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嫁 第11頁

「不要!」她拒絕。

「不要?!」

她開始掙扎。「我不想再去看醫生,放我下來。」

他臉色難看地。「若是傷口惡化,你可別怪我。」不識好歹的女人。

「我哪敢怪你。」她執意道。「你放我下來。」

必問浪只好將她安置在沙發上,然後按開燈,窩在沙發上的海戀臉色蒼白得驚人,連一向慧黠的眼神都顯得毫無光彩。

他拚命按捺下幾乎令他室息的怒焰,他不想知道這股由心淌出的熊熊怒火因何而起──他豈能承認他在擔心她!

別忘了是這女人先背叛了他,他又怎能被小小的苦肉計給左右了懲罰她的決定。

「咳、咳咳……」海戀難受地埋首于膝蓋中。

他見狀,突然惱道︰「這全是你自找的,不好好躺在床上休息,逞強起床做什??」

她訝異極了,揮之不去的期待感又開始發酵,或許關問浪不是那樣絕情的。

「我口渴,起來找水喝。」她解釋她的舉動。

「?什?不叫人?」若非他保持警戒,一听到開門聲便立刻起身查看,不摔傷她才怪。

「?什?不叫人?」她幽渺一笑。「我能喊誰幫我?你在我身邊嗎?」她反問道。

他瞬間散出駭人的氣息。

她不畏地直視他,扯著沙啞的聲音再道︰「是你一再提醒我,我們已經不是恩愛夫妻,而是敵對關系。」

「敵對關系?」聞言,他露齒一笑,那姿態充滿對她說法的贊同。「沒錯,你說的對極,我確實是你的敵人。」撂完話,他竟然替她倒了水過來。「喝吧,我不想沾上虐待犯人的惡名。」

心口猛然竄過一道熱流,即便他的說法很殘酷、動作很囂張,但──卻令她感動。

海戀接過杯子,一口一口喝著,溫水?干澀的喉嚨滋潤水分,也暖和她的心。

必問浪一對厲眸忽然盯在她右手中指上。

「你把婚戒拿掉了?」他問,聲音十分平靜。

海戀放下水杯,張開沒有佩戴任何飾物的右手掌。「是拿掉了,怎麼,你很失望嗎?」她故意的挑釁道,期待他會有所反應。

他冷嗤一聲。「我怎麼會失望,你早該丟了它。」

期待又落了空,心又糾結成一團。「沒錯,我早該丟掉這只婚戒,是我自己鬧笑話,視它如珍寶,結果呢……」她虛弱地道。「全是我在自作多情,可笑哪!」

他的眼神掠過一抹憤怒與冷冽,不過稍縱即逝,她完全沒發現。

「還要不要喝水?」關問浪忽然改變話題。

「?什??」不懂呀?他又開始關心她。

她就一直被他忽爾溫柔、忽爾殘酷的對待給揪扯著,教她定不下心來。

「喝不喝?」關問浪對她的問題听而不答。

她到底要用哪種面目對待他才好?丈夫還是敵人?

見她不答,他又淡淡?下一句。「我扶你回床上躺著。」

她快要被他逼瘋了。

「關問浪,你到底想對我怎樣?」海戀再也控制不住地撲進他懷里,詢問的嗓音不斷抖顫著。「告訴我你到底想對我怎樣?我被你弄糊涂了?你到底想拿我怎樣?你說啊,你究竟是愛我,還是恨我呀?給我個答案好不好?」

他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給震懾住。

下一瞬,她抬頭,顧不得傷口的疼痛與身體的極度不適,尋上他的唇,不由分說便狠狠吻住他。

「海戀──唔……」他的聲音被她的火熱給封住。

海戀激烈地狂吻他的口舌,豁出去似的輾轉吸吮著,她一心只想挑動他的、他的感情、她想找到的答案,她必須證明他的心思,必須呀……她不要讓自己在期待與幻滅里來回穿梭,不斷地受折磨。

「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她一邊問他,一邊毫無節制地狂恣劫掠他的唇片,她再也受不了種種的不確定。

必問浪全身繃緊,任由她纏吻著自己,表情不嗔不怒,完全沒泄漏出他任何的想法。

「你回答我呀!」狂吻過後,她喘著氣拉開距離,迷亂的眼神盯著面無表情的他,那份虛無感再度攫住了身與心。

最後一次的機會了,海戀鼓起最後的勇氣。「我好氣你,氣你這樣對待我,可是不管我怎麼告訴自己,你已經不再是以前的關問浪,不再是以前那個疼我、愛我、惜我的丈夫了,可是──我的心里卻還存著一絲絲幻想,幻想我現在所遭遇的傷害只是在做夢,因?我的丈夫是不可能這麼殘酷地對待我。」

久久過後,關問浪撫模她鐵青的臉頰,唇片卻是冷漠的逸出一句話。「早知如此,你又何必當初呢。」

「當初?什?當初?你是指我背叛你,跟了別的男人,但是那些全是子虛烏有的指控,你要我承認什?──」

他點住她唇瓣,截斷她的話。「到現在你還在裝傻,從一見面起,我就不斷給你認錯的機會,可是你執迷不悟,又怎能怪我呢。」

還是在原地打轉呀!

海戀失望透頂,她沒有力氣了。「算了,再談下去也不會有交集,如今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情──」她直直瞅住他的眼瞳,一瞬不瞬地。「關問浪,你愛我嗎?你還愛著我嗎?請你回答我?」

他回視她。

海戀繼續道︰「愛或不愛都請你明明白白告訴我,我不要你一下子狠心對付我,一下子又溫柔地對我噓寒問暖,你是打算逼瘋我嗎?你究竟愛不愛我心里應該早有答案,就請你坦白告訴我,別再讓我猜疑?」

「要到了答案又能如何?」

「我當然有主張。」她咬咬牙,輕輕說道。「倘若你不愛我,我就可以徹底的死心,徹底的把關問浪從心底深處拔除,不再影響我。」

「如此一來你就可以再愛別人。」第一人選自然就是她的保鏢石飛渡。

「那是我的私事,你沒有權利置喙。」她忍著椎心痛楚,承受他的諷刺。

他瞅視她。

「請你說吧──」她咄咄逼問。「你到底還愛不愛我?愛或不愛?」

叮咚──門鈴聲卻在此刻切入陰郁的空氣里,不待關問浪上前應門,門鎖被鑰匙打開。

藍綠以一身囂張的藍色緊身衣褲出現,天藍的和平色調不僅驅趕不了室內的詭譎氣氛,反倒讓更深沉的晦暗降臨在每處角落。

有趣哪,關問浪的行蹤藍綠了若指掌,甚至可以擁有鑰匙大大方方的進出,這兩人是何種關系,還需要求證嗎?!

海戀幽幽地笑了。

「我真傻,不懂自己?什?偏要執著于你?不懂自己?什?這六年來要無怨無悔的找尋你的下落?守住對你的誓言?我想我是瘋了,唯一的解釋是我太過天真浪漫吧。」海戀一字一字痛?

自己的幼稚,純淨無瑕的真愛至此蒙上塵埃。

必問浪還來不及開口,藍綠卻不以?然的哼聲搶話道︰「你要是覺得痛苦,那也是你自找的,你對不起關哥哥,合該吃這種苦頭。」

「是嗎?是我自找的?都是我的錯?」她揚聲,看著關問浪。

記憶瞬時拉回六年前她絕裂的說法與那無情的一刀。

必問浪忘不了,他毒辣回道︰「是你的錯,是你否決掉我們之間的感情,你怨不得我。」

她笑了,平靜的神色不再有任何的依戀。「我一步退、步步退,最後還是落到這種下場,事已至此,我還能說什?呢。」

她不打算再辯駁。「哈,你現在打算怎麼運用我這顆棋子?」他挾持她不就想利用她。

「我正是?此事而來。」藍綠跳到關問浪耳邊嘀嘀咕咕一會兒,在取得關問浪同意後,由她主導發言。「海小姐,明天一早請你跟我走一趟,有個男人我想你會很有興趣見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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