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羽潔願意就好了,干麼計較那麼多。」吳秋妹不掩憂心,「現在重要的是找回靜兒。」
方大福氣呼呼的走回沙發上坐下,「真搞不懂現在小孩在想什麼,供他們吃好、住好,還擺臉色給父母瞧,像以前那個時代有的吃就已經不錯了。」
方羽潔立在二樓房門口仍听得見父親的咆哮,她不由得翻翻白眼,手停在門把上——
「潔,你不必委屈自己。」方修龍倚著門,環抱著雙臂,一臉不屑父親的所作所為。
「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干什麼,倒是你已經高三了要大學聯考,別成天胡思亂想的。」
「真是的,你們每個人成天都叫我念書、念書,念書真的那麼重要嗎?」
方羽潔無奈的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念不念都在於你,只是做什麼事要有始有終,報名就要去考,不管失敗與否,至少你知道你真的盡力了,還有無論你將來想做什麼,只要知道自己在干什麼,對得起自己良心就好了,姊永遠支持你。」
「是!潔。」方修龍不耐煩的翻了翻白眼。
「我走了。」念人是種藝術,念太多就成了嘮叨,會適得其反,她父母就是一個實例。
換上牛仔裝,她一蹦一跳的走下樓,完全沒有淑女形象,而樓下客廳正坐著自視非凡的劉賓。
「你穿這什麼樣?」看到她粗魯的動作和衣著,方大福又有話要說了。
「很正常。」她嚼著口香糖,越過父母,「走吧!劉大『乘』龍『土』婿。」
「你……你要把我氣死!」方大福怒吼著。
她頭也不回的與劉賓走出了家門,看著門外停的那輛豪華賓士,這車還是她家借錢給他買的,說起來不算借,因為姊嫁過去,這輛車就是嫁妝,等於是他的。
「上車吧!」他撥了撥抹了發油的頭發,替她開了車門。
方羽潔一直嚼著口香糖,視線隨著窗外的景致移動,就是討厭看他那張「臭屁」的臉孔。
而他似乎也知道不受這小姨子的歡迎,非常識趣沒去自討沒趣。
車子行走在中山北路上,霎時——
「停車!」方羽潔忽然大叫一聲,待車煞住,立刻沖下去。
「羽潔,這樣很危險。」他也跟著下車,守在車旁左看右看,再瞟了眼手表,「你在干麼,這邊不許停車,會被拖吊的。」
方羽潔回過頭送他一個大白眼,吹了大泡泡,「波!」的破掉,不理會他逕自走回車。
手擱在車把上,她仍不時轉過頭梭巡熙攘人群的一個熟悉身影,如果她沒看錯,那個人應該是她姊姊?可是,她和什麼人在—起,而且有說有笑的?還有更重要的一點,即使姊負氣離家出走,也不該音訊全無,依姊認真負責的態度,姊絕不會讓人擔心,但為什麼一直沒有跟家裏的人聯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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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買了那麼多東西給我,不會破產嗎?」京喜咋舌看他拿張金卡一刷再剛,也不怕爆掉。
武昭鈺開懷大笑,「不會,你太小看我了。」他輕一下她的俏鼻。「走吧!我們去另外一家。」誰知走了一會兒,她卻停下腳步,霍地回頭,不知在看什麼,「怎麼了?累了?」
她歪著頭,微糾著眉,「我不知道,我剛才覺得好像有人在叫我?」
「是嗎?叫你驚喜?」他開玩笑。
「沒事,大概是我听錯了。」她跟上他勾著他的臂彎,「我們待會去哪?」
「我們去添一些你的行頭。」
「不要對我那麼好,偶爾也該買一點東西給你自己。」都是花他的錢,她心裹很過意不去。
「我對每個女人都是一樣的。」難得有女孩子會替他的荷包擔心,為他著想。向來他身邊的女人都是他付帳,而且不榨乾他最後一滴油還不死心,還要預約下次。
而他認為逢場作戲,沒什麼不好,至少他的女伴都帶得出場。說女人愛面子,男孩子愛面子也不少,尤其是做生意,非得一些交際手腕,否則會被人看扁的。
「過幾天會有紀梵諾訂購的幾套衣服送來,我順便叫桑尼親自為你量身設計新娘禮服。」
「會不會太麻煩?」
「不會,桑尼那家伙閑得很,給他一點正經事做,省得他沒事亂找人打架。」
「你上次就是被他打的?」京喜輕輕的撫上他臉頰,雖然腫傷已經消褪,她仍覺得心疼不已。
他反握住她的柔荑舉至唇邊一啄,「放心,已經沒事了,我們現在去挑選珠寶吧!」他忽然覺得娶個能陪他談心的老婆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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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個兒就是與女乃女乃那只老狐狸斗法的約定最後期限,不知道昭維和昭訓找到合適的人選了沒?嘿……到時可有好戲可看了,武昭鈺打從心中發出陣陣奸笑和期待。
他開著積架,戴著邂逅的驚喜到淡水濱海別墅,除了武家人和女佣外,她是頭一個來到他私人天地的女孩子,但,他不打算讓她知道。
「好漂亮的房子。」坐在車子,隨著婉蜒的濱海公路,遠遠出現一幢藍瓦白牆的歐式別墅,面海背山,幾乎可以感受到大海的氣息。「是那嗎?」
他笑咧嘴,露出一口白牙在朝陽下閃耀,「沒錯,猜誰的設計?」
「總不是你吧?」她開玩笑的說。
「賓果!」
「不會吧!」她難以置信的側過頭打量他俊美的側瞼,宛若第一次認識這個男人,他是她未婚夫不是嗎?為何對他一無所知?「你是建築師?」
武昭鈺搖搖頭,似笑非笑的笑顏正散發致命吸引力,令人怦然心動,即使她內心有那麼多迷惘和疑惑,也融化在他惡魔般笑容裏。
他悶咳的清清喉嚨,「我不是告訴遇你我是生意人嗎?」
「看得出來。」她險些笑出聲,光從他買東西時眼光獨到的精銳,還有出手的快準狠中不難發現。
「好啊!你在笑我,別忘了你可是我這滿身銅臭的奸商的老婆。」武昭鈺賊眼溜向她,沒錯過她窘得臉泛桃紅。
「我又還沒嫁你。」京喜羞赧不平的語氣令他莞爾不已。
「就快了,等明天見過了女乃女乃。」他笑得很得意。
「女乃女乃?」
「就是我們武氏一族最高權力的執掌人。」他說話口吻雖然無奈,但眼底卻不掩尊敬。想到逼婚,他幽幽的低嘆,「若不是她,我也不可能遇見你。」
「怎麼?」她听得一頭霧水。
「沒事,你不是想知道關於我的事。」他迅速轉移話題,為應付明天的硬仗,他得先教會地,免得女乃女乃一問三不知,那可就糟了。
京喜踟躕了一會兒,用力點點頭,她更想知道她家在哪裏、她來自何方,但消失的過去如石沉大海,此刻,她惟一能倚靠的人就是他了。
「我今年快二十七,武家老二,美國柏克萊法律及經濟雙料碩士學位,附修建築,那是我的興趣,除了我兄弟外,我還沒讓其他人知道我會建築設計。」
言下之意她是第一個,霎時,紅霞布滿她粉頰,她感到竊喜,怕被他瞧見她不好意思的模樣,她吶吶的開口。
「為什麼不主修建築?」依他自身的才華,大有可為。
「有的時候人沒有選擇的余地,不能因一己之私而逃避某些應盡的義務和責任。」他自嘲的訕笑,直視前方的目光變得幽邈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