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妃別哭別哭,本王最是寵你了。」大王眼見蘭妃即將梨花帶雨,忙著安撫。
海妃見蘭妃狐媚的使小手段,恨得牙癢癢,偏偏身分尊貴的她不屑為之,只能隱忍下來。
晨露一顆心提到喉頭,意識到她即將大禍臨頭,倘若她的身分被拆穿,她絕對不能讓碧遭受牽連,至于公子封,她趁這機會除掉,以免日後他會對碧不利。
「大王若真是疼愛妾身,那麼也讓二公子夫人撫琴哪。」蘭妃嬌聲道。是左相的掌上明珠,是二公子的夫人又如何?她才是正得寵的那一個,她就不信扳不過海妃。
「好好好,就這麼辦。」大王哄著,寵著。
海妃臉色微變,壓抑心里的怒火,這才沒起身賞蘭妃那個騷蹄子幾個耳光。
鮑子碧起身請命,「稟父王,雖然兒臣的琴藝不如思凡,但在此良辰美景,卻也想獻丑,請父王品評,看兒臣琴藝是否有所精進。」
見公子碧先開口,唯恐東窗事發的公子封便暫時按兵不動。
大王驚訝的瞪大眼,「想不到碧兒成了親,會如此疼寵妻子。」
心下同感詫異的海妃淡笑,「碧兒的性子就像大王,是性情中人,對妻子寵愛有加。」
碧兒待思凡好得不對勁,他長到這麼大,唯有白家那已死去多年的丫頭入了他的眼,奪了他的心,這麼多年過去,竟然又有女人上了他的心,雖說是好事,可那女人卻是相識多年的俞思凡,不論海妃怎麼想,都覺得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正在發生。
大王指著公子碧朗笑,「呵呵呵,可不是,碧兒就這點最像本王。碧兒,你就甭擔心,不過撫個琴,要不了思凡的小命。」
就是會要了她的小命!
晨露、公子碧與公子封不約而同如是想。
晨露深吸口氣,起身朝大王屈膝一福,清雅微笑,「媳婦會傾盡全力,配合蘭妃曼妙的舞姿。」
「好!」大王拊掌笑道。
憂心匆匆的公子碧扯了扯唇角,揚起一抹假笑,心頭煩悶得幾欲發狂,假如父王生疑……
提心吊膽的另有公子封,他雖給易容成思凡的女人不少金銀財寶,但大難來臨時,誰知她會不會供出他,但眼下要殺她滅口,已經來不及了。
樂伎抱琴出現,不情不願的蘭妃不得不到荷花池畔,準備跳舞。
晨露對憂慮的公子碧投以一抹微笑,坐在樂伎送上的琴前,伸出縴縴十指,彈了個音,佯裝試琴。公子碧坐在她身畔,緊張得屏氣凝神,心里直祈禱︰千萬不要被發現,千萬不要!
蘭妃抬手,蓮足輕點,眼波流轉,無限嫵媚,她正是以如鳳凰般美妙的舞姿迷惑大王雙眼,成為傲視後宮的蘭妃。
大王右手托腮,笑望池畔的蘭妃。
坐得直挺挺的海妃目光如炬,等待時機將蘭妃千刀萬剮。
晨露的額際微微冒汗,她抿唇強作鎮定,開始蹙眉彈琴,她的琴音平平,難以如同俞思凡展現高超琴藝。蘭妃隨著琴音翩翩起舞,舞動的她,妖媚動人,看得大王如痴如醉。
海妃眉心幾不可見的一蹙,沒想到俞思凡的琴藝不如何。公子碧與公子封默不出聲,彷佛她彈的是天上仙樂。
鮑子策雙手盤胸,目光專注的盯著彈琴的晨露,這琴藝與昔日相差過大,竟沒好得讓人拍案叫絕,她是怎麼了?
「不如何。」公子爵冷哼了聲。
鮑子碧發現她額上的汗越來越多,神情似乎越來越痛苦,「你怎麼了?」
晨露沒有回答,十指快速撥弄琴弦,非但沒有彈得更好,反而開始彈錯,樂音雜亂。
蘭妃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猛地停下動作大發雷霆,「你是怎麼彈的?!是存心要我難堪?」
啪!一根琴弦突地斷了,面色蒼白的晨露看準琴身,砰的一聲,趴倒在琴上,用力的撞擊震裂她的傷口,痛得她頭昏眼花,幾乎要昏過去。
鮑子碧嚇了一跳,沖過去將她摟進懷里,但見她合上眼,痛苦急喘,點點血花染上藕白衣衫,他心痛如絞,以手背拭去她額際的冷汗。
大王皺眉揚聲,「怎麼了?」
海妃微向前傾身,嬌容滿是怒火,責難怒瞪不滿的蘭妃,以冰冷的嗓音道︰「思凡暈過去了。」
「難怪彈得不如何。」未能盡興的大王感到可惜。
「想是思凡強忍身子不適,方會如此。」
蘭妃悻悻然走回座,瞄也不瞄暈過去的俞思凡,嬌嗔道︰「大王,可不是妾身舞藝生疏,而是她彈得不好。」
大王安撫拍拍蘭妃的手背,「本王明白。」
鮑子碧心疼的緊摟著妻子,讓她的臉埋在他的胸膛,不讓其他人窺見。他揚聲道︰「父王、母妃,思凡她的傷口又流血,人暈了過去,改日她傷勢痊愈後,兒臣定讓她進宮向父王母妃請罪。」
大王不在意的擺手,「不礙事。碧兒,你快帶著思凡回府,讓她好好養傷。」
「兒臣遵旨。」
躲在公子碧懷里的晨露動也不敢動,唯恐被人發現她裝昏,這是她唯一想到能月兌身的方法,雖然痛得她眼淚都流出來,但至少撿回小命。
「碧兒,你要讓下人小心照料思凡,告訴她,要彈琴待傷愈再彈也不遲。」海妃意有所指的交代。
「是,母妃。」公子碧恭謹道,「父王,母妃,兒臣先告退。」
鮑子碧一路疾行,急著帶她離開,以免節外生枝。
直到出了王宮,火速上了馬車,要車夫急駛回府,他這才放下心中大石。
馬車急奔在青龍大街上,額際青筋浮跳的公子碧二話不說,粗蠻的吮吻粉女敕唇瓣,擁抱她的雙手如鐵般緊緊困鎖。
裝昏的晨露驚呼一聲,猛地睜大雙眼,望進怒火奔騰的湛藍雙眼,柔女敕的唇因他的粗魯啃咬而疼痛。
「痛……」她推著他的胸膛。
她的推拒,令他更加收緊雙臂,粗喘著氣,用力咬了下她的唇。
「好痛!」她疼到眼角跌出一顆淚。
氣息不穩的公子碧這才松開慘遭他蹂躪的唇瓣,惡狠狠的瞪她,低嘶,「你出手可真狠。」
「什麼?」
不悅的大掌用力扯開她的衣襟……
第6章(1)
月亮升起,月上中天,月兒落下。
清晨飄起綿綿細雨,打在窗外葉子上,滴滴答答,交織成伴人入眠的樂曲。
晨露累到連根手指都不想動一下,趴臥在公子碧身上昏昏欲睡。
酣然暢快的公子碧啄吻她的肩頭,低濃著聲,「我還沒問你,當年你是如何逃過死劫?」
被吵醒的她哼了聲,鼻尖努努他的頸側,想睡。
他輕搖她的香肩,「醒醒,先回答我。」
她又努努他的頸側,緊閉嘴巴。
鮑子碧知道她是醒著的,長嘆了口氣,「你不肯說,是不信任我?」
她小臉深深埋在他的頸窩,擱在他胸膛上的小手成拳,仍舊悶不吭聲。
「晨露,不要裝聾作啞。」
她不說話就是不說話,讓他頗感無奈。當年她年紀太小,不可能在沒有人協助下逃出生天,可父王下令誅殺白府九族,她的親人全都在其中,誰也救不了誰,究竟是誰暗中出力?
「你不說,我問你的丫頭也成,她叫小憶是嗎?」她不理就是不理。
「你定然十分篤定,那個叫小憶的丫頭不會吐實,不打緊,多挨幾記鞭子,多餓幾頓,相信她會知無不言。」公子碧冷笑威脅。
裝睡的晨露猛地睜開眼,握成拳的小手捶了他的胸膛一記,「不要動小憶。」
他握住她氣憤的小手,低笑,「總是要有人說不是嗎?」
她惡狠狠瞪他,「小憶她傻乎乎的,什麼都不懂。」
「我倒不認為她會傻到不清楚是誰救了你,她跟在你身邊,一定有人吩咐她伺候你不是嗎?」他的手于她背後卷玩她柔細的長發,悠哉道︰「又或者你想說她是你在路上撿到的小乞兒?當年你已自身難保,如何能夠多照顧一人?她如此忠心耿耿,願意與你共患難,這樣的丫頭,連我也想上街撿十個八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