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變鳳凰的故事又可以記上一筆嘍!」
「欸!黃金單身漢又少了一個。」
「不怕、不怕,大家先別失意,咱們還是有機會嫁進大豪門的,少了一個單身漢,自然就會有另一個來遞補。妳們忘記了嗎,台灣現在可又多了一號名叫木衍間的人物,若用他來跟余士迪做比較,只會有過之而無不及。妳們見過他嗎?我就見過,木少爺那濃郁的貴族氣息、全身上下所散發出來的氣勢,真是令人痴迷啊!簡直就是童話故事里白馬王子的化身……」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興致勃勃的人們不斷交換著各種情報、八卦,以及從余士迪與解晶茴的婚事而延展出來的消息,大伙兒討論得不亦樂乎,因為扯來扯去的都是些風雲人物,眾人的嘴巴自然停不了。
就算是消費昂貴的六星級飯店的用餐區,也是有座上客在談論著此事。
余農听到偶爾飄過來的八卦,唇角那抹莫測高深的笑容,讓跟他相識四十多年的朋友也不懂得他的打算。
「呵,真是熱鬧的反應啊!由你一手所策劃的婚訊看來是達到效果了。」棕發黑眼的姜恩今年五十五歲,他跟余農是互取所需的老朋友,兩人認識四十余年,當然明白對方的底細,尤其姜恩從事的還是「特殊行業」。
余農笑著,但說話的口氣卻寒如冰刃。
「誰教她不肯現身,逼得我只好下重手。」余農一邊回道,一邊巡望四周,確定不會有人听見他們的談話。
瞧他小心翼翼的反應,心機遠比他這個做「特殊行業」的人還要深重許多,這也是「余氏集團」能立足到今天的主要原因吧!
「那麼你打算繼續追蹤下去?」姜恩問道。
「當然,既然都找了三十年,在好不容易終于有了線索的此時此刻,我豈有放棄的道理?」余農的眼神更冷了,想起這數十年來干辛萬苦的搜尋,不禁喃道︰「祁,妳躲得可真是隱密,也讓我找得好辛苦。」
看他勢在必得的模樣,姜恩忍不住道︰「你追查祁夫人的決心與耐力真是令我佩服。」姜恩還真想站起來向他一鞠躬。
余農挑眉,道︰「其實我也很佩服自己竟然有這份耐性。」持續三十年可不是段短時間啊!「不過幫助我的你也辛苦了。」
「是很辛苦,為了追查祁夫人的下落,我一樣也是嘔心瀝血。」姜恩身為「極組織」的領導,搜查秘密對他而言本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然而遇上了祁夫人這一椿,「極組織」的威名差點破功。這三十年來,他用盡了「極組織」的一切資源,竟然都追蹤不到躲藏的祁夫人。也是直到四個多月前,他好不容易才掌握了祁夫人身在台灣的線索,而且曾經收養過幾名子女,只是她落腳的正確地點以及所收養子女的身分,至今仍然無法確定,所以還未竟全功。「只可惜我目前能給你的幫助也僅有這些,若要更進一步的線索,就得再花費時間以及精力了。」
「反正在金錢方面我會無限量供應。」余農給他保證。
姜恩的面色卻沉重了起來。「我不是擔心金錢的問題,而是……」
「你是指從中作梗的人難以應付?」
「沒錯,你也清楚我會耗費這麼長的時間以及精力,卻只能掌握到一丁點兒線索的原因,就是有股勢力不斷地在破壞我的布局。」
余農冷笑,道︰「我懂,所以我也在協助幫忙拔除這股勢力。」
姜恩瞇起眼楮,有了了悟。「這說來,你要士迪宣布跟解晶茴結婚是有計劃的。一來是要讓木衍間難堪,試探他與天權到底有何關系?二來就是要確定解晶茴與祁夫人到底認不認識?」
「沒錯,我安排這套計劃,就是要把他們的底細統統給掀出來。如果木衍間跟天權確實有關聯,那就好,我會扳倒『白十字』,讓天權無法漠視我的存在。另外,解晶茴若是跟祁有關系,想必在她听到解晶茴的婚訊後,也要出面來見見我了。」余農品啜著紅酒,嘴角勾起一抹笑。他要向這兩個睽違數十年的「朋友」好好算一算帳!
姜恩自然明白他的心事。不容自尊被踩踏的余農,是個有仇必報的男人,三十年前,天權與祁夫人讓余農顏面盡失,他咽不下這口氣,懷恨到今天。
倒是他卻從中獲利,為余農工作的這些年,他可是從他身上賺進了大把鈔票。
「總之還是要幫我辦事。」余農再次交代他。
「放心吧,我一定會盡力的。」除了不讓余農對他記仇之外,賺錢也是重點。
酒杯互踫,發出清脆聲響,為未來的成功預先慶祝著。
第七章
余農召見她。
那個令解晶茴悚懼而且神秘的長者又一次主動地召見她單獨會面,說是有要事相詢。
在她還來不及主動出擊之前,余農又快一步地有了新的動作。
他果然不好應付啊……
解晶茴懷著戒慎恐懼的心情踏進辦公間。見到人,無是恭謹地喚了聲。
「余總裁。」可不能讓他看出心底深處的恐慌以及她預備的「反撲」。
余農一听,笑道︰「怎麼還稱呼我為總裁呢?太見外了吧,妳是不是應該要改口了?」
她一怔,隨即改口喊道︰「余伯父。」
「還只是伯父啊?」他搖頭失笑道︰「看樣子妳還是不習慣跟余氏當一家人。沒關系,反正往後有的是時間讓妳適應,我也不急著逼妳改口。」銳利的眼瞳慢慢地瞇了起來,這女孩不斷地在考驗著他的耐性。
「是我不好,請您別見怪。」她歉然地說道,只希望他不會看出她的唇角正在微微抽動著。
「對了,婚禮的事情準備得怎麼樣?我听士迪說,都是妳一個人在處理?」余農低沉的詢問聲音在她听來卻顯得莫名的尖銳。
如同以往,每回听到他「意有所指」的問題時,胸臆就會泛起一陣陣的恐懼。只是她並沒有退路,只能勇敢地繼續往前行。
即便木衍間的羽翼很誘人,但還不到她躲進去的時刻。
「是的,婚禮的準備工作都是我一個人在處理。」她應道。
余農盯著她好一會兒,才又開口。「妳一個人可以處理全部的事情?不需要幫手嗎?婚禮的籌備可是很繁瑣的。」
「謝謝伯父關心,我可以安排得很好。從小開始,我就已經習慣獨立。」解晶茴確定地報告著。
余農摁下打火機,點燃一根雪茄,抽著,道︰「看來是我多慮了。」
「伯父,你--」
「別急,我沒有生氣,我只是在想,我是不是錯看了妳?」余農的表情平和極了,平和到像是尊沒生氣的雕像。「或許吧,都怪妳那嬌柔的氣質總是讓我誤會妳是個讓人必須捧在掌心中呵護的小鮑主,這才老是想著需不需要幫助妳?又或者妳的家里人是否有需要出面跟我商量婚事?」他吐出煙霧,裊裊煙霧遮去了他的表情。「不過看妳如此的有把握,那麼……我也就不再多嘴了。」
聞言,她心一凜!敏銳地感受到他話中有話。
「對了,我听士迪說,妳的公寓前些日子遭了小偷,而且被破壞得一場胡涂。」余農轉移話題。
她正苦無機會切進這個問題,沒想到余農竟然主動提出來。
「是的,我自己也嚇了一大跳。小小的公寓竟然成為歹徒覬覦的目標,不過奇怪的是,歹徒的入侵似乎不是為了錢財而來,而是懷有其它的目的。」她一邊說道,一邊觀察著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