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太多不好!」自滿二十歲的那一刻,在天地門完成弱冠敵血儀式後,他便正式成為天地門第十六任魁主,因姓名中有「文」字,因而號「文魁」,至于真名對他來說早就不重要了,也從此文英魁成了文魁。
「那我該叫你什麼?」
「還是文大哥好了!」無視于旁人的異樣目光,他牽著她走進豪華的大飯店。
在侍者帶領下,他們搭電梯到大飯店頂樓的貴賓室,里頭共有十二席,依生肖分別用透明幃幕區隔,從外面看不見里面,但卻可以從里面看到外面。寬敞的空間四面牆全是整片透明玻璃,可俯瞰悠遠之天地,視野遼闊。
「好捧!我從來沒在那麼高的地方吃過飯!」朱婷興奮的像小孩一樣蹦蹦跳跳,東模模西踫踫。
「要吃點什麼?」
「你點好了,你是識途老馬,由你作主。」她坐到他面前,只要能和他在一起,什麼都好。
文魁忍俊的搖首,從容的點了幾道萊後,便抬起頭注視著俏麗可愛的她。不知為什麼,面對她,他可以卸下所有的武裝和一切煩人的瑣事?沒有天地門,沒有恩怨情仇,如此自在愜意,也許是她純真坦率的赤子之心讓人無法產生敵意,但幾年以後呢?誰也無法預測。
被他一盯,她羞澀的垂睫斂目,心慌慌的絞盡腦汁想擺月兌這如坐針氈的感覺。
「文……文大哥,你家里還有什麼人?」希望他別對她的居心起疑。
「我是個棄兒,我在醫院剛出生,母親就不知去向,只知道她姓文。」
好可憐!「然後你義父收養了你?」
瞧她泫然欲泣的模樣,文魁輕笑,「這沒什麼,這樣也好,不知道比知道好。」無知有時未嘗不是種福氣。
「你難道不想知道你父母是誰?「
「人海茫茫從何找起,她留的資料全是假的,就連她的名字說,不定也是假的。」
朱婷听他平靜淡然的敘說著生母,仿佛置身事外無所謂的模樣,她胸口一陣揪緊,緊繃的呼吸不過來,鼻子一酸,眼淚更是不受控制的放肆奔流。」
「你怎麼哭了?」頭一次他感到手足無措。
她抽泣著,「你別理我,我想哭嘛!」拿起桌上紙巾撙著鼻涕,抹去眼淚。」
「真是的,這有什麼好哭的?」不諱言,他心頭是有那麼一丁點感動,好像深沉平靜的心湖輕輕的泛起漣漪。
「叫你別管我嘛!」
「你在電話里不是答應我不哭了?」他搖頭無奈的嘆了口氣。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那麼輕易將自己的過往吐露,還害她哭個不停。
「那時候是那時候。」她扁著小嘴,平時她並不喜次在人前表現出情緒變化,她覺得那好象是把自己攤開在別人面前供人指點批評,所以,她不喜歡動不動就哭,也不愛笑;在得不到家庭溫暖後,她笑和哭的次數更是屈指可數;可是一遇上他,她就無法冷靜下來。
文魁只有兩手一攤,「好吧!隨你,只要別把鼻涕噴到我碗里。」
朱婷噗哧的被逗出了笑,」我才不會噴鼻梯!」好窘!她哭相一定很丑。
「喔!我說錯了,是下大雨,哇!都積成一碗了。」他故意倒水。
「文大哥!」朱婷又氣又窘,心底流過絲絲甜蜜,她好愛好愛他,她真希望自己快快長大才能去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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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晚上看到全家人都坐在客廳,只是他們的臉色似乎都不是很好看。
朱婷咽了咽口水,佯裝若無其事,「我去朋友家作功課。」
「哪個朋友家,電話留下來。」嚴父冷峻的面孔令她心驚肉跳。他們該不會是發現了什麼!她猶豫著,「我忘了記那個朋友家的的電話。」
「你還要騙我們大家到什麼時候?今天司機老黃說看到你上了個陌生人的車。」陶玉芳墳微慍道。老黃是她請來的司機。
「那……那是我同學家的私家轎車。」她心虛歸心虛,但仍扯著漫天大謊。她也知道一個謊言要用另一個謊言來填補,結果會像雪球愈滾愈大。她也不想撒謊。但,要是讓父親知道她和誰出去,他絕對會大發雷霆。
「我怎麼不記得你有這樣的朋友?」朱櫻在一旁推波助瀾。
「是啊!澳天帶回來給爸媽瞧瞧,要不也應該邀請對方來我們家坐坐。」朱婷這孩子文靜溫馴,但靜到有點孤僻,不善與人交談,難得她會交到大富人家的朋友,若是鎮上的大戶陶玉芳可是耳熟能詳,就不知道這孩子認識的是哪一戶。
朱婷尷尬的笑了笑,「我不知道他有沒有時間,我會跟他談談,看。
「以後別那麼晚回來,看看現在都幾點了!」朱博生面色趨緩。
「算了!沒事就好,以後那麼晚回來記得要打通電話,別讓家人擔心。」
「是!媽,我上樓去了。」朱婷心中含歉,表面擠出虛應的笑,越過眾人朝二樓去。都怪自己一時疏忽被人瞧見才惹出這麼大的風波,她以後一定要更加謹慎。
「跑那麼快干麼?」朱櫻不知在何時站朱婷房門前,雙手環臂的持門而立。
朱婷嚇了一跳,「大……大姐!」但願大姐不要發現什麼才好。
「那麼緊張干麼,我又不會吃人!」朱櫻不疾不徐的走進屋,附耳呢喃,「只不過,我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得到。」語畢,她揚長而去。
朱婷心頭一震,原來大姐早就知道,那麼今天的陣仗是針對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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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的星期假日,爸媽陪大姐去看考場,家里就剩她和新來的管家黃媽。
朱婷百般無聊的趴在窗台,黃媽與其說是管家,倒不說是母親派來的監視者,害她哪也去不成。
這時,庭院外有個騎著腳踏車的男子停在她家門前,寬闊厚實的背影看起來好熟悉,當他轉過身綻開笑容,她險些驚呼。
「文……」
「噓!」文魁優雅的躍過矮樹叢的圍牆,上身藍白相間的襯衫,牛仔褲,肩披了件白毛衣隨意在胸前訂個結,看來舒適又輕便,襯托出他的年輕帥氣。
只見他站在她窗台下,無聲的比手畫腳,「下來!」
她怔了一下,旋即會意的頷首,先快速的換上輕便的休閑服,接著躡手躡足的溜下樓拿了一雙布鞋,並確定黃媽還在廚房忙,于是她刻不容緩的回到房間鎖上門之後,將棉被卷成像有人在睡覺的樣子,才回到窗口。
環視了下窗外,樹拐沿伸到距她窗口一公尺的地方,雖遠了些,但她有自信能抓到。
站在庭園中的文魁則是心驚膽戰。本以為她會從大門出現,因久盼不見人影而引頸仰首。天哪!這傻丫頭居然在樹枝上。也不知道那樹技能不能承載她的重量?他不由得捏把冷汗,想大聲阻止她,又怕引來別人的注意,只能干著急。
說時遲那時快,朱婷好不容易攀到跟手臂差不多粗的樹枝時,「啪!」的一聲,樹枝居然折斷了,她驚慌的尖叫著。
「啊——」意識到黃媽會听見,她忙不迭的捂住嘴,「踫!」著陸的屁勝居然不會痛,而且身下軟綿綿的。
「可以起來了嗎?」文魁沒好氣的松了口氣。當她跌下來的那一瞬間,他的心髒幾乎停止,只是反射性的飛撲到她下墜的地點。「小姐,是你嗎?」屋內黃媽听到叫聲,以為她還在房間,所以正在屋內大喊。
「快走!」不假思索,她拉起他迅速的逃離現場。可憐的文魁在歷經驚嚇、做肉墊之後,現在則被當個布袋拖著跑。「你的腳踏車?」她打量下眼前全新的變速自行車,沒有後座,卻適合他這種手長腳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