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電視上不是這樣的,你似乎已經不在乎我了。」她的語氣里有著一絲難掩的埋怨。
「我哪有!」沈侃急忙喊冤,「我不知道你的情況,如果我說錯了什麼豈不是會為你惹來麻煩?何況……你不是為了今天報上的事才躲起來的嗎?還有,要不是我及時發現,你早往樓下跳了。你以為自殺可以解決一切嗎?」一想起她剛才掛在陽台上的模樣,他心就發涼。
「我哪有要自殺!」
「那你怎麼解釋剛才吊在陽台上的事,」
「我……我只是要回去。」她的聲音小得幾乎听不見。
但沈侃還是捕捉到了。「回去?」
彧君咬住下唇,一語不發的往門口走去,沈侃連忙跟上,但還未走到門口她又旋了身,硬生生的撞上他的胸口。
「你去……噢!」他強自吞下胸口的痛楚,箝住她的玉臂,將她制在懷里。「听我說——」
「我忘了拿鑰……」話被她隱去了後半段,反正她沒必要向他解釋自己是怎麼進來的,不過要回自己的小窩只有一個方法,她緊閉著唇直直的往來時路走去。
「彧君!別嚇我,都是我不好,你別這樣。」沈侃見她往窗台走去,不禁嚇白了臉,死命的扯住她。「我不好,我該死,全是我的錯,你生我的氣好了,別這樣。」彧君狠狠的往橫在自己身前的手臂咬去。
「啊!」他喊了一聲,卻怎麼也不敢放手。
血絲從他的皮膚滲了出來,她嘗到了口中的咸味。
「放開我……」她的語氣微微發顫。
「不,如果這樣能讓你消氣,你盡避咬吧!」
他的聲音溫柔得讓她幾乎開不了口。
「別假腥腥了,你對那個張小姐也是這麼說的吧?我可沒那麼好騙。」即使眼淚已經再度在眼眶集合了,她還是不妥協。
「我沒有跟她上床。」
「是啊,你們連床都來不及去就直接上沙發了。」伴隨著她輕快的口氣,溫熱的液體滴上了他的手。
「我承認我罪不可赦,不該利用她來傷害你。」
「你那時候並沒有料到我會出現,沒有通知就冒出來是我不對。」她硬是不讓他有道歉的機會,反而把罪過往自己身上攬。
「彧君,要我怎麼做你才肯原諒我?」
她用力將手肘往後一頂,只听見他悶哼了一聲,但強硬的牢梏卻還是環著她。
「你又開始了,你總是以為這麼說就會沒事,就算你照我要求的做了又如何?我們之間的切並不會因為這樣就解決,你不信任我的事實依舊存在,你抱過張惠君、吻過她的事實也不會消失,而我更不可能忘記,你認為這樣我們還有未來可言嗎?」
「只要你還愛我,一切都還來得及。」
是的,該死的她竟還愛著他。
見彧君沒有回答,他只得鼓起勇氣說下去︰「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證明我的愛。」
他的唇落在她的發上,她已經逐漸軟化了,不,她絕不會這麼輕易的饒了他。
「如果我不呢?」
「我發過誓,如果你出現在我面前,我就不會再讓你溜走,我不會再保持沉默,我會讓全世界都知道我愛的人是你,追著你直到你答應嫁給我為止。」
「誰說我要嫁給你了?」她不甘心地駁斥。
「你答應過我的求婚,你忘了?」懷中的她已不如剛才那麼僵硬,他小心的把握機會。
「我什麼都不知道。」她推開他放松的手臂,轉過身斜睨他一眼,毫不認帳。
「我有證據。」沈侃低頭抬起她的手,「戒指呢?」他的臉出現了不確定,莫非彧君真的不肯原諒他,連她一向不離身的戒指都拿掉了?但他明明在電視上看到她戴著的。
「不知道。」她別開頭不理他。
「我們需要它,別再賭氣了,我已經承認都是我的錯了。」
看他懊惱的模樣,她忍不住問︰「為什麼要戒指?」
她還是在乎的,沈侃心頭的焦慮消失不少。「沒關系,珠寶店還沒打烊,我們現在還可以去挑一套新的。」他迫不及待的想套住她。
「想都別想,我只要我的那一個。」
這表示她答應?沈侃樂得眉開眼笑。
「我陪你回去找,我在電視上看過你戴,應該不至于會丟掉才對。」他滿懷著信心。「你現在住哪里?」
「隔壁。」
「隔壁?」他呆呆的重復,突然雙眼大睜。「你就住在隔壁!」
彧君被他的暴吼嚇退一步,強自鎮定的回道︰「不行嗎?」
沈侃眼楮眯了起來,「我還以為我想你想瘋了,才會听得到那些聲音,原來……聲音是從隔璧傳來的,真是你在唱歌、彈琴。」
「是又怎樣?」誰教你那麼鈍,連听都听不出來我就在隔壁,虧我彈得那麼辛苦!彧君在心中抱怨了一大堆。
像是又想起了什麼,他挑起的濃眉令人膽顫。
「你是怎麼過來的?」她會被鎖在落地窗外實在不難猜出原因,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樣,那她得要小心的保護她的小了。
「你管我那麼多!」有沒有搞錯?這個興師問罪的角色應該是她才對,他只有在一旁賠罪的份,哪輪得到他來質詢!
「柳彧君!」
耙威脅我?哼!小下巴仍固執的維持著上揚四十五度角。
長腿開始有了移動的跡象,彧君做好了逃亡的準備。
但一七○終究敵不過一九八,左腳才稍稍離開地面,長臂便伸了過來,硬是箍住了縴腰,一個使力就讓她趴上了他的大腿。
「沈侃,你想干嘛?」意識到他高揚的手掌,她已驚出了一身冷汗。「你敢!你要是敢打我,我一定會恨你一輩子的。」
來不及了!大掌已經揮了下來。
她閉起眼,眼角冒著濕意。
餅了幾秒,那應該產生的痛楚卻還感覺不到,是她的感官神經出了問題嗎?
臀部傳來的撫觸讓她明白自己的神經系統沒出差錯,倒是他……
「你……」
沈侃將她的身子挪正,讓她穩穩的坐在他腿上。
眼楮對上眼楮、額頭踫上額頭,他低嘆一口氣,「教我怎麼舍得打你?」他輕摟住彧君,溫柔地擦拭她眼角的淚水。
沈侃突來的轉變讓她心酸。
「善良的天使,你還願意救你眼前這個為情所困的人嗎?」
這讓她想起他們初識的時光。
「我……不會。」她抖著聲音說道。
「你會的,你知道該怎麼做。」他的唇逼近她,含情的眼落在她的紅唇上。
凝視持續了許久,她才啞著聲音開口,「我怎麼會知道,我自己也在等待救援。」
愛戀地貼上臉頰與她廝摩,援救愛人的唇瓣終于貼上了彼此。
尾聲
「沈侃!沈侃!」沈老爺氣呼呼的喊著。
「砍……砍……」年僅三歲的小沈侃學著曾爺爺說話。
沈侃一手拿著女乃瓶,一手抱著三個月大的小女兒,匆匆從一團混亂的廚房中逃出來。
「砍什麼砍,我是你老爸,叫爸爸。」沈侃教訓著兒子柳朗。
兒子姓柳全是他的錯,誰教柳彧君的結婚戒指至今仍下落不明,偏偏她又非「戒」不嫁,到現在他的配偶欄都還是空白的,「還好」孩子已經生了兩個,這四年的光陰總算沒有「虛度」。
「快過來看看,這玩具卡住,你修理修理。」
沈侃簡直成了這個家的雜工,除了泡牛女乃、換尿布,連修理玩具都要他負責。沈入寬抱著小曾孫連看都不看孫子一眼,可憐的沈侃因為娶不到柳彧君,害他的小曾孫只能跟著母姓,至今他還是不能原諒這個笨孫子。
沈侃的父親沈越態度也好不到哪兒去,四年來從沒給兒子好臉色看過,一把搶過可愛的小孫女捧在手心里疼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