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還有凌少齊那雙好像已經下定決心一抓到她就要將地處死的嚇人眼神。
有些不以為然地又搔了搔頭發,畢小嘉不解地想著,如果這個白痴男人真的不喜歡自己住到他家,那二就不要住不就得了,和氣地好好拒絕她,她又不是不通情理,為什麼三番兩次地想殺了她似的?
因為思考得太專心了,所以當身下傳來一聲「喂」時,畢小嘉著實是被嚇了好大一跳,然後就馬上逃開了那張突然出聲的大床。只是,她逃的方向竟然是筆直地沖進了凌少齊的懷里。
沖到凌少齊懷里,當他的雙臂反應動作地摟住她時,畢小嘉竟然從心里產生一股奇異的安全感。
安全感?躊躇的想著這個名詞,然後畢小嘉很輕易地就決定將它拋在腦後,因為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粗心的畢小嘉小心地往床上看去,這才恐怖地發現到原先自己跌坐下去的那張大床上竟然躺著一個人。
正確的說,那張床上躺了一個上了年紀的男人。
而他這會兒渾身動也不動地就這麼直挺挺地躺著,只見那雙有著好奇與更多的憤慨的眼眸正瞪著她瞧。
是不是因為她剛剛這麼一跌,就這麼不小心地將這個老男人給壓死了?!
「他是不是死了?」畢小嘉擔心地貼近凌少齊的耳畔低語地說著。
但是她的低語大聲到全房間的人都听到了,包括床上的那個老男人。畢小嘉只听到一陣猛地抽氣聲從身後傳了過來,然後是凌少齊握住自己雙臂的手過于用力。
掙扎著想逃開凌少齊的掌握,畢小嘉正要出聲抗議,就听到床上的老人發出的蒼啞咆哮。「你才是死了。」
老人這難听的聲音比不上身後傳來更響的吸氣聲,畢小嘉來不及先開口抗議著凌少齊剛剛對自己使用的暴力,不經大腦地就從嘴里又好奇地問了那個老人一個她覺得奇怪的問題。「那你為什麼躺得像死人一樣?」
幾聲驚嘆聲取代了原先的抽氣聲,畢小嘉的大腦這才又重新想到房間有多加了好幾個人。被床上那個老人那麼一嚇,她幾乎已經忘記了還跌躺在那張大床上時,自己接觸到的那幾雙擠在門口的眼楮。
「爺爺生病了。」有個稚氣的聲音回答著她的話。
回過頭,微踮起腳來透過凌少齊那雄偉壯碩的肩膀,畢小嘉才看到站在門口的那三個人。
一個也是上了年紀的女人,看起來慈祥和藹得很,令人有一種很想親近的感覺。還有一個長得跟凌少奇有點像,但是從臉上的神情看來好像比較常笑的漂亮男人,第三個人是個長得不輸蘇小芙美麗的出人。
外帶—個一臉髒兮兮,就只差沒有掛上兩行惡心的鼻涕,但是卻有著一張天使般讓人無法產生討厭念頭的小男生,剛才八成就是他回自己話的。
好奇的眼光大略而不客氣地來回在他們臉上審視了一番,畢小嘉發現一件事,除了那個長得非常漂亮、看起來又很賢淑乖巧的女人外,房里的幾個大人包括那個小表全都或多或少有相似的地方。
這會兒四雙大人的眼光全都充滿了奇異的光芒睨著她,好像她剛剛又做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情一樣,而那個小表的大眼楮竟然是在對畢小嘉高興地眨啊眨。
不敢置信地瞪大眼楮看著他們的怪異表情,然後低聲嘀咕地抱怨著自己的不幸,畢小嘉正待開口命令凌少齊那雙還死命攫住自己的大手放開。
她決定不要賴在這麼奇怪的一個家庭里了。
這家子的人都很怪異。不是像白痴,就是躺在床上像個死人,而且看到另外那三雙目瞪口呆的眼楮,再加上那個雖然看來還滿討人喜歡的小表,他臉上那雙滿含興味的設計眼神盡彼盯著自己,好像是看到實驗用的白老鼠一樣高興地靈活轉動著眼珠子,不必用上大腦的幫忙,畢小嘉就可以很快地判斷這不是一個正常的家庭。
嘴才剛張開來,床上的那個老人又搶著開口說話了。「丫頭,你給我過來。」
「他在叫誰?」好奇地回過頭采看看這個、瞧瞧那個,搞了半天,畢小嘉才知道原來床上那個還活著的死人是在叫喚自己。
「什麼鴨頭、雞頭的,我的名字叫做畢小嘉,不叫鴨頭。」不客氣地回著嘴,畢小嘉很有個性地開口拒絕了他的命令。「為什麼你叫我過去我就一定得過去?你又不是大王,我就偏不過去。」她鼻孔朝天地不屑拒絕了凌克鳴暴君似的獨斷召喚。
反正自己已經決定不要住在這個可怕又惱人的家庭里了,再多得罪幾個特殊人也沒有關系。
雖然畢小嘉一開口拒絕,身後的凌少齊卻一個使力地將她往前推,而且他的身體也貼著她走向床前。
「我不……」生氣地扭過頭想將自己的意願表達清楚,進入眼里的是另一個面目的凌少齊。
「別推啦。」只一見到他那雙凝視著自己若有所思的黑眼眸,竟然浮起了一絲的懇求,這個無言的眼神不知為何讓畢小嘉的心軟了下來。無奈地回過頭俯視著在這麼一個遲疑的瞬間就已經走近那張床上躺著的男人,畢小嘉嘲弄的問︰「好啦,我如你所願的的過來啦。」
床上的男人細細地打量了她好久,久到畢小嘉又捺不住性子的想開口損人時,他才終于又開了金口。「丫頭,你打哪兒來的?」
「就告訴過你,我叫畢小嘉,不叫鴨頭。」
想月兌口而出的實話,硬就是被畢小嘉給吞了回去,自己可不能泄漏太多機密給別人知道,誰知道這一家子都是些什麼怪人!
「你不會想知道的。」她用死沉沉的語氣說著。
「為什麼?」床上的凌克鳴又問了一句。
怎麼同樣是一家人,那個白痴男人半天嘴里也迸不出一個字來,而且第一眼開始除了不太高興地問她有什麼目的外,看起來對她是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而這個看起來差不多快玩完了的老人卻那麼多話又好奇?
「反正你不會想知道的。」畢小嘉重復著這一句。
「你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蟲。」這小小的咕噥聲是從那個小子的方向傳來的。
床上的老人翻了翻眼楮,露出了眼白,看起來很勉強的接受了她的回答,只是他下一個問題卻讓她跳了起來。
「你是少齊的女朋友?」
少齊是誰?
畢小嘉正要問這個問題時,一直貼著她身後站的白痴男人突然捏了她一下,然後伸手看來像是親昵動作地摟住她的肩頭,手里卻暗暗地使力威脅著她不許亂說,自己則故作從容地替畢小嘉回答著老人的問題。
「是的,爸,她是我的女朋友。」
房里的眼光,當然也包括了畢小嘉,都像是吞了一顆鴕鳥蛋般的睜著老大的眼楮,全都投向了正大言不慚地扯著謊的凌少齊。
而且他的臉上竟沒有半絲的慚愧與不安。
佩服地觀察著凌少齊的演技,畢小嘉很想當場對他豎起大拇指來,大喝一聲好。想想,自己以前在大王跟阿標面前扯謊,再怎麼裝都會被他們一眼就識破了。因為她每回一扯謊,自個兒就會心虛地直冒冷汗,但眼前這個凌少齊表現得就像他說的是實話一樣的坦然!實在是太讓人服氣了。但是她克制住自己想拆穿他謊話的沖動,人家演得那麼得意,自己可不要冒冒失失地去扯他的後腿。
少齊!
原來這個白痴男人叫做少齊。
從他的語氣听來,這個少齊應該是個孝順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