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繼續道︰「我找國內的各大報紙媒體刊登我的道歉啟事如何?我會盡量對外說明清楚,不要再讓人家誤會你不能生育」
「夠了。」再扯下去他的名譽才真的完蛋,他右手往前一伸——
「哇,你要掐死我嗎?原來這就是你見我的目的?」花繁輕呼,反射地把脖子一縮,手中的水晶杯也差點滑落,一瞬間她以為他就要伸出手來掐她咽喉了。
歐項迦見她如此驚懼,笑了起來。「在你眼中我已經是名花心人,我不想再當暴力分子,放心,我不會掐死你。」他發現自己不喜歡她怕他的樣子。「我只是想喝口紅酒。」
「呃,我誤會了……」窘赧的一笑,原來他只是要拿酒杯。「其實你要修理我的話,我也不能反抗。」
他沉下臉。「歐家人是有教養的。」
她臉一紅,覺得自己把他想得太惡毒了,赧然再道︰「我又說錯話了。」但這一次是覺得舒服的,至少歐項迦不是那種殘酷之人。
「我一再地惹你不悅,但這真不是我的本意,我也不明白為什麼一見到你,腦子就糊涂起來,還會變得傻乎乎的,像是得了失心瘋似地失去冷靜,老是說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蠢話來,邏輯更是亂得一塌糊涂,我會這樣……應該是因為你的魅力太強大吧?」她不著痕跡地捧起他來,也發現要讓他喜歡自己還真是困難,他是個有腦子的公子啊。
他冷冷一笑,道︰「你這是在捧我還是在損我?」
「呃,我又說錯話了啊?對不起、對不起,我又亂了套,全是因為你不肯說明我要怎麼做才能平息你的憤怒,害我緊張又心慌啊。」
歐項迦直截了當說道︰「你只要把相親宴的目的說清楚,我就考慮原諒你。」
「呃?」
「我親自來見你,就是想知道你真正的目的,真正的。」他儼然不相信她的道歉說法。
花繁抿了抿唇,他果然不好解決,當真在懷疑她的轉變是有問題的,幸好她早就考慮到這個狀況,也清楚自己一定要解決這個關卡消除歐項迦的疑惑,才能取得他的好感,這樣嫁給他的計劃才得以繼續執行下去。
「好啦,我坦白,我就對你坦白……只是真相很可笑,我怕你听了以後更無法原諒我,也之所以,我才躊躇著,不敢直接講清楚。」她連忙低下頭,臉頰泛紅,又羞又窘地解釋遲疑的原因。
「我听著。」他道。
「喔,好,那我說了喲,真相是……我上一次在派對上對你出言不遜,最終的目的就是希望能得到你的青睞啦!」她先說重點,接著飲下一口酒,紅色酒液在唇齒間滑過,微微的熱感再通過喉間,熱了她的情緒,給了她豁出去的勇氣「一直以來我就很想接近你,只是找不到切入點,也想不出辦法來吸引你的注意,更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讓你心甘情願地主動來和我熟識。」
歐項迦蹙起的濃眉未曾展開過,他再听著。
「我其實從很久很久以前就偷偷喑戀你了,只是花家跟歐家即便有上一代的交情作為基礎,你還是不曾注意過我,而我若主動撲向你,以你的個性只會把我攆走,理都不會理我,以至于多年下來我只敢遠遠地觀察你的動態以及裝腔作勢忽略你,就是先做到別讓你討厭我。終于,幾個月前,歐鶴爺爺跟我爹地聊天,提起希望你交女朋友還要盡快結婚的事情,我听到後,當然要好好把握這個機會……」
歐項迦揚起眉,對她的解釋感到不可思議。
「我因為有歐鶴爺爺的暗中協助,知道要去‘C‧K集團’的派對現場攔截你,本想藉由花歐兩家交情,邀請你用餐,期待能促成你我產生愛的火花,豈料齊婉幽卻突然出現,她一開口就是悲淒地嗆聲嚷嚷著有了你的孩子,作風大膽到激發了我的靈感,也決定了要怎麼讓你記住我的辦法。」
「我故意替齊婉幽打抱不平,在你強烈否認跟她有孩子的時候和你唱反調,最後還出言不遜,諷刺你不能生育,但我這麼高調的目的純粹只是想吸引你的注意,讓你對我有印象,誰教你身邊的女人太多,我好怕你一轉身就會把我給忘記,所以只好采用激烈的手段了。」她瞠著無辜雙眼。
「你的想法還真有趣。」他戲謔地說著。
花繁一臉正經地強調道︰「我為了讓你印象深刻,只好故意表現出不喜歡你的態度,又跟你對嗆,以為性格不羈的你會禁不起激,轉而對我產生興趣,只是……唉,我太樂觀也太高估了自己,我承認我的做法是失敗的,而且還得到反效果,你壓根兒沒有被我迷惑,若非歐鶴爺爺又幫助了我,今晚我們根本不可能見到面……」
「其實我要再承認,這相親宴也是我朝思薯想的場景,突然之間促成了,而且你還肯出席,我當然會來,爬也要爬過來。」
誰教她先前根本不知道父親快要把花家企業給搞垮掉,所以才在派對上直接表達出對歐項迦的嗤之以鼻,結果現在為了花家,她只得花加倍的工夫去扭轉歐項迦的想法與不悅。因此她編出了這一套愛慕他的故事,還不斷恭維著他,希望她的解釋能得到他的「認同」。
這樣的解釋會不會太夸張?歐項迦想大笑。
歐項迦壓根兒不相信花繁的解釋,猶記得上回她一出手就是要給他難堪,那可是帶著濃濃的不屑,才不是要讓他印象深刻,他看得出來。
只是為什麼她現在會出賣尊嚴至此?為什麼?
他太好奇了,心窩里翻騰的思緒都是想研究她的念頭,她到底在搞什麼鬼?
包古怪的是他自己,明知花繁好假,卻無法討厭她,甚至還想把她綁在身邊好好研究她的腦袋瓜里究竟轉著什麼計謀。
花繁微顫的手指又拿起水晶杯,她情緒繃得好緊,怕他不相信,她其實沒有把握歐項迦會信了她的說辭。
她再道︰「我承認了這個很丟臉、很失敗也很沒面子的秘密,你都听明白了吧?我已經坦誠告知,那你原諒我了沒有?有嗎?」她小心翼翼地問著他,心情忐忑。
她身負重任要勾引歐項迦愛她,第一步能不能成功呢?
歐項迦戲謔地回道︰「你的手法很奸詐,跟齊婉幽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她大驚,反駁道︰「我不像齊婉幽,我跟齊婉幽是不一樣的,請你不要拿我跟她做比擬,我很蠢的,我沒她厲害,更沒有孩子可以要脅你,而且我好膽小,因為害怕你生氣就立刻坦承自己的陰謀,我跟她不一樣,你可不要把我跟她想成一起。」
齊婉幽至今仍然強調有著他的孩子,依舊保持著要與他糾纏的決定,所以外界對于齊婉幽與歐項迦的緋聞仍是在繼續傳播著,但她很確定歐項迦根本就不會理會齊婉幽。
倒是面對齊婉幽堅持自己懷孕,孩子的父親就是歐項迦,所以一旦她成功嫁給歐項迦,這將帶給齊婉幽多大的沖擊?又會引發什麼風波呢?
等等,她又還沒成功嫁給歐項迦,想這些太早了,先解決自己的問題再說。
歐項迦凝視著花繁,她不斷解釋自己與齊婉幽的不同,就怕他也把她給驅離了。
奇怪,這兩個女人同樣都會騙人,偏偏他卻可以容忍花繁,而且也只能容忍她。
花繁,一個作風詭奇難以捉模的女孩,不斷引爆他的好奇,他欣賞她,他覺得她有趣,他有一種遇上對手的快意,花繁這名字就莫名地把他給制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