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覺得,穿著名牌禮服的潔兒就像個公主,一舉手一投足皆像是受過嚴格的儀態訓練,優雅得令人覺得難以親近。
怎會這樣呢?
「你今天好奇怪。」這不是她所熟悉的那個潔兒,潔兒一直很甜美溫柔,很好親近的。
「是嗎?但是今天的我,才是真正的我。」她微微一笑站起身,理理身上的禮服。
輕輕一撩裙擺,穿上高跟鞋,小心的拉著裙擺不讓自己絆倒,定出主臥室來到大廳。
海彧老早就在這里等著潔兒梳妝打扮好,听見高跟鞋踩在地毯上的細微聲響,他馬上回頭,不意地看見一個如天仙下凡的大美人。
她將一頭黑發全部綰起,露出細致的頸部線條,連鎖骨都性感得令人目不轉楮,穿著湖綠色的平肩式禮服,合身的剪裁勾勒出她不盈一握的縴腰,白皙的手臂上套著同色系長手套,瞼上畫著合宜的淡淡彩妝,看起來美麗非凡,連站立的姿勢似乎都不一樣了。
他想是衣眼的關系,才讓她看起來格外優雅迷人。
海彧走向她,低頭在她頰邊輕吻贊嘆,「潔兒,你今晚很美。」
她回給他是一抹自信的笑容,不似以往,面對他的夸贊她會害羞的低垂下頭。
朝他伸出手,他自動的將她手納入臂彎,走出艙房前,笑著對她說︰「不用擔心,跟著我,沒什麼大不了的。」
「嗯。」她輕輕點頭,算是認同他的話了。
海彧今天也很英俊,黑色亞曼尼很適合他,潔兒用空下的那一只手,理了理他不太听話的頭發,溫柔的勾到他耳後。
此刻,海彧有股想吻她的沖動,兩人之間流轉的親昵感覺太好了,但他仍風度的把持住自己,沒有越雷池一步。
他怕自己的孟浪嚇著她,而她還太小,他得有耐心等她長大。
可他還是忍下住低頭,在她發際落下一吻。
「走吧。」潔兒為他的壓抑和風度微笑,她還真的把他教成一個好男人了啊?這跟當初她認識的海彧完全是不同人呢。
登對的兩人雙雙離去,留在海彧艙房里看著他倆登對背影的成楠,覺得奇怪的偏起頭想,「好登對,可是明明是老板比較強勢,可我怎麼覺得……是潔兒佔上風?‧呃,我想太多了……」她搖了搖頭,離開艙房幫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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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場舞會,是維京號的航海之旅中,最大的一場舞會。
維京號的樓層分布是七上八下,上頭甲板以上七層,甲板以下八層,從三到八層是乘客的陽台艙房,而大廳則是在第九層。
這個樓層一直以來不對外開放,僅供電梯上下樓層使用,今晚大廳的前後門大開,人口的階梯鋪上了紅地毯。
在海彧偕同潔兒到場前,盛裝打扮的與會嘉賓已經開始活動,頓時之間,香檳、紅酒、美食,一個又一個訓練有素的侍者穿梭在各個名流仕紳之間。
當海彧偕同潔兒入場時,所有的聲音戛然靜止,只有悠揚的樂音繼續演奏著。
潔兒輕輕挽著海彧的手,儀態大方地步下階梯,自然大方毫不扭捏,就算看見這麼多盛裝打扮的賓客也不怯場。
面對接踵而來來寒喧問好的人,她臉上掛著恰當的笑容,不刻意討好,也不會讓人覺得難以親近,談吐合宜,非常上流社會的應對,是個非常稱職的女主人。
海彧原本還擔心她會緊張,結果沒想到她態度落落大方,受到賓客們的一致贊揚,頻頻詢問她的家世背景,但都被她輕松的擋掉了。
太令人訝異了!這個潔兒跟他所認識的潔兒,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她就像……就像個真正的千金小姐。
還來不及細問,一個不能得罪的貴賓就迎了上來。
「海先生,維京號不愧被稱為海上皇宮,我很榮幸能參加這次的航行。」邵嘉民帶著過份親切的笑容,伸手與海彧熱情交握。
「哪里,邵先生的大駕光臨才讓維京號蓬華生輝。」
這兩個男人,真是虛偽得有夠徹底。潔兒忍不住輕笑出聲。
她的笑聲讓兩個男人把注意力轉到她身上,邵嘉民立刻開口夸贊海彧的女伴。
「海先生,你這位女伴是今晚最美的女人了。」
「邵先生,你過獎了。」潔兒給他一個警告的眼神。
「可我怎麼總覺得這位小姐在哪里見過?眼熟得很?」他裝作沒看見潔兒的警告,繼續演戲。
「這種搭訕方式已經過時嘍,我長這麼美,很難有人跟我長得一樣。」
邵嘉民不禁為她的自信和臭屁笑出來。「是嗎?你確定只有你一個?」她難道忘了她雙胞眙姊姊娣娜?另一個邪惡的小妞。
「在這艘船上確定只有我一個。」她忍不住了,他明明就是來找碴的嘛,不跟他斗嘴斗個輸贏,她絕對不甘心。「邵先生,言多必失,你是聰明人,我相信你明白這句話的道理。」
「我受外國教育,中文千太好,你能下能用英文說?」邵嘉民與她一搭一唱聊了起來。
「就怕你听不懂人話。」她露齒一笑。
海彧越听,眉頭就皺得越緊,潔兒與邵嘉民這老奸巨猾的人一來一往的斗嘴,一點也不見懼色,反而反應快得能舉一反三、反唇相稽。
這不是他認識的潔兒。
「好了,我不想跟你斗了。」邵嘉民舉手投降,他真是太小看西爾家千金了,他應該听君琦的話,遇見她們,有多遠就跑多遠,他就是太無聊,想看好戲才過來蹚渾水。「我只是要帶句話給你。」他沒克制音量,態度自然。
「哦?」潔兒挑了挑眉,她想,該是家人請他傳訊息的時候了。
「就是今晚了,你準備好沒?」完全無視海彧鐵青的臉色,邵嘉民逕自跟潔兒聊了起來。
「我隨時都可以。」潔兒開心的笑了。「謝謝你,嘉民哥。」
「自己人說什麼客氣話。」邵嘉民寵溺地模模她的臉,像個大哥一樣。「潔兒,告訴君琦,我很想念她。」
「呵,哥絕對不會開心听到你這麼說。」
把話帶到後,邵嘉民別有深意的看了海彧一眼,便笑了笑走人。
「潔兒,你要不要跟我解釋一下?」海彧臉色鐵青得嚇人。「你跟邵嘉民是熟識?」
「姻親關系。」她簡單的回答,一點也不見忸怩不安,神色自若,完全看不出心虛。
把她的冷靜看在眼底,他覺得不可思議,忽然想起一件極為重要的事。
近來他的工作團隊中飽受流言之苦,各種不同的流言八卦在員工間流轉,每隔一陣子就有個員工的秘密被抖出來,嚴重影響工作效率。
他一直很清楚,手底下的人派系分明,有人的地方一定會有紛爭,那些派系的勾心斗角,只要不影響工作他都不會插手管理,但是就只有潔兒人緣好,到哪里都吃香,這怎麼可能?
維京號上的工作人員少有變動,每回出航幾乎是原班人馬,就算有心結也相安無事這麼多年,怎麼這一次就全亂了?
而且只在短短一個月內,他狂吼要開除革職查辦的員工少說就有十個!
潔兒到維京號上多久?難道是她搞出這一切的?
再去細想她在人前表現的模樣,溫柔甜美,可是現在的她哪有什麼溫柔甜美?一臉的莫測詭譎,他怎麼會沒有看出她眼底隱藏的心機?瞧她把他的維京號搞成什麼樣子了?!
「潔兒!」他沉著一張瞼,緊扣著她的手,危險地道︰「是你搞的,對不對?」他沉聲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