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妻 第7頁

她始終笑著,就是不給他明確的答案。

「如何?」

「呃……」她裝胡涂。

「野丫頭就嫁給野樵子如何?」他追問。

她顧左右而言它。「暖兒現下的情況,實在不便考慮這些遙遠的事。」

「怎會遙遠?」他不想听到的就是這樣的答案,弄得他心里七上八下的。

「競城哥,讓我把這件事做完好不好?我不能半途而廢的,皇後娘娘真的很可憐,她住在這里,一個人很孤單。」

「宮里這麼多人怎會孤單?」暖兒一向心軟。

「有人要害皇後娘娘,我不能說走就走。」

「國舅爺會找其他人接替你,他不是很有辦法嗎?要找幾個死士為皇後擋箭並不是難事,不是非你不可;暖兒,不要太死心眼。」

「那不一樣,我拿了國舅爺的一百兩黃金。既然許了諾,我就要做到。」

「暖兒,國舅爺分明沒安什麼好心眼,我怎麼能讓你身陷險境?」

「競城哥,你就讓我做完這件事嘛!」她放軟音調地請求。

「沒好處的事為什麼非做不可?」他不能理解。

她不想害他,競城哥哪是嚴選的對手,嚴選已經撂下狠話了,她不能看他為了她受到傷害。

「我是心甘情願的。」她淡淡一笑。

第四章

應憐屐齒印蒼苔,小扣柴扉久不開。

春色滿園關不住,一枝紅杏出牆來。

宋葉紹翁游園不值

嚴選對鄭暖兒本米沒什麼想法的,只覺得她是一個古靈精怪的女孩,一張臉精致消鴦,看起來既蒼白又脆弱;嬌小的她只及他的胸膛。這樣的女子一向不入他的眼。

可徐競城介入後情況就不同了,他不能允許他的所有物讓人奪走,他付出了酬勞,她就必須履行承諾,這是他的堅持。

「爺.您是說徐大人的來歷啊?」馬戒倒是沒想到主子會這麼在意鄭暖兒和徐競城的關系。

他陰鷙的臉色,令人看不出真正的情緒。「把你知道的全說出來。」

「暖兒和徐大人都待過育兒堂,兩人是青梅竹馬。」

青梅竹馬?這叫個字刺了他的心一下。

「育兒堂是什麼樣的地方?」

「育兒堂專門收留無家可歸的孩子,由一名毛姓婦人負責。」

馬戲是地方人士.對市井小民的過往略有耳聞。再加上鄭暖兒和他的佷女馬倩然是好友,對她的事自然知之甚詳。

「徐競城是狀元還是榜眼?」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是狀元,為了想出人頭地,十年寒窗苦讀,三年前高中狀元後到江南揚州任府尹。」

「和鄭姑娘有婚約嗎?」對這件事他有說不得出的在意。

「有沒有婚約呀……這個小的就不清楚了,不過小的曾听佷女說過徐大人對暖兒一往情深。」

嚴選冷哼了聲,「鄭姑娘怎麼看待這事?」

「暖兒當時年紀小,對徐大人如何小的就不了解了,這些事恐怕得問問小的的佷女。」

「到你佷女那里替我打听打听,另外找人去查查徐競城在揚州時可有留下什麼風流債。」他就不信找不著徐競城的罩門。

「小的這就去辦。」

馬戒退下後,白樂雅不請自來。

「你在外頭偷听我和馬總管說話是嗎?」嚴選看都不看她一眼,冷冷地道。

「國舅爺需要我幫忙嗎?」她一向喜歡體面的人,尤其是位高權重的出色男子。

「你能幫我什麼?」他翻著手上的兵器書。

「能替國舅爺效勞,什麼忙都願意幫。」她討好地道。

他嗤笑了聲,「你以為你是誰?」

「國舅爺,請您抬頭看我一眼嘛!」她嬌滴滴地道。

「走開!」他斥喝了聲。

「國舅爺,別這麼絕情嘛,我有件事想告訴您。」

她嫵媚一笑,可惜嚴選連看都不肯看她一眼。

「走開!」他厲聲重復。

「是關于皇後娘娘的事,國舅爺也不想听嗎?」她故意壓低嗓音。

「白樂雅,我叫你快滾你听不懂嗎?非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他不想一大早就發脾氣,可這個女人偏要惹他。

「國舅爺,我是一番好意,爺真的不想听?」

「一個字都不想听!」女人羅唆起來比繞在耳邊嗡嗡叫的蚊子還惹人嫌。

「好吧,算我自討沒趣。」說完,她便悻悻然地離去。

本想出賣皇後和師兄來討好國舅爺,哪里知道這男人陰晴不定、不容易討好,差一點賠了夫人又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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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樣年華的女孩誰不想天天有漂亮衣裳可穿、日日有胭脂水粉好抹,哪怕這女孩已是天生麗質。

鄭暖兒自進宮後,除了吃好、喝好之外,不知多久沒穿件新衣衫、抹上水粉胭脂,好好瞧瞧鏡中的自己。

「暖兒姐姐,御膳房人手不足,劉嫂要你過去幫忙。」

「哦,我這就來。」

苞著小仙,鄭暖兒頭一回踏進御膳房,心里覺得十分新鮮。

「暖兒,會不會洗米煮飯?」劉嫂滿頭大汗的問。鄭暖兒點點頭。

御膳房果然名不虛傳,不說佔地多大了,光是里頭的人手差不多就有百人,大伙兒忙著不同的事,沒有一個手里閑著。

「早上煮的一鍋好飯,被一粒老鼠屎給壞了,必須重煮一鍋。」劉嫂抹了抹額上的細汗。

「今天是什麼大日子嗎?怎麼御膳房里這麼多人?」她指了指四周。

「今天是毓貴妃的生辰,皇上心疼她年幼時因家里窮,從未好好地替她辦過壽筵,今日在宮里席開百桌,彌補彌補。」

「什麼!百桌?」鄭暖兒瞪大了眼,會不會太浪費了?

「是啊!宴請文武百官。」

「毓貴妃家里到底有多窮啊?」鄭暖兒一邊淘著米一邊同劉嫂閑聊著;能在御膳房幫忙也是一種幸福,人多嘴雜,听大伙兒熱鬧的談話,時間反而過得快。

「毓貴妃的父親官拜吏部侍郎,她唯一的兄長是個秀才,不太長進。」

劉嫂和毓貴妃有同鄉之誼,所以對毓貴妃家中之事多少有些了解。

「侍郎也是個不小的官了,怎算家貧?」這標準是怎麼訂的?她怎麼想都想不通。

「在皇上眼里,侍郎不過是個芝麻官。」劉嫂一笑。

手腳俐落的鄭暖兒往灶里添了新柴,鍋里不一會兒便飄出陣陣米香。

膳房之事難不倒她,在育兒堂時,她的工作就是負責打理孩子們的三餐。

「你的手真巧。」

「沒什麼,一回生、二回熟嘛!」她謙虛地道。

鄭暖兒接過劉嫂手上的青菜,搬到灶旁,倒人大鍋里,拿著鐵鏟俐落的翻了幾下,苦菜的味道瞬間彌漫開來。

有人幫著做事,劉嫂頓時覺得輕松不少,話開始多了起來,話匣子一打開,可就百無禁忌了。

「毓貴妃自從小皇子夭折後,大概沒像今天這麼開心過。」

「毓貴妃所生的小皇子夭折了?」鄭暖兒倒是頭一回听到這件事。

「是啊!去年好不容易才懷上龍種,出生不到三天就夭折了。」

「怎麼會這樣?小皇子的身子骨不好嗎?」

劉嫂遲疑了下,附在她的耳畔道︰「毓貴妃懷疑是國舅爺動的手腳。」

鄭暖兒一驚。「怎麼會?」

「怎麼不會?國舅爺很可能是為了皇後娘娘才動手傷害毓貴妃的孩子。」

「這太殘忍了。」她無法接受。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嘛!國舅爺也有私心啊,皇後娘娘那時尚未有孕,毓貴妃先產下龍子,很可能就是將來的太子,國舅爺會這麼做也很正常。」劉嫂分析得頭頭是道。

「皇上怎麼看待這件事?」

「皇上的反應我就不清楚了,毓貴妃這幾年一直悶悶不樂。當年她和皇後一前一後進宮都很受寵,在咱們下人眼里,皇上應該是喜歡毓貴妃多一些,可皇上卻立當年的嚴貴妃為後,這換成了任何人恐怕都會難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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