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母非賢妻 第9頁

雷蒙蓋頓的繼承人不需要朋友,只需要手段和謀略,會看人、會用人,才能掌握龐大產業。

除了家人,她不相信別人。

是她讓路克走進心里,相信他、愛他,不顧一切的追隨,然後撞得頭破血流。

敝他嗎?不,她比較恨的是自己。

「可是你回來了。」路克霸道地握住她的手臂,態度強勢。「我會再度贏回你。」是虧欠,也是因為對她的愛未曾隨時間的流逝消失,反而越來越濃烈。

他要他的妻、他的子,這一次他不會再犯錯。

「噗。」她輕笑出聲。「班德森先生,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她不再喊他路克,劃清界線似的喊他「班德森先生」。

「我會再踏進班德森家大門,目的不是為了與你復合。」她的語氣冷漠,有如惡魔。「我來要回當年被你們親手刨下的心頭肉——歐文,我的孩子,你我都很清楚,對于當一名好妻子,我心有余而力不足,人生往往不能盡如人意,我放棄當個好妻子,要當個好母親。」

路克心一震。「妏……」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

「這一次。我有備而來。」她微笑朝他點頭,翩然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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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真的想當個好母親,歐文的大小事她都親力親為,待歐文不只是溫柔憐惜的疼寵而已。

陪他用餐,為他做營養滿點的三餐,不許他偏食挑嘴。

歐文做功課時她在一旁靜靜的看書,與他一起磨耐性。

假日時大手拉小手,一起在花園里和花精草妖們說話,雙手滿是翻土拔草染上的土壤。

晚上,會為他閱讀床邊故事,听歐文說著今天一整天發生的趣事。

當然,他的教學觀摩日兼園游會她一定會出席。

「媽咪媽咪。」歐文下課後,立刻沖向難得來學校看他的母親,正要撒嬌的抱住她的腰,卻看見站在她身後的父親。

他小小聲的詢問母親,「為什麼父親也來了?」小臉上有著疑惑不解。「他怎麼還沒回去紐約呢?」

小孩的天真話語透露了事實。

「今天是很重要的日子,父母怎麼能缺席呢?」韋劭妏笑著在兒子耳邊說悄悄話。

但是聲音卻傳到路克耳中。現在才來彌補缺乏的父子親情,是不是……太晚了點?

歐文出生後他們就離婚了,原本滿心期待出生的新生命,只剩他和兒子兩人,少了她,他心空了一塊。

他從此不敢待在老家太久,怕久了會放不下,他怕。

可她來了,俏生生的出現在他眼前,他才發現他的心早就遺失了,他只是在逃避而已。

他只是不願面對自己會有跌跤的一天。

「果汁。」路克稍嫌粗魯的將柳橙汁塞進兒子手中。

歐文突然不知所措,瞪眼看著父親,再看著手中的鮮榨果汁,最後茫然的看著母親。

「媽咪……」發出求救訊號。

「歐文,你的朋友在喊你。」韋劭妏指向另一頭的紅發滿臉雀斑的女孩,她正朝歐文熱情的招手。「媽咪做了餅干,拿去分給你朋友。」

他眼楮一亮。「媽咪,我可以說是你烤的嗎?」

「當然可以。」

歐文拿著包裝精美的餅干袋,快樂的奔向同學們,炫耀母親的好廚藝。

看著兒子混進同儕中後,韋劭妏轉身面向那位大塊頭,笑容全垮下來,雙手環胸的盯著他。

路克頓時有種做錯事的小學生看見老師的恐懼。

「我……又做錯了?」

他能面對上千員工不假辭色的訓話,經手上千萬投資臉色不變,但她臉一垮,他就手足無措——應該說面對他們母子,他始終做不好。

「現在是二十一世紀,離婚的雙親仍能當好友,一同參與小孩的社交活動,我盡可能跟你和平共處,是因為歐文。」她開門見山地道,缺字一條狗,」粗魯得跟什麼似的!「你以為旁人會怎麼看待他?」

班德森家的小孩,念的自然是私立幼稚園,半年學費高達一萬五千美金,歐文從小就跟這些精英玩在一起,他在同儕中的地位,取決于父母對他的態度。

在教學日這一天,有人看見路克對待歐文的態度是不耐和厭煩,他們會怎麼想?

「你念過這所學校,應該很了解這里的環境。」她語氣輕柔,但用字卻咄咄逼人。

「我……不知道該怎麼做。」路克模模鼻子。「他……很小,每回接近他,我都怕會捏碎他,我小心翼翼,但總會傷害他。」

韋劭妏掀掀眼睫,想了想,該不會這人連自己的兒子都沒抱過吧?

「媽咪,瑞克和琳娜都說你烤的餅干很好吃!」炫耀回來的歐文,滿臉的興奮和驕傲。「西恩的爸媽邀我們一起去玩游戲,可不可以?」

親子同樂的游戲嗎?她小時候在捷克念書,每到這一天,她小爸跟虹總會玩得很瘋狂……韋劭妏掃了身旁一臉怪異的路克一眼,心中有了計劃。

「當然好。」

「YA!萬歲!」歐文立刻跑去告訴好友這個好消息。

「玩游戲?」路克怪聲怪調。

「是你表現父愛的時候了。」她淡淡一笑。

「什麼?!」他心驚膽跳。

雙方家長一陣客套的寒暄,早在商場耳聞過對方的大名,但正式見面卻是頭一遭。

韋劭妏態度從容的應對,眼不時的瞟向腳邊的兩個小男孩。

「你媽咪好年輕哦!」西恩漂亮的綠眼楮,目瞪口呆的看著韋劭妏。「歐文,你媽咪真的回來了喔?他們要再婚嗎?」

「西恩!」西恩的母親抱歉的朝韋劭妏尷尬一笑。

她表示不介意的搖搖手。

輕率沒有矯飾的童言童語啊……小孩是最天真無邪的,他們的心沒有染上大人世界的色彩,但也因為如此,說出口的話最為直接傷人。

是無心的,但殺傷力卻最大。

「媽咪愛我就夠了。」歐文的想法太過早熟,也很單純簡單,直接把父親排除在外。

身旁的路克身形一僵,她知道他發現了這殘酷的事實。

此刻,廣場上的活動主辦人正在吆喝著,吸引很多人的眼光,韋劭妏也注意到了,當然,她看見了主辦人和忙碌的老師們,準備了一個邪惡的東西。

美國人的游戲,有時候還挺變態的。

「去玩吧!」她微笑道︰「帶獎品回來給我。」

「什麼?!」

「媽咪?!」

兩個男人不約而同的瞪著她,發出不平的聲音。

「好像很有趣耶!喂,歐文,我們來比賽!」西恩本就是個頑皮好動的小孩,看見這麼有趣的活動,他當然不會放過。「不答應,你就是膽小表!」

「我才不是膽小表!」男人怎麼可以被污辱?就算只有五歲也知道自尊的重要性!「誰怕誰?哼!」

「那我們在旁邊等你們嘍。」韋劭妏微笑,邀西恩的母親到一旁等待,完全不理會兩對父子。

游戲就是騎馬打仗——由父親背著孩子,孩子頭上綁著頭巾,必須用盡手段搶到對方的頭巾,「武器」則是小孩子手上的女乃油派。

所以啦,場中的父子們紛紛被砸得滿頭滿臉的女乃油,圍觀的人們大笑不已。

當共患難的班德森父子檔,帶著第一名的戰利品回來——一罐巧克力糖球,兩人比狼狽的,身上的衣服被抓皺,路克的領帶正躺在場地中間任人踐踏,兩人的臉上都是女乃油。

「噗哧——」韋劭妏對著站在她身前的一大一小,噴笑出聲。

「媽咪,我贏了!你看!」歐文興奮的展示手上的糖果罐,他坐在父親臂彎里,笑得十分開心。

路克盡避英俊的臉龐被女乃油給毀了,但他的歡興之意卻透過眼神傳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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