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妤一震,但還來不及為這尷尬情境做出反應時,就又被他溫熱的唇瓣給吸引去了心神,他的嘴唇踫觸起來溫暖又輕柔,他的氣息聞起來是安全又迷人的。
她輕抽一口氣後,忽然閉上眼楮。
白日夢,是白日夢,她現在正在作白日夢……樊妤不斷自我催眠著,不知道如何解決此情此景的她,干脆當成自己正在作白日夢。
尤其,她貪戀地完全不想移動朱唇,想就此霸佔到天長地久。
哪怕腦子已經開始暈眩、潮紅染上臉頰……
「你偷吻我?」許久後,藏還心終于移開嘴唇,輕柔地逸出聲音道。
樊妤不敢睜開眼楮,選擇繼續當化石。
他輕輕地笑了起來,淺淺地又說著。「你當自己是在作夢嗎?那好,就當是作夢吧!現在是在夢里,所以你不清楚自己在做什麼,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牽動著唇角,下一瞬,他又重新黏貼上她的朱唇,並且細細吮啄著她的唇線,然後還侵入她的唇舌,放縱地吮吻著。
而她也無法抗拒、不想抗拒,開始送上芳唇。
吻了好一會兒後,四唇才分開。
藏還心見她仍僵化著,眼楮仍然不敢睜開,只好拍拍她的粉頰,喚道:「妤,該清醒了。」
是、是啊,是該清醒了,這個短暫的休息時間該結束了。
樊妤慢慢地睜開雙眸,努力讓自己顯得若無其事。
「午休時間結束了嗎?」她裝傻,一派天真無邪的模樣,仿佛剛才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是該上班了。」他也順著她的語氣道。
「哦,那我們回去吧。」她起身,立刻往工作室而去。
筆作沒事。
是的,就故作沒事。問題、煩惱,統統不去想。就容許她偷竊這麼一個小小的晌午時間自我滿足,享受這一次的接吻意外。
不會有人怪罪她偶爾當只鴕鳥自我滿足吧?
藏還心靜靜地凝視著她故作鎮靜的背影。
一直不願對她解釋太多,是為了保持她的純淨,讓她能夠安安靜靜地當個創作者,讓她專心地面對工作上的挑戰。
可惜太多的突發狀況總讓他不能如願。
鈴~~
手機乍響,他接起,听完來電者的說明後,表情陰沉了。
第五章
樊妤專心地下筆畫著線條、顏色。
紅與黑的色彩對比最能塑造出戲劇感來。
再運用黑白相間的設計,讓整體形象洋溢出時髦風格。這一批定名為「心緒」的設計,不知道會被打幾分?
而且藏還心會采用她的設計嗎?
樊妤不安地丟下筆,將杯內的咖啡一口飲盡,又抓了抓自己的發絲,好煩哪!
這陣子她心思浮啊蕩蕩,也無法在工作上投入全副的專注,對自己的創作能力更是突然失去了自信。
「妤,你在干什麼?發什麼呆呢?」一只手猛地拍在她的肩膀上。
「喝!」她嚇一跳,撫著胸脯回頭道︰「田蜜姊,你嚇到我了啦!」田蜜也是
設計師,比她年長五歲,不過已經是時裝界的名人。
「嘻!看你發傻,忍不住想嚇嚇你。咦?這批服裝圖是你的最新設計啊?」田蜜看了桌上的畫紙,忍不住嘖嘖稱贊道︰「很不錯哦,非常的搶眼,一定可以通過藏先生那一關。」
「是嗎?你覺得我的設計創意能夠吸引人?」樊妤好認真地問著,覺得自信心似乎回來了一點點。
「我想,只要你有能力親手裁剪出來,那就沒問題了。」田蜜不吝嗇地贊賞著她。
她開心極了。
「那我去找藏先生討論一下。」樊妤站起,迫不及待地要把圖樣送去給藏還心作決定。
「等一等,藏先生出國了,你不知道嗎?」田蜜喚住了她。
「藏先生出國?」腳步倏地停下,她錯愕地問。「什麼時候的事?我並不知道。」
「我听秘書說是昨天下午走的。」
「昨天下午?怎麼會呢?我昨天中午時才跟他在公園接--呃!」她猛地搗住嘴兒。
「啥?在公園接什麼?接什麼?你話怎麼只說一半?」田蜜疑惑地瞪著她。
「沒什麼啦!我是說昨天中午時,我還跟藏先生在公園打過照面,但當時他並沒有提到要出國的事。」臨時離開,而且連一聲招呼都不打,看樣子就算接過吻,他還是只把她當成手下員工。
心又沉下。看來,她不能再痴心妄想了。
「又怎麼了?你的臉色突然變得好蒼白喔!」田蜜擔心地看著她忽變的表情,有些緊張地問她。
半晌後,她無力地再道︰「田蜜姊,藏先生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國?」
「沒有,我猜他也許會返回米蘭又或者飛去巴黎吧!其實藏先生以前根本不會在台灣停留這麼長久的時間,這回算是破了記錄。」
「是啊,是破記錄了……我知道他這回是破例久留,有時候我很好奇,他是為了什麼原因肯這麼做?」先前她以為是為了她……可如今她已不敢再自抬身價了。
「這個問題嘛……我想想。」田蜜思考了一會兒,有了答案。「大概是因為成立工作室的關系吧!藏先生愛才、惜才,當他發現你的設計天分後,就迫不及待地把你邀來他旗下工作。緊接著,我也被挖掘過來,而麗麗、夏芸也是,我們四個女生恰巧變成‘微果四朵花’,他當然要花點心思好好安頓我們。」她笑說著。不過想起她們三人當時被藏先生看中網羅時,心里可是既驚且喜,尤其在見到藏還心本尊的那一剎那,更是「嚇」到目瞪口呆。
「藏先生是一位令人著迷的男士,聖美到令人不敢褻瀆他。這樣一個美男子,實在是太有魅惑力了。妤,你猜,藏先生有沒有女朋友?他這回出國會不會就是去見女朋友?」
樊妤一愣,下一秒立刻回道:「我不知道,這問題別問我,我才不敢去探問他的隱私。」樊妤不斷搖頭,擺明對這問題的排斥。
「你干麼這麼緊張?只不過是閑聊罷了,又不是真的要去挖掘藏先生的隱私,瞧你嚇的。」田蜜取笑她的大驚小敝。「不過說真的,你難道不好奇他有沒有女朋友?而且是要什麼模樣的女子才能擄獲他的心呢?真教人難以猜測。」田蜜左思右想,一會兒後,雙手一攤,道:「唉,反正不會是我,我死會了。」
樊妤看著她,怔愣許久,未了,露出苦笑來,道︰「也不會是我!」
「憐惜,你相信傳說嗎?」樊妤好不容易抽出時間與好朋友何憐惜相約在咖啡廳見面。打從學校畢業至今,好一陣子沒有聚會聊天了。只是其他朋友群有些出國深造、有些忙著工作、有些正在大談戀愛,今天能夠相約出來見面的,就只有憐惜一個人而已。
又來了。
何憐惜朝她扮了個鬼臉,卻無損她驚人的美貌。只見她莫可奈何地回答樊妤的問題。
「阿妤啊,這個問題你從學生時代就老追著我問了,直到今天你仍舊沒有絲毫的長進,你哦……唉,算了、算了,既然你老愛問我重復的問題,那我也只好老調重彈了。听著,傳說那玩意兒是專司騙人感情的產物,只有笨蛋才會相信。」何憐惜一口喝掉冰涼沁心的冰咖啡。
「可是……我還是深信不疑。」所以她很煩惱,因為藏還心離開了,因為時子限會從中攪和,她愈想愈恐懼。
「所以你是笨蛋啊!」何憐惜不客氣地輕斥她。
「我是笨蛋?我是笨蛋嗎?」樊妤撇唇,嘆口氣,又道:「憐惜,你還記不記得我們一群朋友去旭海露營區玩耍的事情?而且祐祐當時還說了一則七彩湖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