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門而出的陳竹筠咒罵著,可惡的羅桑尼!為什麼偏偏是他?如果他是一般富紳商賈還好應付,偏偏他不但有錢有勢,而且還自命風流,狂妄自大得讓人想扁他,但就是有女人甘願拜倒在他的褲子下,就迷上他這流里流氣、吊兒郎當的調調,也難怪他會榮登年度花邊新聞票房總冠軍。
偏偏她無路可退,無處可躲,因為他是她接下的任務。逃過這一時,她還是得回頭面對門後的他!
深呼吸,她轉身時,門打開了,面對佔據門口的龐大身影,她必須仰頭成九十度角,他風采俊逸的臉龐流露出自信優雅的泱泱風範,宛若地位尊貴的王族,她差一點忘了他本身就流有貴族血統。
他和她就像雲和泥,永遠不會有交集,除了那一夜意外。
「剛才的事是我……」她的話被截去。
「我的錯,我不該未經你允許而唐突了佳人。」桑尼優雅的行了一個紳士禮。
知道就好!陳竹筠表面平靜一如往昔,「我也有錯。」回想那一吻就不由自主的憶及曾經發生過的無邊春色,她感覺身子發熱,強撐著冷靜的面具,又心虛怯懦的避開那燦亮如天空倒映在海面的藍光。
「那麼我們言歸于好。」他伸出手與她相握,眼中閃過一抹難以察覺的狡猾。
她點頭,刻意忽略掌心流竄過脈搏的電波,不慌不忙的道︰」我現在先送你回去。」
他聳了下肩。
于是她回到沙龍內,撥通電話叫了部出租車並開始收拾東西,將筆記型計算機收起。
「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他慵懶的倚著門。
陳竹筠手差一點打滑,她不敢回頭,偽裝輕松的道︰「怎麼可能.在機場我是第一次見到迪亞斯先生。」
桑尼劍眉輕揚,他敢確定他們一定在某個地方、某個時間見過面,雖然和他有過關系的女人多如過江之鯽,但對有超強記憶力和「精力」的他而言,他可以如數家珍,倒背如流,也許和有些女人沒再來往,不過都維持著良好的友誼上頂也是他能在女人堆中吃得開的原因,做不成伴,當朋友也無不可,而在床上袒程相見更是讓彼此認識的地方,不是嗎?
「我們可以走了嗎?」她恢復冷靜自持。
他點了下頭,」你是不是去過法國?」
她腳下一個踉蹌,順勢的投懷送抱。他非要語出驚人不可嗎?
「對不起!」她急忙的掙開他,」謝謝!」
「你習慣對地板說話,還是我的臉有什麼凹洞,所以你不敢抬起頭。」
「對不起!」這可惡的男人。
「我喜歡實質誠懇的道歉……」話聲收尾在一個迅雷不及掩耳的偷香,溫潤的芳唇讓他不禁咧嘴一笑,滿足的離去。
陳竹筠驚愕又怒不可抑,牙齒磨得卡卡作響。這該死的羅桑尼,總有一天她會討回所有的債!
在不知不覺中,她封塵在冷漠的靈魂下的一顆平靜的心被他撩撥躍動起來。
「你不走嗎?」桑尼走到一半回過頭,朝她拋個億萬美金的微笑。
她心猛的被砸了下,口是心非的嘀咕,「臭屁的家伙。」然後快步的跟上。
一場男人與女人的戰爭由此揭幕。
第四章
要怎樣才能拿回姊姊的遺物?陳竹筠絞盡腦汁的想著,難道要灌醉他嗎?想到酒她就渾身起雞皮疙瘩,萬一他沒醉,她先倒了,那豈不是自投羅網?
她一邊沉思一邊搭電梯來到頂樓,慣性的抬起手敲門,手才舉起,門自動開了,身材曼妙的透娜邊整理衣扣邊自信得意的走出門,不屑的看她一眼。
她回頭進屋,只見赤果著古銅色胸膛的桑尼正不疾不徐的拾起地上凌亂的衣物套上,不用腳指頭想也知道這對孤男寡女在房里做了什麼勾當。
「早!」耀眼的晨光下他顯得神清氣爽,頸上的銀光閃爍。
「早!」她面無表情的帶上門,內心深處沒來由的一股郁氣結在胸口。可惡的他居然戴著她的項鏈和別的女人。
「幫我把外套拿過來。」他指了指她身旁的衣櫃。
這家伙當她是佣人!「拿去。」她隨手取出一件。「拿錯了,我要的是鐵灰色那件。」
媽的!陳竹筠磨牙的壓抑自己,踩著僵硬的步伐將外套扔到床上,怕一個不小心砸在他臉上。沒關系!君子報仇三年不晚。
「幫我扣扣子。」桑尼坐到床上,示意她靠上前。
「我想飯店方面該有派管家給你這位總統套房的貴客。」她替他扣袖扣。
「走了。」他拿起藍灰相間的領帶,「還有領帶。」
「你是不是又干了什麼好事把人嚇走。」陳竹筠臉上喜怒不形于色,但口氣不知不覺流露她的情緒,怕自己一失手就將這貴客給勒斃了。
靶受到她的情緒波動,他輕笑,「我是不希望在做好事時還有人來敲門。」他不著痕跡的挨近她,口鼻呼出的熱氣故意吹在她臉上,使她的厚鏡片蒙上一層霧,就不信她不拿下眼鏡擦,而雙手悄悄左右逼近她腰際。
再怎麼低能也明白他所做的「好事」,她暗將鄙視藏在漠然的幽瞳里,才發現鏡片朦朧一片,于是一個旋身站起。
他當場撲空,差點跌個狗吃屎。這個潔西非要那麼與眾不同嗎?害他愈來愈期待和她的每一次交鋒。
「你掉了什麼嗎?」陳竹筠擦淨鏡片,轉身見他跪坐在地上。
「沒什麼。」桑尼若無其事的拍拍褲管,從容的自地上爬起。
「若沒事的話可以起程了嗎?司機已經在樓下等了。」她率先走向門口,不想被這房間的畫面污染。
「我肚子餓了。」
「路上再買。」明明只是當他助理,而今還得當他保母,她有點後侮接下他這麻煩。
「我早餐沒吃,會暈車。」他心想她會不會因此多溫柔體貼一點,只見她自口袋掏出某個物體塞人他掌心中,便頭也不回的走出大門。
他楞楞的追上她,「這什麼?」
「暈車藥。」
他忍不住大笑,他敗給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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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是做事認真嚴謹的陳竹筠,一個是玩世不恭的花花大少。武昭維對他們十分好奇,不曉得這兩人在一起會擦出什麼火花。
手中握著咖啡及報告,武昭維透過百葉窗觀察在大樓下正與美女熱吻的桑尼,也看到不苟言笑的陳秘書難得的露出不耐煩的情緒。
這下好玩了!
他按下電話內線,「待會陳秘書上樓直接叫她到辦公室來見我。」
「總裁,海外部總經理的國際電話。」
「接過來。」武昭釭那小子又想做什麼?他接了電話。
「大哥,我搭今晚的飛機回去,別通知任何人,特別是女乃女乃那只老狐狸。到時候麻煩你到機場接我。」
「為何不找司機老劉?」
「老劉是女乃女乃那一幫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拜托了。」武昭釭匆匆交代後,便掛上電話。
話機傳來秘書的聲音,」總裁,陳秘書與迪亞斯先生到了。」
「請他們進來,這段時間不接任何電話。」武昭維掛上電話。
「嗨!老頭,好久不見。」桑尼一進門就給了他一個熱情擁抱。
「總裁。」陳秘書托了托鼻梁上的眼鏡,對行為開放的桑尼無法苟同。
「桑尼,這里是台灣。」武昭維面不改色的等他放開自己。
「拜托!在學校我們又不是沒睡在一起過,那麼計較干麼!」
他看向她,「陳秘書,你可以下去。」
「是!」陳竹筠如釋重負的轉身走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