚇人的耶,你知道嗎?」她一臉的委屈。

窮凶惡極?他?!這女人未免也太單純了吧,他這樣子就叫做窮凶惡極,那她這輩子八成不曾踫過真正窮凶惡極的壞人。

從鼻端發出一聲冷哼,許正揚惱怒到懶得跟她斗嘴,橫眼丟了記眼刀給她,不理不睬的掉頭就走。

她呆了幾秒,可憐兮兮的跟在他後頭。

他生氣了?她心里揣測著,可是卻又沒這膽量上前問他,而且另一個問題開始又跑來困擾靳姬——他究竟還請不請自己吃飯呀?

***

評估的眼從這張臉上緩緩的打量到另一張臉。唉,莫名的,靳姬打心底嘆起氣來了。

他們全都不喜歡她跟許正揚在一起,而且,今天的聚會應該是個鴻門下午茶,存心約她出來洗腦的。即使她腦細胞較少活動,也缺少了機靈的敏感神經,但並不代表她看不出來那幾道眼神蘊含的刁難與飽含說服意味的決心。

丙不其然,三言兩語,在座的除了她外,三個人里沒一個開口聲援她的芳心所系。

「唉,真是搞不懂你究竟是哪根筋不對勁,像他那種冷咻咻的冰原生物你也喜歡?」從發梢到腳指頭,小叮當壓根就不賞識那個男人。撇開第一次見到阿冬時,就二話不說動手動腳的怪異舉動不說,單憑這些日子全都是阿冬主動的追在那家伙身後,他就老大不高興了。阿冬又不是沒人要,干麼要屈就那種酷個二五八萬的臭男人?

「其實,他沒那麼糟啦。」的確,小叮當沒形容錯,許正揚是陰冷了些。唉,事實就是事實,她無法就這一點為他做些辯護,「你們別太挑剔了。」

「還沒那麼糟?阿冬,你大小姐也未免太客氣了吧,見他幾次面,全都板了個要債的死臉色給我們看,怎麼,他當真以為我們全沒見過死人哪?」小叮當的話不但辣,而且相當的尖酸刻薄。

說得靳姬不自覺的瞪大了眼。「小叮當,你真的見過死人?」

「拜托你好不好,那只是形容詞、形容詞,OK?」哦,挫敗的跺了跺腳,小叮當開始有著雞同鴨講的無力感,「你不覺得他的面相很難看嗎?」

微抿嘴,想了想,靳姬下意識的搖搖頭。「不會呀。」許正揚雖然不是長得有多帥,可是也沒那麼不堪吧!

「阿冬,小叮當的意思是說他的神情很不討人喜歡,不是說他真的很難看。」張明玉看不過去了,不開口幫小叮當的忙,鐵定沒那麼簡單就說服阿冬睜亮眼,慧劍斬情絲。

「呵呵,我就說嘛,他沒那麼慘的。」保持她一貫的樂天,笑容仍然留駐在靳姬眼底、眉梢。

還能怎麼說呢?小叮當跟張明玉互覷了眼……唉,放棄,跟這種執拗性達百分之百的單細胞動物對峙,會氣炸人的。

「阿冬,你真的很喜歡許正揚?」當了好一會兒無聲的所在,李淑堇總算是開了口。雖然阿冬平常嘻嘻哈哈的,凡事都不怎麼喜歡計較,但卻是那種一旦投擲了專注後便會至死不悔的牛脾氣。而看得出來,對許正揚,她的心情不是普通的全心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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