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羅莉莉大為不滿。
「我說你的脾氣還是一樣壞。」
「脾氣壞只有對你,我對別人可好得很,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昨天你來接機時,不是早已領教過了?」
不一會兒,他們一行四人走進起居室。
「哇——諾天,你們家真是千變萬化,裝潢又換了,是不是有錢沒地方花啊!?」羅莉莉是個有名的守財小盎婆,看到有人花錢像流水,忍不住就要叨念兩句。
「現在你看到的裝潢將維持三年不變。」南諾天微笑地道。
「為什麼?」羅莉莉張大著嘴,疑惑看著三人。
「奧利佛沒告訴你嗎?」
羅莉莉搖搖頭,微眯著眼,瞪向奧利佛。
「我的歌劇院被恐怖份子炸毀了,我得花錢再蓋一個;破壞總是比較容易的,建設則要花好幾百萬英鎊。」
「哦——真可惜。」她嘆了一口氣,「啊!對了,玫瑰園還在嗎?小仙女要不要陪我一起去看看?」
羅莉莉牽著弦歌的手,微笑的離開起居室。
兩人在通往玫瑰園的路上散步,早晨的露珠不時從樹葉上掉落。她們來到一張椅子上休息。
「你是不是愛上他?」羅莉莉順手摘下一朵玫瑰,送往鼻尖嗅著,神情瀟灑。
雷弦歌很驚訝。「愛上他?」
「嗯!昨天由機場回家的路上,奧利佛講起你和諾天的事,我猜的。」
雷弦歌笑了笑。「告訴我,你曾是他的情婦嗎?」
「諾天是個很特別的男人,許多人都想成為他的情婦,但不包括我。我曾經是老南夫人的特別護士,可惜不是南家人兄弟任何一個的情婦。」她的口氣帶著玩笑。.
「可惜?」弦歌不解。
「開玩笑的。我很喜歡南家的每一個人,老南夫人沒有女兒,所以一直把我當女兒一樣看待,我的心比較野,常常不在英國,每年輪流往六兄弟不同的落腳處走走,常有免費的度假活動。」她愛極了那樣的生活。
突地,雷弦歌腳旁的花叢動了一下,跳出一只可愛的松鼠。
「好可愛,誰的?」羅莉莉對小動物一向有莫名的好感。
「奧利佛。」
「他可真有閑情逸致。」羅莉莉從松鼠的後頸將它捏握起來。「是只公的。」
當羅莉莉把松鼠放回地上,松鼠隨即一溜煙往樹上竄。
「你們上過了嗎?」羅莉莉的口氣很自然,就像問她中午準備吃什麼般。
雷弦歌不喜歡對外人談論這麼隱密的事,至少羅莉莉對她而言仍是個陌生人。
「我這個人說話很不懂技巧,也可以說很直,反正一根腸子通到底。不過,我希望你不要被那個色膽包天的惡棍給毀了。南家的人注定要娶相愛的女人為妻,除非他愛你,而你也愛他,否則你們之間不會有好結果的。」
「我知道。」雷弦歌頭一次為了南諾天在外人面前泫然欲泣。
「唉!男人被沖昏頭時,總是情話綿綿的,你要小心!」她自己也曾吃過同樣的虧。「奧利佛曾說過你總是能看穿他的事,我覺得你連小松鼠的心事也能看穿。」雷弦歌以另外一種方式間接承認羅莉莉剛才問及的問題。
「你恨他嗎?」羅莉莉問。
「諾天嗎?不會,他是我的恩人。」至少他讓她站在舞台上。
「而我恨我的那個他。」羅莉莉站起身來逕自往玫瑰園深處走去,完全不管雷弦歌是否跟進。
「有的時候,愛與恨之間根本很難區分。」雷弦歌喃喃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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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雷弦歌拒絕南諾天的求婚後,他們就未再有肌膚上的接觸,連一般的親吻都沒有。
縱然她的心里有著失落感,回頭想想也未嘗不是圓滿的結局。她並未懷孕,他也不需勉強自己硬要負責。他應該趕快找一個他愛的女人結婚。
終于有一天,她下定決心,便向他開口︰「諾天,我要離開。」
南諾天做了一個長長的深呼吸。「為什麼?」
「天下無不散的筵席。」
「你想到哪里去?」
「總有人願意給我機會演戲的,我現在不再沒沒無聞了。」
「有誰會請你演戲?再拿身體來交換嗎?」
雷弦歌聞言,臉色蒼白,嘴唇微微地顫抖著。「你說得對,也許我可以再用身體去交換,畢章一次和一百次是一樣的。不是嗎?」
「你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南諾天被她的話激怒了。
「我很清楚我在說什麼。演戲一直是我一生的唯一目標,現在你的歌劇院毀了,留在這里對我而言,已不再具任何意義了。」她提高音量道。
「你的意思是在告訴我,這段日子來的所有情分全是出自于你的演技?」
「可以這麼說。」她決定狠下心來。
「你讓我佔有你的身體,也是因為想利用我?」他憤怒地抓住她的肩膀搖晃著。
「沒錯!」她流下淚水,狠心的說。
「你這個賤人!」他揚手重重地摑了她一巴掌,打得她眼冒金星。
她也不閃躲,任由他宣泄。
「這個行業本來就是在賣弄色相,我只是選擇你做為我那方面的啟蒙老師。」再打吧!最好恨我一輩子,這樣總比悲劇發生得好,雷弦歌心里思忖著。
他徹底地崩潰了。
「你走吧!」他傷心欲絕。
「謝謝你。」
「滾!」他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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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南園就像進來南園時一樣困難,雷弦歌的內心感觸頗深。
「雷小姐!」吉姆叫道。
「我要走了,這段日子以來,真的謝謝你!再也沒有比這里更像天堂了。」雷弦歌流著淚向吉姆道別。
「我送你一吧!」
她搖頭,拒絕了吉姆的好意。「你還有工作。」
「不要緊的,老板若知道我溜班開小差是因為送你一程,他不但不會炒我魷魚反而還會高興呢!」
「還是不要吧!今非昔比了。」她看了一眼南園,提起行李箱便離去了。
小雨迷蒙,雷弦歌攔了一輛計程車。
她坐車來到公園路一幢公寓前,出來開門的陶花潔掩不住臉上的訝異。
「咦?你怎麼有空來找我?」
「我想在這里借住幾天,等我找到工作和住的地方後,我就離開。」
「好啊!我爸媽剛好到中國大陸探親去了,三個月後才會回來。他們不在,訪客也變少很多,所以多的是空房間,你愛住哪間就住哪間。」
雷弦歌隨著陶花潔的腳步走過長廊,心里仍被離緒濃濃的侵蝕蓍。她真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相思病?否則怎麼才剛離開南園,就又想著里面的那個人。
「這個房間喜不喜歡?」陶花潔打開一扇門。
雷弦歌點點頭,走了進去。
「你什麼時候養了鴿子?」雷弦歌看著窗口飛來靜靜啄食的白鴿問道。
「三天前。我在每個房間的窗口全放了米粒,讓鴿子自由啄食。很好玩的!」
「你總是這麼快樂。」
「而你總是那麼心事重重。怎麼了?」陶花潔問。
「我又得重新開始了。」雷弦歌微弱地笑一笑。
「南先生的歌劇院被炸彈炸毀的事,我昨天才知道。你看我多混,每天不問天下事。他一定很難過吧?你們吵架了嗎?」陶花潔拉著她的手坐下。
雷弦歌搖搖頭。「沒有。」關于這事,她不願多談。
「好吧!等你想時再告訴我。來,我帶你去認識一個朋友。」
「誰?」
「我的表哥,周躍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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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花潔表妹。」
「嗨!躍升表哥。這位是弦歌,她很喜歡演戲,想請你介紹表演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