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必多此一舉了。」唐紅心念一轉,有自信地道。「依我這幾天的觀察,我認為厲先生已經不要她了,這個禮拜以來,都是我們幾個陪在厲先生身旁應酬交際,每天忙得團團轉,反觀她呢,就晾在公司沒人理會,這代表著什麼?厲先生已經膩了她、厭了她、忘了她的存在啊……」唐紅吃吃嘲笑著,對啊,一定是這樣,花苒苒已不足為懼了。
她斂下眼。得承認,她一直在觀察厲奔對她的痴狂能夠延續到幾時。
然而唐紅已經把真相給揭出來。
「希望他真的忘了我。」她喃語如嘆息,悠悠蕩蕩,早日做出個了斷,給了結果,她才不用惶惶然。「祝福你們早一點獵捕到他,我願意退位,誰想要他,就去遞補吧!」
※※※
嘴巴說得瀟灑,她卻煩躁不定。徘徊輾轉,不見厲奔,她竟是這麼的難安。
花苒苒厭惡這樣的自己。
盡避面對種種的挑戰與諷刺她可以輕松應對。
但──最可恨的相思,卻宛如不可抗拒的狂潮般向她洶涌襲來。
她的心──太不安定了。
門被推開,一雙輕緩的腳步朝著窩在窗前的她走過去,花苒苒渾然不覺,當感覺到時,一雙鐵臂已經結實地攬住她的腰身,將她帶進懷抱里,低下頭,便是一記蝕骨銷魂的熱吻。
她由得他纏吻,微微張開的眼楮看見了布滿的俊容,是極俊美亦極為挑逗,但她不讓自己被他勾引了去。
吻畢,唇片仍然不舍地眷戀著,而後移至她耳貝上,挑逗地細啄著。
「好幾天沒見面,想我嗎?」性感的磁嗓詢問她。
眉一擰,花苒苒驀然合上眼楮。
「不想。」她必須這麼說,必須堅持武裝,並且不可以失敗。
厲奔倏地抬頭,停止了挑情。「你說的是真心話?」
「真心話。」
「違心之論。」他雙臂把她橫抱起來,往臥室走去,這動作嚇到了她,花苒苒再也不能等閑視之。
一被放在床上,她立刻縮到最角落去。「厲奔,你總是喜歡問我問題,卻又有自己的答案,而且霸道到連我這個當事者都不能反駁你的論調。」逼她愛他、逼她交心、逼她不能反駁他任何的決定。
厲奔坐上床,微偏著頭端詳她僵硬的神態。「苒,你生氣了?氣我這幾天忽略你?」
「呵,呵,我怎麼敢生氣呢,你想太多了。」她笑,滿不在乎。
他微微一個皺眉。「苒,我希望你生氣。」
「是啊,我應該學那潑婦,質問你、痛罵你、惹你心煩、把你激怒後,你就有理由把我丟出視線外,可惜──我不會這麼做,你肯定要失望了。」即使怒火沸騰,她還是不願露出任何端倪來,前車之鑒不可忘,況且厲奔已經在慢慢疏遠她,她沒必要當冤大頭,把罪名往自己身上攬。
度假時,他對她說的誓言,他都忘得一干二淨了吧。
嘗完鮮,要到了她的身體,就是一拍兩散的開始。
也好,這樣最好,正中她下懷。
他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拉住她,一用力,讓她跌進他懷里。
「厲奔?」這男人又要做什麼了?
「別動,老實回答我,你真的沒有想過我?」他異常溫柔地又問一次。
「我說過沒有就是沒有──唔。」這回不容她說完,欺壓而至的唇又是一記熱吻,並且將唇從她檀口移至頸項,放肆地在她領口處的肌膚吸吮輕啃著……
她氣喘吁吁,好不容易才逮到一個問話的機會。
「你、你這七天來享盡艷福,難道還不夠,填不飽你?」她咬牙質問道,這次不能再被他高超的調情技巧給打敗。
「我已經七天沒有踫過你、沒有抱著你。」他聲啞,欺身而上,把她壓在松軟的床褥上,鼻尖觸著鼻尖,男性氣息不斷在她臉上撩拂。
不信她不吐露真情。
「你真貪心──」她轉頭開始閃躲他的進逼,抗拒他一步步的吞噬。「休說別的女人,難不成另外三位金釵還不能滿足你。」
「我想要的女人只有你一個。」他突然停止糾纏,正視她。
「呵……」氣息雖然不穩,她依然強悍道︰「我該謝謝你的恩寵嗎?」她迎視著他如火如炬的眼神。
「你看,你又回到以前的你,對我百般不信任。」度假時的甜蜜難道是南柯一夢。
「這才是真實世界,我早預測到會是如此結局,我並不意外。」
「不!這是你的不對。」
「我不對?」她失笑,又來了,他又把一切的錯誤歸咎給她。
「有懷疑,有不安,為何不直接問我,你連一通電話都沒有打來給我。」他等候著她的反應,然而她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他明白──她在試驗,試驗他對她的痴狂是否已經散盡。
「反正打不打電話,結果還是一樣。」
他翻起身,不再纏制她,花苒苒彈坐起,顫抖的手努力扣好凌亂的衣裳。
「听說冷無肅白天到公司找了你。」他改變話題,對這妮子一刻都不能放松,有前車之鑒,難保她又會尋求冷無肅的協助,何況她現在還處在不確定的狀況下。
「是啊!」她答得理直氣壯,他能逍遙,她自然也能多認識些異性友人。「有人跟你告狀了是吧。」唐紅她們不會輕易放過她。
「你們談了些什麼?」
「重要嗎?」
「當然重要。」眼瞳乍現銳利,他絲毫不給她任何機會。
「我……」她居然又緊張起來,厲奔對她的影響力超乎想像。
「別欺瞞我,你們究竟談了些什麼?」
算了,告訴他也無妨。「為了感謝他利用我的「恩情」,我決定要好好「報答」他。」
「「報答」?」他眼底乍現寒霜。「你想用什麼來「報答」他?」
她撇撇唇。「我還沒想到,不過一定會給他個畢生難忘的「禮物」。」
「不必,不必為他花這種心思。」厲奔一點都不喜歡這兩人有親近的機會。「你不需要和他牽扯太多。」
「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要好上許多吧。」她開始有報復厲奔的快感。「我還是決定努力找「禮物」送他。」
「冷無肅不會是我們的朋友。」他悍然道。
「你不喜歡他沒關系,他只要當我的朋友就夠了。」她繼續堅持己見。
厲奔銳眼一眯,突然間笑了起來。「苒,我確定你真的被我氣瘋了,這可是好現象。」
怎麼又兜回原題。「厲奔,你不要自以為是。」她不覺得自己露出過馬腳來。
他慵懶地伸了伸軀干,平心靜氣地說︰「苒,我可以解釋這些天來忽略你的原因。」
「你根本不必解釋,你的身分讓你閑不下來,這很正常,只是──你不該忘了我也是你的秘書之一,有些工作我也必須去做。」陪他應酬,陪他見客戶,本來就是四大金釵該做的分內事。
厲奔卻不以為然地反駁。「開玩笑,你是我的女人,我怎麼會帶你去應酬,見一些不相干的外人。」
「什麼?」她呆掉。
「你是我所珍愛的女人,除非是我的至親好友,否則一般的客戶是沒有資格見到你。」溫柔的磁嗓刺激著她原本已涼的方寸心。
這是他的專注與眷寵。
「听完了我的解釋,你還是不開心?」挨近她的肩,手臂自她身後摟住她。
她扯了扯嘴皮。
「我要你露出真心的笑容來。」厲奔不滿意地央求。
「我、我笑了呀……」
「不!你依然不安,你依然在強迫自己不許交心,你依然決定把自己置身于事外。」她的心尚未全然交付予他。
「沒有啊……」她再度否認,別連最後撤退的機會都給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