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事。」莉迪亞朝他拋去一瞪,收拳止勢,經過原讓身邊時,「不小心」提腳踢到他脆弱的肚子。
「敢當著我的面對莉迪亞出手?你想死,我成全你。」尤靖捧著中午吃剩的炒面,狼吞虎咽的大口吃著,一點也看不出他剛剛才揮出致命的一拳。
「靖哥,你好暴力。」莫鑫鑫雖然嘴上這麼說,心里卻是大叫︰干得好!
以前她一直被尤靖蒙在鼓里,傻傻的相信長年不在台灣的他是考古學家,直到五年前他從自己這里偷了翡翠之鑰,才曝露出他真正的底細,只不過他至今仍不肯承認他「偷」走了翡翠之鑰,而是「挖」。
般懂他們的行話後,她很清楚「挖」的意義廣泛,她還為此找了尤靖兩年麻煩為報復——在貝洛斯失聯的那兩年。
當秘密被揭穿後,他也索性不再隱瞞,老實把生性中野蠻的一面大剌剌的表現出來。
「靖爺,你玩真的?」原讓搗著腫起的右臉從地上爬起來,尤靖那一拳,讓他的臉又痛又麻。
被組織延攬三年,分配到尤靖手底下學習,原讓一直很崇拜他,他在組織中的地位舉足輕重,從來不曾失手過,跟著這位大爺上山下海數回,原讓總探不到他的底在哪,而他出手也從來不曾認真過,總帶著戲謔逗弄的意味,就連他們兩人切磋武藝也是如此,跟莉迪亞練拳時尤靖更是大吃豆腐。
這是頭一回被他揍到臉麻頭昏,僅僅一拳。
原讓不解的搔搔頭。他比尤靖高了十公分,體重多三十公斤,竟然被比他「瘦弱」的尤靖一拳擺平,實在臉上掛不住。
「一拳就擺平我,難道之前的切磋你都是在耍我?」大塊頭哇啦啦鬼叫中。
尤靖很快的把一大盤五人份的炒面吃光,滿足的打了個飽一嗝,嘴里叼了根牙簽,瞧不起人地朝原讓哼了一聲,「要是每回都跟你認真,你以為你有命活到現在?」
「哎呀!吧麼這樣,大家都是自己人!」很快收拾起破碎的自尊心,原讓愉快地道︰「老是待在屋子里,實在有夠悶,大家出門玩嘛。」他還以為自己很強,能跟尤靖戰得不相上下,原來都是人家放水,這太傷他的男性自尊了,這話題——跳過。
「你們慢聊。」莫鑫鑫覺得無趣,想去貝洛斯房里看看兒子,抱兒子回房間把門鎖起來,避免原讓的騷擾。
雖然說鎖這種東西,對她眼前這三人來說形同無物,但聊勝于無嘛,鎖個安心。
「鑫鑫,不要走!」原讓壯碩的身子撲向她,猿臂一張將她抱住,「你怎麼忍心丟下我一個人?」
莫鑫鑫覺得自己的骨頭都要被擠爆了,她困難地道︰「我不能呼吸了,放手……」
「你要跟我站在同一陣線,對付這一對奸夫婬婦!」原讓此番言論,為他的後腦勺得來一記痛打。
「再說一次。」莉迪亞美目冒火,語帶威脅,聰明人就應該知道要閉嘴。
但是原讓是個完全不會看人臉色的家伙,神經大條媲美恐龍。「哈哈哈哈,開個玩笑嘛!總比狗男女好听吧。」
莉迪亞忍無可忍,發誓一定要將他大卸八塊。「去死!」
「我剔個牙先,等等再找你算賬。」尤靖坐在沙發上蹺起二郎腿,涼涼地剔牙。
「你們慢慢打沒關系,但是先放開我……我需要新鮮空氣……」莫鑫鑫臉漲紅,虛弱地喊著。
但原讓卻沒有放手,把她扛在肩上,跟莉迪亞過招。
「我的胃——」好不容易有空氣了,但接著遭殃的是她的胃,她快要吐了。
「馬迷!我的馬迷,還給多多!」天籟從樓梯口那邊傳來,是氣急敗壞的艾莫斯,他正在父親懷里緊張的跳呀跳。「不要抱我的馬迷!馬迷是多多的!啊——」尖叫。
小孩的尖叫、大人的打斗聲,讓貝洛斯頭痛的皺眉,他忍無可忍,喝斥,「全部都給我閉嘴!」氣勢磅礡,讓所有吵雜聲頓時消失。
連差點要暴哭的艾莫斯都住嘴,乖乖收起眼淚,敬畏的看著抱著自己的叔叔,突然覺得他好厲害,眼中布滿崇拜。
貝洛斯眼眸迅速掃過客廳的四人——坐在沙發上叼根牙簽的尤靖、正要拾腿踹人的莉迪亞、閃避莉迪亞攻勢的原讓,最後是一臉不舒服的莫鑫鑫。
他迅速變臉微笑,仿佛剛才那聲充滿威嚴的喝斥只是假象,語氣和緩地道︰「這麼麼熱鬧?鑫鑫好像很痛苦,原讓,放她下來吧,別玩瘋了。」
「啊?」後知後覺的原讓立刻放下被挾持的女人,這才發現她整張臉漲紅,是因為血液逆流的不適。
回到地面真令人感動!莫鑫鑫努力將空氣吸進肺葉,頭有點昏的坐在沙發上喘息。
「對不起啊,鑫鑫,我跟你鬧著玩的。」原讓懊悔萬分的蹲在她面前道歉。「你太脆弱了啦,以後跟我一起運動,你體力才會好一點。」最好練練拳跟他互毆,那就更棒了。
莫鑫鑫心想,除了無敵鐵金剛禁得起你的摧殘,正常人在你面前都是脆弱得不堪一擊吧?
「走開!」艾莫斯掙月兌貝洛斯的懷抱,沖向母親佔有的抱住,凶巴巴的扁嘴瞪向原讓,「走開走開,我討厭你,馬迷是我的~~」
「多多,不可以沒禮貌。」她訓誡兒子。雖然她也對原讓的莽撞舉動很頭痛,但他畢竟是兒子的長輩,不可以這麼沒禮貌的。「跟叔叔說對不起!」她板起臉來。
「哎呀!」愧疚維持不到一分鐘,原讓又開始故態復萌了,「叫爸爸啦,有什麼關系呢?小多多,我們都這麼熟了呀!」
這家伙沒藥救了!
尤靖和莉迪亞睜大眼看著不知死活的原讓,再看向站在樓梯口那帶著優雅淺笑的貝洛斯,默默為原讓掏一把同情之淚。
「不要,你走開!」艾莫斯緊抱著母親,不讓原讓踫。
而貝洛斯顯得十分沉得住氣,笑看這荒唐的一幕,沒有動怒,也沒有吃醋抓狂把人丟出大門。
看著這樣的貝洛斯,尤靖心驚膽跳的跟莉迪亞咬耳朵,「你說他是氣瘋了還是在算計什麼?」
五年前,貝洛斯和鑫鑫熱戀時,是個超級大醋桶,而且心機之深,離間計用得恰到好處,讓鑫鑫棄他這個哥哥于不顧,一心向著他!
「你說呢?」莉迪亞反問。
「依我的經驗來看——都有。」尤靖肯定,「笑得越無所謂,表示問題越大!」
沒錯,問題大條了!
「我有事要出門一趟,艾莫斯就先還給你了。」貝洛斯朝莫鑫鑫道。
她心中打了個突。「你有事要出門?」不能怪她驚訝和懷疑,回來台灣這麼久,他只有接送她工作才會出門,其它時間都成天待在家里,這是他頭一回說要外出辦事。
「私事。」說著這話時,他眼神閃了閃,微笑,沒解釋自己要忙什麼。
什麼私事?她差點月兌口而出,還好忍住了。
她一直不解為何他會讓原讓住下,而且連一點動怒的跡象都沒有,這不是他的作風。
她所知道的貝洛斯是一個佔有欲極強的男人,絕不容許她將眼光放在他以外的男人身上,更不容許任何人對她不敬,可原讓不只對她肢體觸踫、甜言蜜語,還大剌剌的住在他的屋子里追求他的女人——他一點也不介意?
原讓甚至還在他面前三番兩次自稱是多多的「爸爸」,這他也能忍?!
她不懂,從貝洛斯臉上的笑容,她看下出來他有絲毫芥蒂。
「有人要出去嗎?我開車可以順路送你們一程。」他風度極佳地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