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他漫不經心地反問。
那又如何?天啊,君忌真是冷血無情!
「孟荷是個好女孩,生了孩子又失去孩子,她一定會非常痛苦。你這麼做,會害死她的。」
「你才見過她兩次面,憑什麼說她是好女孩?」邢君忌不以為然的說。
「難道你看不出來孟荷是個好女孩?」白祖元不自覺的提高音量。
「完全看不出來。」邢君忌高傲地說。「你把孟荷看得太高尚了,她若知道生一個孩子可以賺一大筆錢,搞不好睡覺都會偷笑。」
「她不是一般的淘金女郎。」
「跟在我身邊,她很快就能學會淘金之術。祖元,你太善良了,女人很會演戲,你可別被孟荷那種女人迷住了。」邢君忌提醒他。
「君忌,你說到哪里去了!我對曉曉忠心不貳。」白祖元憤怒地大吼。
「那樣最好,若被我發現你對曉曉不忠,我絕不會原諒你。」邢君忌微笑道。其實他只是逗逗他,若祖元不能相信,那天下人都不可信了。不可輕易相信的是孟荷,光是一個晚上,她已用她的身體迷倒了他。他在心里提醒自已。
「我對曉曉的愛至死不渝。」白祖元認真地說。
「好了,大情聖,逗你的,你也當真。」說著,邢君忌站起身,「時候不早了,我要走了,孟荷就麻煩你了。」
「不送了。」
白祖元低頭看著手中十億元的支票。唉,他覺得孟荷若是有選擇,她肯定會要孩子而不會要這張支票。
第三章
上班要遲到了!
孟荷從夢中驚醒,滑落的被單露出她赤果的胴體,她這才想起自己已經不是單純的上班族了。
她轉頭四顧,房里沒有其它人影,她仰望牆上的掛鐘,中午十二點!難怪他已經走了。
她下床走進浴室沖澡,身上多處的淤紫和紅痕怎麼也洗不掉。何必費事呢?他霸道的隨時可以補上新的傷痕。
強烈的水流自頭頂沖下,眼眶周圍濕熱的感覺,是淚水還是自來水?她不是已經認命了嗎?為何還會流淚?
自她五歲時知道自己是私生女後,就不曾再哭泣過,命運容不得她的淚水和任何一種形式的叛逆。
昨夜他不就給她一個徹底的訓斥嗎?她會小心地順服他的,在他面前她絕不會造次。
***
孟荷穿上昨晚的衣服走出房間,客廳里坐了一名陌生的男子。
「你是誰?」孟荷心驚地問。
白祖元站起身,自我介紹道︰「我叫白祖元,是君忌的好朋友,妳可以叫我白大哥。」
「白大哥。」孟荷低著頭,羞于面對他真誠開朗的笑容。
白祖元真心喜歡這個氣質淡雅的美麗女孩,只可惜誰也無法把她從君忌手中救出。
「君忌希望妳能搬到他的別墅,我就自願來接妳啦。」
他善意的修辭更讓她微紅了臉,她尷尬地說︰「麻煩你了。」
「可以走了嗎?」白祖元柔聲問道。
「嗯。」
坐在車里,孟荷美麗的臉一直望著窗外,但挺直的背脊透露出她的緊張。
「妳吃過中飯了嗎?」他親切地問。
「沒有。」
「我也還沒有。我知道有一家餐廳不錯,妳願意陪我一塊用餐嗎?」
她遲疑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該不該答應。
「妳不用擔心君忌,他現在在公司不是忙得焦頭爛額就是大發脾氣,沒空管我們野到哪里去。」
孟荷再次轉頭看他,迎上的是一對溫和的目光以及親切的笑容,她不由自主地微笑答應。「好吧,我也餓了。」
接下來的時間,白祖元開始和她東聊西扯,打破車內的陌生氣氛。
他似乎是個完全不同于邢君忌的好人,就像她過去所熟悉的男人類型,健談、幽默、風趣、親切。
半個小時後,她的心門徹底打開,真心接受他的友誼。
白祖元在一間可愛的烘培屋前停車。「這間是曉曉最喜歡的餐廳,我們每次回台北她總是吵著要來。」
「曉曉一定是白大嫂,對不對?」孟荷猜測道。
「答對了。」白祖元找了位子坐下後,看著菜單說︰「曉曉最愛吃這里的藍莓小蛋糕。」
孟荷從菜單中抬起頭,一臉羨慕地說︰「你一定很愛你老婆。」
「愛慘了,受到是非不分,任她宰割。」
聞言,她露出會心的笑容,「你們一定吵架了。」
「咦,妳真聰明耶!」白祖元驚訝的看著她。
「不是我聰明,是你的愛太濃,濃得讓人一聞便知其中滋味。」
「嗆鼻。」白祖元突然冒出這兩個字。
「什麼?」孟荷張著一雙明眸,不解的問。
「君忌說的,他說我的愛濃得嗆鼻。」
「噢。」一听見他的名字,孟荷的明眸便閃過一絲受傷。
白祖元察覺到她情緒的轉變,想了想,決定昧著良心,幫自己的好友說好話。
「孟荷,其實君忌人不壞,他是一個大企業家,可能是習慣命令的語氣,妳--」
他話尚未說完便被打斷。
孟荷倏地轉變話題,「你和大嫂為什麼吵架?」
一談起心愛的老婆,其它話題都被白祖元丟到腦後去了。他侃侃而談他美麗的靈媒老婆、十年如一日的甜蜜婚姻生活,以及近日的吵架和老婆對他的懲罰。
孟荷津津有味地听著,他們一個是環保尖兵而另一個是厲害的靈媒,兩個截然不同的個性、職業、文化背景的人卻組合成一個恩愛的家庭,好令人羨慕。
***
用完餐後,白祖元繼續開車。車沿著蜿蜒的山路而上,在一條岔路右轉,駛進邢氏山莊莊嚴氣派的大門內。
孟荷神情漠然地看著窗外修剪整齊的草皮、車道,和不遠處西班牙式的別墅。
「這里就是邢君忌的家嗎?」
白祖元點點頭,解釋道︰「妳放眼望去,看得到的地方都是邢家的土地。三十年前,邢伯父在這片土地上蓋了幾棟別墅,分別給他的兒女們。君忌擁有的就是前面那棟西班牙式的別墅,是他在台灣的住處。其它時間,他多半住在紐約,不過他在世界各處都有房子。」他伸手指著另一邊,「有沒有看到山上那棟有鐘樓的建築物?」
「嗯。」
「那棟就是邢氏山莊的主屋,是邢伯父和他的三個老婆住的。另外那兩棟是他兩個哥哥,邢君岩、邢君克的住處。」
「噢。」孟荷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搬進邢君忌的住處讓她緊張,一想到要面對他,她的心都揪成一團了。
「以前君忌回來時,也很少住這里,今年倒很反常。」
「他一定常常帶女人回來吧?」她看著窗外飛逝的景色,心中隱約出現一股悵然的感覺。
「他不花很難,因為他太有錢了,不論走到哪里都會有女人自動纏上來。」白祖元並沒有正面回答牠的問題。
「是嗎?」他什麼時候會甩掉她呢?
「對了,他的秘書孫柔是個厲害角色,過去君忌有許多女友都毀在她手上。如果妳遇見她,千萬要忍耐,不要跟她起沖突。」他警告道。
「嗯。」她不會跟任何人爭他的。
白祖元把車停在那幢西班牙式別墅的門口。「君忌是個工作狂,每天從早忙到半夜,你們真正見面的時間並不多。」
「我听說邢君忌一年只回來台灣一個月,而且已經過了十三天。」這是張老大說的,再過十七夫她就自由了。
白祖元的笑容僵住了。
「是真的嗎?」她一臉期待地望著他。
他轉頭逃避她的目光,回道︰「是真的。」唉,他怎能忍心說出君忌要她生孩子的事。
「那就好。」她完全信任白祖元,心中不禁燃起希望。
白祖元開門讓她下車,突然抓住她的手臂,「如果妳真想擺月兌君忌,不如我帶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