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火上身 第15頁

接觸到那雙黑眸中的強烈不滿,何以靜低抽了口氣,強忍住又想將臉俯下去看手指的沖動。她是不是在無心中又做了或者是說什麼惹火他的事?否則他的神情為什麼會這麼森冷得駭人?

「如果你很忙的話……」輕聲的打破沉寂,何以靜又不自覺地咬起了唇片。

她心知肚明他很忙,事情交代完畢,也該是他預備離開的時候了吧?或許就是這件事惹得他心煩吧。怕她會不知好歹的死纏著他?

「你什麼時候有空?」簡雍有些驚愕的窒住了氣。去,他是患上了失心瘋不成?听听,他在說什麼鬼話?

這種稚澀的愛情生手肯定是個沾上了就揮不去的小麻煩,他不惟恐避之不及般的速速離去已屬大不智了,反而還開口問人家的空檔時間?!

可是何以靜悵然的小臉蛋卻因為他的話而熠亮了起來。

「明天,我明天……」這是不是代表說,她還是有機會再見到他?他還願意再跟她見面?

「明天不行。」半是原因、半是莫名的氣憤,簡雍不待她說完就粗率的打斷了她的話,「我明天很忙。」他倒是沒有誆她。

畢天裘他們夫妻倆明天要回台灣,帶著甫滿月的寶貝兒子。而小畢人還在洛杉磯,就已經開口將他明天的日子給訂了下來。口氣是不由分說的獨裁。

而畢天裘老婆葉紅鶴更狠,活月兌月兌的小吸血鬼一個。听到老公點召他到娘家踫面,馬上搶過電話,語氣強悍的「要」,不是「要求」,吩咐他準備好要給干兒子的見面禮,否則休想跨進她家那扇門,也休想見到她甜心跟寶貝兒子的面。听得簡雍差點沒一把將電話線給扯斷。

紅鶴這女人八成是好日子過太久了,欠人修理。好歹以前也曾是他手底下的一員,可卻一點舊情都不念的絕情。只要一想到她,簡雍就毫無困難的恢復起往日那份罵人的與心情。

就算他曾經吼過她幾次、罵過她幾次、咆哮過她幾次、威脅過她幾次、嘲諷她幾次……那也已經是過去式了。這些陳年舊帳應該早就發酸、發酵的船過水無痕了。誰知道女人就是容易記仇,不但久久翻一次帳本尋他的釁,還三不五時的找機會啃挖他的荷包以泄消心頭之怨。

也不想想,她逮到的那個老公不但是有財有勢,最重要的是對她百依百順、言听計從的服帖,讓他想到就有些不齒。

腦海中一浮起他們,簡雍的面容不由自主地松緩了下來。呵,那段輕松恣意展現真實性情的快樂日子……

「那……」他臉上的和緩攫住了她所有的心緒,「什麼時候比較恰當?」她問的小心翼翼。

可她忐忑又期待的神情卻教簡雍的濃眉又重新聚了起來。

不顧自己胸口倏起的沉重陰霾,他猛地離椅站起,順手撈起桌上的帳單,「再說吧……」想說些什麼,手肘不經心的踫到了口袋中的東西。哦,差點忘了這玩意兒。那是他叫秘書幫他訂的禮物。

「送你的。」他將那個包裝精致的小方盒擺到桌上,她的眼前,「希望你喜歡。」他沒有留下來看她拆開禮物。

啞口無言的看著他的背影,何以靜下意識的伸手去踫觸那份禮物,緩緩的以掌包裹住它,一點一滴的,她加重自己握縮的力量。小體積、重量卻挺沉的,不必拆閱,她幾乎就可以猜得出來是什麼東西了。十之八九月兌不了雕金瓖鑽的貴重小飾物!

緊緊的握著那個禮物,任由硬盒的方角刺進掌心,何以靜的眼眶漸漸的紅了起來,失了血色的唇早就沒有意識的被咬出了一道血痕。

他買禮物給她為的是什麼?打發掉她?還是買她的初夜?

老天爺,她做了什麼?讓他這麼毫不留情的對待她?有那麼一刻,她幾乎是恨起他來了。可是,她卻是更恨自己!

這怎麼怨得了別人呢?是她將自己擱在任人宰割的地步的呀。

第六章

兩只帶著激動的大手在空中交握,迎視著彼此的眼神寫滿了快樂。

「你總算是出現了。」畢天裘輕嘆了口氣,那張比女人還要漂亮的臉上卻是笑容盈面。

「你都已經撂下重話了,我還敢不來嗎?」簡雍又酸又諷的撇起了唇,「你可是大老板耶。」

「少這麼酸溜溜的,公司是一人一半的,誰教你當初猜拳猜贏我。」當年,他們是以猜拳來決定職稱。簡雍贏了,快快樂樂的嚷著要當不管俗事的副座當。而他輸了,只好選了簡雍撿剩的總裁做,「況且,你這個人幾時曾將我的威脅听進耳朵里呀。」又不是今天才認識簡雍,畢天裘根本不吃簡雍這一套,「進來吧,看看…………喂,控制一下。」他眼明手快的往後退了一步。

「黑狗兄?!」伴隨著這聲尖聲拔高的驚呼是一道急竄的身影,而目標是毫無防備的簡雍,「嘿,你這家伙的腿是不是變短了?怎麼那麼慢?」後頭的話是自她胸口逸出來的。

「你有沒有搞錯,有誰會心甘情願的上朝進貢呀?花的是我辛辛苦苦賺的血汗錢哪,小吸血鬼。」緊緊的摟了她一下,簡雍不滿的嘀咕著,便又舉手輕敲了下她的腦袋,「我有來你就該抱著兒子偷笑了,還在那里五四三。」

都幾年了,還是口口聲聲的叫他黑狗兄,這女人真的是欠修理了。

「唉唷,你是斷掌不成?很痛耶。」葉紅鶴抬眼瞪著他,「東西是我幫你干兒子討的,又不是我自個兒要吞下,你心疼個什麼勁?小氣鬼。」

「誰說不心疼,干兒子還這麼小,他這會兒哪知道好好的珍惜我的禮物呀,還不是給你這個做娘的賺走了。」

「現在也別廢話一大堆,反正以後你兩腳一伸翹了,所有的東西還不就是我們的。」葉紅鶴大剌剌的攤出了她早八百年前就打好的主意。嘴邊還明顯的掛著喜孜孜的燦爛大笑容。

「怪了,你以為我簡雍就這麼沒種啊?」更奇怪的是,一提到「種」這玩意兒,何以靜那張青女敕羞澀的臉蛋就打他腦海中浮了起來。

如果她真的懷孕了,那……簡雍怔傻了幾秒。這個念頭居然不怎麼令他反感!

「少在那里臭美了,有誰會這麼沒眼光,看上你這只黑狗兄?」

「哈,歹勢,你可是大大的看走眼了,現在台灣女人的眼光愈來愈上道了。」

見兩人你來我往的又斗起嘴來,畢天裘雖然嘴角含笑,但是上前扳開他們的動作卻是一點都不溫柔。

當然,粗暴的力勁完全只發向倒霉無辜的簡雍,心愛的老婆感受到的是輕柔的攙扶。

「紅鶴,你不去看看媽準備得怎麼樣了?」畢天裘哄騙的溫柔眼光在下一秒便投向簡雍。卻是在瞬間就變得又利又亮又充滿了威嚇,「太久沒見面了,你讓我先跟簡雍好好的聊一聊。」

葉紅鶴不疑有他,聞言,腳跟一轉便離開了。用沖的,「好呀,我去看兒子醒了沒。你們也別老待在院子里曬太陽了,要聊進屋子里聊。」兩個怪男人,雖然身居兩處,但平時不也公司電話撥得挺勤快的嗎?這會兒見到了面,還要將她驅逐趕離,好講悄悄話!

「沒問題,別用跑的,當心跌倒了。」眯著眼送走了老婆的身影,畢天裘驀然回首,漂亮的薄唇抿成一線,「你干麼對我老婆動手動腳的?」

要笑不笑的瞪著畢天裘,簡雍真想踢他一腳,「小畢,你是年紀輕輕就得老花眼了不成?剛剛明明是你老婆乘機吃我豆腐,對我上下其手,我都還沒找你討遮羞費了,你反倒先咬我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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