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先躺著。」
「她怎麼了?有沒有受傷?怎麼會這樣呢?」秀清姊著急的問。
「秀清姊,我真的沒事啦,只是被雪打到了,休息一下就好了。」祝梅恩躺在床上對她說。
「真的嗎?你在外頭待了那麼久一定冷壞了,我去弄點熱湯給你喝。」秀清姊連忙道。
「我現在就去把雪給清掉,要是再砸到人就糟了。」
迸大哥跟秀清姊兩人退出房里,就只剩梁漢頤一個人陪著她,他把身上的外套月兌下來,上頭還暖暖的,他直接將外套塞進被子里,覆在她身上。
「你暖一點了嗎?」
祝梅恩點點頭,其實嘴唇都已經凍成紫色了。
梁漢頤生起壁爐火,但仍無法立刻改變屋內的溫度,看她凍成那樣他的心也跟著緊揪在一起,再回到床邊看著她,他臉上全是憂慮。
「你真的沒事嗎?有沒有哪里撞傷了?」
祝梅恩搖搖頭,她只知道自己讓一堆雪砸中,本以為雪應該是軟綿綿的,被打到應該也無所謂,可是雪堆經過擠壓之後也是很沉的,剛被打到時候她昏了一下,明知道不應該倒在雪地上,卻沒辦法爬起來,她真怕沒人發現她會凍死在外頭,但心里卻有個聲音告訴她梁漢頤就在附近,他會注意到米可的叫聲趕來救她的。
丙然,沒多久他就出現在她眼前了,當她看到他就蹲在身邊時,她心里一陣感動。
梁漢頤伸手觸踫她的臉頰,從他手掌傳來的暖意讓她好想再貼近他一些,而他就像是明白她的感受,整個人傾向她,臉頰與她的相觸,恨不得能將多一點的暖意傳到她身上。
「你真想把我嚇死是不是?這麼冷,你跑到外面做什麼?」
「我只是……」祝梅恩想找些借口,卻發現什麼理由也說不出來,一定是梁漢頤的擁抱讓她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來!我弄了點熱湯給她喝。」
門外傳來秀清姊的聲音,她端了兩碗還冒著煙的湯上樓。
「我來就好了。」梁漢頤放開懷里的人,起身走向門口,接過秀清姊手上的托盤。
「好,那你好好照顧她,有什麼事再跟我們說。」
梁漢頤把湯放在床頭,伸手幫助她坐起來。
「頭會很暈嗎?先喝點熱湯好了。」
祝梅恩點點頭,看到冒著煙的熱湯她只想快快喝進肚子里,她真的凍壞了。
梁漢頤喂著她喝湯,熱辣的姜湯一滑進肚子里,果然身體也跟著暖了起來。
「很辣,你不要嗆到了。」
她點點頭,張嘴又喝了一口。梁漢頤看著她的唇色逐漸恢復正常這才放心。
「要是開強知道你被雪砸到昏倒,他一定會笑翻的。」
「你干嘛跟他說?一說了他不就知道你跑來山上找我?」
「我並不擔心讓他們知道我們的事。」
「但我擔心,我不想讓他們知道。」
「為什麼?」
「我昨天已經跟你說了我們並沒有在一起,要是他們知道了我一直被你耍著玩,他們一定會不高興。」
「你覺得我一直耍著你玩?」
「難道不是嗎?」
「如果……我再也不回美國呢?」他試探的問道。
「不回美國難道就可以改變什麼嗎?梁漢頤,你就當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小妹妹就行了,我從來沒打算跟你翻臉,因為我知道如果我們鬧到水火不容對至勛和開強來說只是讓他們更為難,對我們來說也只有當朋友才能讓彼此好過一點。」
「你真覺得我踫過你之後,我們還可以像過去那樣嗎?」
「你的意思是……你寧可跟我鬧翻嗎?」
「我的意思是,我沒辦法再把你當小妹妹看待,也許從我們小時候我就一直這麼想了,只是我從來沒跟你說過,那一晚發生的事——」
他想再解釋,可是祝梅恩卻打斷了他。
「你還要為那一晚的事執著多久?反正做都做了,每一次勇于面對的都是我,每一次解釋不出個所以然的都是你,你對我說的那些話不是想讓我安心,而是你想讓自己好過一些,我卻得被迫听你胡言亂語,你真的考慮過我的感受嗎?老是讓我抱著希望卻不停的失望,然後隔了這麼多年,我們終于見面了,你竟然還想故技重施?」
「這次不一樣了,我不再逃避心里對你的感覺,我可以握著你的手出現在至勛和開強面前,我不在乎他們怎麼看,就算他們知道我曾經對不起你也沒關系,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這些話說出口時,梁漢頤也被自己嚇了一跳,他一直都不確定自己會留在台灣,但當他看到梅恩倒在雪地里時,他的心狠狠的受到了沖擊,只希望能永遠留在她身邊,他想照顧梅恩的念頭遠比他所想的要強烈上許多,而他不懂為什麼要浪費那麼多時間來抵抗這想法,其實這是他早就該做的決定了。
「你不會也撞到頭了吧?」祝梅恩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梁漢頤給她的眼神出乎意料的堅定,他從來沒用這種眼神看過她,祝梅恩忍不住往後縮了下,她是很勇敢沒錯,可是她也有選擇不勇敢的權利吧?
不過她還沒來得及縮進被子里,梁漢頤已經傾身靠近她,他的唇跟著貼上她的,祝梅恩來不及呼喊,微微開啟的唇瓣正好被他侵入。
這雖然不是他們的第一個吻,可是距離多年前那夜的吻已經太久太久了,她不記得當時的吻是什麼滋味,而梁漢頤此刻的吻卻再度喚起了她的記憶。
那晚她是閉著眼陶醉在他的吻里,因為當時屋子是暗的,她根本不用擔心自己迷戀的神情被他發現,可是現在是大白天啊!祝梅恩一想到這兒眼楮也跟著睜開,奮力將他推離自己。
「我是認真的!」梁漢頤握著她的肩頭,希望她能把他的話听進去。「也許你覺得我給不了你任何承諾,但這一次不一樣了,我以為只有女孩子會栽在我手上,但是只有你……只有你有能力讓我栽在你手上。」
「我並不想听這些。」
她放棄了掙扎,只是望著他。
「這些你都該知道。沒錯,我真的讓你等了太久,但是我心里一直有你,這些年來我覺得是我害了你,你知道我的感受嗎?對于一個我想要保護的人,最後我卻發現傷了你的人是我自己,因為我怕給不起你要的一切,我知道我很自私,既不想讓別人得到你,卻又怕我負擔不了你的期望。」
「那……你現在就給得起了嗎?」
「當然可以!我明白愛一個人沒有想象中的難,我只是怕太晚說出來,你會跑得更遠,有一天我會追不上你,你應該了解我的不是嗎?你一直都懂我的,那些就算我不說出來你也都懂的感受,你都知道的不是嗎?」
她當然知道,梁漢頤的話一向容易令她感動,因為他是她所在意的人,就算他只透露一點點愛意,她都會在心里將那訊息放大一百倍,可是她怎能這麼輕易的原諒他?
「我知道你很難原諒我,但我可以證明給你看,我只要你給我一個機會,這次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就算你留在台灣也沒用,我不會一直待在台北,你也不可能一天到晚跟著我跑。」她點出了最現實的一面,希望他能知難而退。
「我可以打電話給你。」
「不,」她不再是那個傻傻的等電話的女孩了。「以後讓我打給你吧,我想你應該要試試角色對調的滋味。」
「你真的會打嗎?」
她的手機很少開,更不曾主動撥電話給他,粱漢頤只怕她一走又消失得不見人影。
「我想到你的時候,自然會打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