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應該不只是我單方面的問題。」她不明白胡老急著要她懷孕的目的是什麼。
「我管不著這是誰的問題,已經一個多月了,胡老說再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再不懷孕的話,你們姊弟就有好受的。」福嫂對她講話一向沒有好口氣,連對陌生人都比對她客氣。
想著、想著,書房的門被打開,夏寧初回頭,南諾揚大膽的黑眸鎖住了她晶亮的眼。不知道為什麼,每回看到他,她都必須保持高度的警戒和自制才能讓狂跳的心平穩,大概是他的魅力強烈地魅惑著她吧!
她嫁給他一個多月了,他們之間很少用言語交流,可以說幾乎未曾以說話來增加對彼此的了解。
「福嫂說我不在家的時間里,你幾乎都關在書房里,是不是太寂寞了?」南諾揚挑了今日的午後回家看看他的妻子,他從沒有這麼關心過一個女人是否寂寞。
她深呼吸了一下,脈搏狂跳著。「不寂寞,只是有點煩,可能是窗外太熱鬧了吧!有雲、有風、有花語、有陽光、還有鳥鳴,而我心無波瀾,只是有點煩。」這是一句謊言,她不只有點煩,而是非常煩。
如何才能讓一個女人懷孕呢?這件事竟然和毀掉一個男人一樣重要。
「我猜,你是有點想家了。」南諾揚試探地道。
「不!我沒有家。」她指的是真正的家。
「你是孤兒?」他有點吃驚。
她點點頭,「嗯,所以我想快點建立一個真正的家。」
「這里就是你的家啊!」
「還不夠像,這個家里只有大人,沒有小孩。」她暗示得夠明顯了嗎?
他直視她酡紅的臉頰。「原來你想做母親了?是嗎?寧初。」
她回視他,他顯然很高興。「我想盡快懷孕,讓這里更像一個家。」她一鼓作氣地講完,怕有了猶豫之後說不出口。她想,若能得到他的協助,她應該較能盡快受孕。
他燦爛地笑了,「可是這種事急不得,我只有更努力嘍。」
夏寧初的心狂跳著,感覺他就要吻她了。她不知道若沒有這個任務,若沒有胡老和福嫂的相逼,她與南諾揚之間會有交集嗎?她是否還會讓他對她的身體予取予求?
是的,她很少拒絕他。他要她,她就給,她知道他們之間沒有愛,只有獸性的,他曾說他對她像是著了魔一樣,就像現在她也無法解釋清楚。為什麼她變得越來越在乎他。
他的唇輕輕刷過她的,然後粗嗄地低語︰「老天!昨夜我對你太租魯了,早上我還對天發誓,得讓你休息幾天,不能再煩你。現在,我又情不自禁了。」
她閉上眼楮,雙唇顫抖,主動吻上他的。「只要你溫柔些,我可以承受的,現在——」
某種強烈的電流像動情激素一樣通過兩人之間。他將她從椅子上拉起,激烈得差點踢倒了椅子。
他輕柔地吻她,想要取悅她,手指在她身上游移,很快地月兌下她身上的安哥拉羊毛連身長洋裝。
他拉她跪在厚地毯上,輕聲細語地哄著她,用牙齒輕咬她的鎖骨。
她喘息著,被這種銷魂的感覺所震撼。但她拼命抗拒這種激情,最好這一次就能受孕,她不要他像個真正的情人溫柔地擁抱她,她怕有一天她必須離開他時她會死……
南諾揚知道她動情了,當他埋頭強力吸吮她時,她如蠱惑般的嚶嚀就是最好的證明。
他開始月兌下自己的長褲,然後柔情似水地進入她,比以前任何時刻都要溫柔。
他一向在的領域里主宰女人,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而這個躺在他身下的女人卻輕易地讓他投降,這種純然熾熱燃燒的感動,此生恐怕再也不會有第二個女人能帶給他了。
×××
「胡老。什麼風把你吹來香港?」福嫂三年未見胡老。此次約在海洋公園,完全是為了掩人耳目。
「我心里有點著急。」雖然這麼說,但他在心里還是得沉得住氣。
「胡老指的是那丫頭?」
「嗯,她懷孕了嗎?」胡老問。
「沒有。那女娃兒很不爭氣,好像不易受孕。」福嫂每日照三餐威脅夏寧初,但仍不見她懷孕。
「本以為計劃里最簡單的部分就屬受孕這一椿,沒想到拖了這麼久還是沒消息。」該不會男女有一方不能孕育後代吧?
「胡老,要不要換人試試看?」福嫂不分青紅皂白討好地獻計。她有一個佷女,生得挺標致的,若能為南諾揚生下一兒半女,不知有多少富貴榮華能享受哩。
胡老立刻板起臉,「胡鬧!我若要找個蛇蠍美人引誘他還不容易。要毀掉南諾揚,非夏寧初不可。」
「胡老,我不明白您的用意。」
「等到寧初有孕後,你自會明白。」胡老寒著一張臉,用一種仇恨的眼神看向前方。
「如果那丫頭一直無法受孕呢?」福嫂考慮到這個可能。
胡老看向她。「老天爺虧待我太久了,這次一定得還我個公道!對不起我的人,沒有一個能有好下場。」
看著胡老堅硬冷的表情,連福嫂也不禁瑟縮一下。
×××
秋天來了,院子里充滿了秋意。
「這楓葉轉紅,好美啊!」夏寧初情不自禁地贊嘆。
南諾揚摟著她的腰,吻著她的發香。「這是槭樹葉,不是楓葉。」
「哦?」夏寧初抬頭看著他。
「楓葉三裂,槭五裂;楓葉互生,槭對生。這些是野槭樹,去年我到大嶼山時移植了幾株種在院子里。」
他喜歡聞她的味道,令人心曠神怡。
「想不到你也喜歡蒔花弄卉。」這是一項新奇的發現。
「小時候。我的夢想是做個花農,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以為那樣的生活最自在,沒有一絲煩惱。長大後,我突然明白,人人都會有煩惱,想要快樂不一定要做花農,所以我成了現在的我。」他牽著她的手,站在一棵相思樹下。
「越是認識你,越是覺得你與不同。」她說的是肺腑之言。
「我母親一定會很喜歡你。」他突然說道。
「你怎麼如此肯定?」
「你說你是上海人,我母親也是上海人,她在上海出生、台灣長大,然後到英國念書嫁給了我父親。」
「你母親一定很美。」
他笑著看她。「你看過白先勇先生的作品嗎?」
她輕快地點點頭。「看過一些。在上海念中學時曾在舊書報攤買過幾本書。」
「永遠的尹雪艷’,看過嗎?」他興致高昂地問。
「嗯。那是我讀的第一本白先勇先生的作品。」
「我的母親就像書中所描寫的尹雪艷一樣,美麗、傳奇。母親當時到英國念書時青春正茂,喜歡穿體面的旗袍,氣質高雅,吸引了父親的注意,熱烈追求之下,許下不渝之愛。」
「你母親一定是個幸福的女人。」夏寧初語帶羨慕地道。
「基本上算是吧。母親是世家千金,物質上從不曾匱乏,身上的詛咒,可能是她這一生最大的挫折。母親好勝、好強,卻敵不過命運的捉弄。」南諾揚長嘆了一口氣。
夏寧初靜靜听南諾揚說著阿德烈家族的家族史,和六兄弟十年不得見的悲哀,心里想著,原來外表光鮮亮麗的貴族也有不為人知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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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家辦舞會,你來做什麼?」
梅英杰一年一度的生日舞會進行到三分之一時,他才發現方靜瑤存在的事實。
「你干啥張大嘴,像是被點了穴一樣。」她丟給他一記衛生眼,繼續吃她的美食。
「我真怕看見你,你的出現會破壞今晚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