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哥們 第14頁

「這里這里——」

「這邊啦!Claudia,丟準一點。」

「放心,我絕對會丟很準的。」美麗的新娘擺出投手投球姿勢,在虎視眈眈的視線下,將球……不,捧花,迅速丟到單天恩眼前。

不明所以的單天恩反射性地接下,瞠目。

「噢——」

「討厭!」

沒接到捧花的女孩們發出扼腕的嘆息,紛紛走回位子上。

熱鬧過後,新娘秘書來向新娘提醒該換送客的禮服,單天恩听見了,才自恍神中回過神,跟隨新娘走進新娘休息室。

協助Claudia換下禮服、上洗手間、喂她吃小東西墊胃後,她仍掩不去心頭那股化不開的怪異感。

擺在褪下婚紗旁的白玫瑰捧花嬌艷欲滴,美得夢幻不真實。

「為什麼?」為何要將捧花丟給她呢?這應該是……帶著新娘喜悅和分享的祝福,為何要給她?

Claudia閉上眼,讓新娘秘書替她拿下假睫毛重新黏上,听她問出來,不禁笑了。

「你知道嗎?我從來不曾後悔跟章彧分手,因為離開他,讓我找到我要的男人……」才說而已,新娘休息室的門突然被打開,連敲門示意一下都沒有。

進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新郎阿穰。

「老婆,你會累嗎?啊——Venus,好久不見,今天謝謝你,下回來店里我請你!」傻大個笑容超大,一臉幸福到極點。

「不用啦,沒關系。」她實在是想破頭也無法將兩人聯想在一起。

阿穰是粗漢,光體形就比Claudia多一倍,外貌更不用說了,Claudia漂亮、時尚,用比喻的話,Claudia是那種去夜店玩會引起注目的派對女王,而阿穰就是一旁服務的人。

兩人的生活習慣、氣質、學歷……種種條件,都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但他們卻結婚了!

「現在才來關心我~」

老天,這個說話女圭女圭音裝可愛的女人,是誰啊?單天恩不可思議地瞪著新娘。

她記憶中的Claudia,沒那麼小女人。

可現在這對夫妻談話實在甜到嚇死人,阿穰笨拙哄著妻子的模樣,看在眼里,還真是……令人傻眼。

單天恩不斷克制自己不露出失禮的表情,一直到新郎被情緒不穩的任性新娘趕出去。

「嚇到了嗎?」Claudia一反剛才的小女人姿態,哈哈大笑。「一開始我跟阿穰在一起,很多人都不敢相信,正好那時候我剛跟章彧分手沒多久,唱衰我們很快就分的人更多得是,但是別人不懂,阿穰他,讓我非常有安全感。」

聞言,單天恩又被嚇到了,因為Claudia提起丈夫的表情,柔和、眷戀,那的確是沉浸在愛情中的小女人甜蜜神情。

「就算阿穰送醉酒到在店里的女客人回去,我也不擔心他會找別人,他很愛我,雖然很笨拙,不像章彧或其他男人會討我歡心,但不是每個男人都能忍受我的任性,只有阿穰,覺得這樣的我很可愛,所以我決定愛他然後嫁給他,就像是章彧和你,除了你之外,沒有一個女人能忍受章彧那種爛個性,規矩多得要命——好啦好啦,該送客了。」

話說完,妝也補完了,Claudia站起身接過飯店準備的喜糖,可臨去前又像想到什麼似的回過頭來,對她說︰「對了,那個捧花,是謝禮。」

「咦?」謝禮?謝什麼?她做了什麼要讓Claudia對她道謝?

「謝謝你臨時充當伴娘被我奴役還沒拒絕我,還有,謝謝你——兩年多前沒告訴章彧我打了你,否則我們不會分得那麼平靜,我和章彧到現在還會是朋友、我現在能得到幸福,某方面來說,是因為你的關系。」

無論如何,先動手就是不對,更何況單天恩並未真的介入她和章彧。

她不會告訴任何人,自己當年會放手不再執著,是因為她的不告而別。

章彧的反常不是重點,而是單天恩的果決,讓她醒了過來。

單天恩放手成全她和章彧,那麼,她是不是該放手成全自己的幸福?長久以來對章彧的不信任,不可能因為單天恩離開她就當作從來沒發生。

從單天恩身上,她看見成全的氣度,相較之下,自己的不成熟真是可恥的可以,思考了兩個月後,她得到的結論是章彧不是她想結婚的對象,所以她才決定放手。

「還有,對不起,兩年多前打了你,害你受傷了。」

單天恩聞言愣住,望著Claudia溫和的臉龐不帶刺和防備。原諒,Claudia原諒她了!

她真正的松了口氣,太好了!他一直戰戰兢兢,深覺愧疚,覺得參加Claudia婚禮的自己是個不速之客。

沒想到她居然不恨她,原諒她當年帶著深愛的心情待在章彧身邊,原諒她的多管閑事,太好了,Claudia不怪她,太好了,Claudia現在很幸福……

緊繃的情緒松懈,熱潮不自覺的涌上單天恩眼眶里。

Claudia挑眉,不禁嘴角上揚。「在‘前’情敵面前哭泣,是很蠢的行為——好吧好吧,你就在這里哭吧,反正接下來不需要你了。」

甩甩頭,女王姿態又冒了出來,她把伴娘丟在新娘休息室里,瀟灑地走了出去。

單天恩坐在新娘禮服旁,抱著剛剛接到、代表新娘祝福的捧花,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很想大哭一場,眼淚一滴一滴往下掉,落在嬌弱的玫瑰花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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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彧用此生最狠歷的表情,逼退想跟上湊熱鬧的伴郎群。

「誰敢跟來試試看!」

結果他虛張聲勢的恐嚇招來噓聲不斷。

「滾!」但是他提氣一吼,將袖子卷上來,眾人便溜得不見人影。

確定沒有人跟來躲在門外偷听,他才扭開新娘休息室的門,闔上,然後上鎖。

都是因為惟恐天下不亂的Claudia,換好送客的禮服出來,立刻笑盈盈的對那群色胚說︰「我美麗性感的伴娘哭了耶,有沒有紳士要去安慰她呢?」

一瞬間,「我,我,我我我」的呼應聲此起彼落,急色的男儐相們紛紛想往新娘休息室沖。

她哭了?!

怎麼會?認識天恩多年,他只見過她哭兩次。

第一次,是在他們認識後一個月,他將月兌序的她從斗牛機上扯下來,訓了她一頓時。

第二次,是在她二十一歲的寒假,那年她並未按照計劃騎自行車征服洛杉磯,而是致電給人在台灣經營運動事業的他,央求他陪同她赴紐約最高法院開庭。

他二話不說,排了假便飛紐約,沒有詢問為什麼。

開庭那天,她一身黑衣,神情嚴肅,像是準備參加一場喪禮。

直到她上了證人席,面對法官、被告律師、陪審團,在咄咄逼人的律師質問下,指認被告席上的凶手,他才知道,她是多年前轟動全球‘曼哈頓滅門血案’的唯一生還者,在警方的保密和單家人的介入保護下,才未讓她曝光。

起因就是她家公司的離職員工持槍闖入她家瘋狂掃射,連同幫佣、前來商討公事的分公司下屬,全都慘遭毒手。

單天恩的父母以性命保護獨生女,將她鎖在密室中,任憑她呼喊尖叫,也只能看著監視螢幕,什麼都不能做,眼睜睜看著凶手將她的父母射殺在密室門口。

闢司纏訟多年,凶手以精神狀況為由回避刑責,一直到多年後,陪審團才終于判定被告有罪,並判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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