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仇新郎 第26頁

季唯毓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正想回頭時,卻迎上一對略帶憤怒又深幽的迷人黑眸。

"雷柏庭?"她訝異的叫出口。

"是我,但別叫得這麼陌生。"他不喜歡她將兩人的關系變得那麼生疏,比陌生人還陌生的感覺。

雷柏庭將她困入臂彎內,像無事之人走出這張急診病床。

"你沒事?"她打量著他全身。

冷不防地,雷柏庭將她緊緊的擁住,貪婪的吸著她身上傳來的陣陣芳香。

"沒事。"他將自己的頭埋在她誘人的頸間。

"真的?"那希倫干嘛大驚小敝的怪叫,害她擔心得差點沒窒息。

"你那麼希望我有事?"他反問。

季唯毓斜瞄著他緊靠在頸間的頭。"喂,別逾矩了。"其實她並不排斥他這樣的依賴,但卻又不得不提醒他和她現在的關系已不像從前。

"對不起……"他有點沮喪的抬起靠在她頸子的頭,順勢牽起她的小手。

"你別靠完頸子又牽手的,你若超過本分,我……"

她抬頭看著他仍舊俊挺的側臉,被他臉上嚴肅所震懾。

突然,他放開她的手向外走去。在放開手的同時,季唯毓覺得手上多了一些東西,抬起手,她攤開掌心,霎時,亮亮的小石子在醫院的日光燈照射下顯得光彩耀人。而躍入季唯毓眼中的並不是這些惹人愛的小石子,而是他那令她發疼的心……

原來,他一大早不見是去替她找這些小石于……一股奠名的暖流輕輕竄過她敏感卻又脆弱的心,他又再度對她證明他對她的愛了,不是嗎?

"走吧!"雷柏庭又踱了回來,但這一次沒牽她的手,安分的站在她面前。

季唯毓點點頭,與他並肩走出急診室大門。溫暖的氣息環繞著他倆,幸福的光圈將他們的身影緊緊包圍。

※※※

"吃飯了。"她輕輕搖著躺在沙發上的雷柏庭。

雷柏庭睡眼惺松的睜開雙眼,一副未睡飽又孩子氣的模樣,讓人看了不禁怦然心動。季唯毓直望著他發楞,一時也忘了自己叫他起來的目的。

"吃飯。"她發覺自己的失態,趕緊閉上張大的嘴,故作輕松的說道。天啊!她差一點就迷醉在他那迷人的雙眼里。

"唯毓……"映入眼里的是季唯毓依然細致典雅的臉龐,他忘情的喊了一聲。

喔,他的腰好痛,該死的石頭。早晨他跌倒時,剛好按上後頭凸出的石塊,連帶手臂也擦傷了一大片。

"吃飯了。"她顯得有些不自然,只因坐臥在沙發上的他是那樣令她心動。

開玩笑,她怎麼可以對一個自己已經不喜歡,又恨之入骨的男人有心動的感覺,一定是錯覺,對!錯覺。

雷柏庭故作輕松的站起身,往餐桌走去。兩人在靜謐的氣氛下開始吃晚餐,既沒抬頭看彼此,也沒有任何的交談,仿佛這頓飯只有一個人吃似的,過分的寂靜。

季唯毓安靜的扒著飯,心想他今天真是過分安靜了。

雷柏庭慢條斯理的喝著湯,腰際隱隱作癰讓他無法大幅度動作,就連多說一句話,都會替他的疼痛引來更大的不舒服。

"今天,希倫跑來說你在急診室急救,可是在醫院里你卻沒事的出現在我眼前……你真的沒事嗎?"無論如何,她都希望他沒事,要不是中午他吃過飯後倒頭就睡,她也不用這麼晚才問他。

一听到于希倫的名字,他先是怔了怔,然後才又繼續吃他的飯。"沒事。"他冷淡的答道,腰際的疼痛陣陣侵襲,讓他無法面對她的關心,生怕一個抬頭泄露他的痛楚。

"喔!"季唯毓撇撇嘴,對他淡然的回答頗不是滋味,什麼嘛!又開始和以前一樣冷然,令她有點傷心,生氣。他又開始討厭她了嗎?

放下餐具,雷柏庭輕緩的站起身。"我吃飽了。"他沒看她一眼便離開餐桌,朝浴室走去。

季唯毓生氣的瞪著他修長的身影,"混蛋。"她輕吁道。

但怒氣很快的被她的新發現給覆蓋,她呆呆的盯著雷柏庭的空碗——他只喝了碗湯?

※※※

雷柏庭輕卸上的衣物,先看著手劈上的傷口又轉到腫脹瘀青的腰部。

這下子可得好幾天不能做事,就連彎腰這種小動、作也不能做……他想起醫生千叮萬囑的交代。

拿起香皂,他避開傷處涂抹著。該死,腰際的疼痛讓他無法彎腰涂抹腿部。

突然,浴室的門被推開。

"你……"雷柏庭瞳目結舌的看著突然闖入的季唯毓。

她真漂亮!雷柏庭屏住呼吸,為她的美麗著迷。

季唯毓暗地深吸一口氣,她知道自己看見他那結實偉岸的身材一定會臉紅,事實證明也的確是如此,不但臉紅,心還像小鹿亂撞般的狂跳著。但是想到他的手受傷無法自己洗澡,她只好硬著頭皮進來幫他。

必上浴室門,她好笑的看著他上半身全是泡泡的模樣,卻也看到手臂上那一大片擦傷及紅腫的腰,在那無一絲贊肉的腰邊卻出現紅腫、黑青,她倒抽了一口氣,不可置信的盯著,那眼神像是責備卻又摻雜著心疼。

接過他手中的香皂,她輕輕的將香皂撫過他無法涂抹的地帶。"別動,我來幫你。"她柔柔的說著,像個體貼的情人溫柔的輕撫他結實的肌膚。

雷柏庭靜靜的讓她拿著香皂在他身上涂抹,氤氳之中,他看不清楚她的面容,愈來愈模糊。他失去她了,不是嗎?讓她傷心欲絕的人是他,而她卻仍如此溫柔的待他,如此的善解人意……突然,幾滴濕濕的淚順著他臉龐滑下。

"柏庭?"她發覺他的不對勁。是因為她踫到他的傷口了嗎?

雷柏庭知道自己對她的傷害無比他所想的還嚴重,為什麼她總是默默的任自己傷害,一句怨責都沒有。他知道自己一直沒忘記她,一直靠恨來記住她,而她卻用愛來想念自己;他靠自己對她的恨來活下去,而她卻靠他五年前給的愛活著。她是這樣的令他心疼,是他深沉感情歸依的地方,他唯一的愛就是她,一直都是她,如果可以,他會再用自己全部的愛讓她得到幸福……可是她呢?她是否和他一樣期待著彼此的未來?

"沒事,只是傷口隱隱作痛。"還有他的心,那顆早已飛向她、系在她身上的心。

季唯毓停下動作,靜靜地打量了他一會兒,他……在流淚?是因為傷口會痛嗎?還是那內心深處看不到的傷口在痛?

她放下香皂拿起蓮蓬頭,沖洗著他身上的泡沫,也試著沖去心頭那抹莫名的痛楚。

為什麼會痛?她不知道這抹心痛來自何處。不應該啊,她應該在那一刻早就心死。隨著未出世的孩子;隨著他的絕情、他的恨、隨著希望的破滅,她的心已碎成片片,隨著傷心的冬風飛向不知名的地方。

她應該不會再感到心痛了才是,她的心早被他毀得無法拼湊完整,連碎片都看不到了!

為他擦干身子,她替他套上浴袍、系好帶子。

當兩人視線再度不期而遇時,他看見她眸中的傷心與疑問,而她看見他眸中的悔恨及深情。

兩人就這樣彼此深凝著對方,忘了時間、忘了地點,只記得彼此眼中的自己。

而浴室門外,卻有兩個人影遁出大門,很輕很輕的離開小木屋。

※※※

每天在季唯毓的堅持下,雷柏庭只好讓她幫自己洗澡、更衣,讓她陪他上醫院復診、換藥。

最近幾天,他和她總是為了洗澡這件事而爭執不休。

"我的腰已經痊愈了,可以彎腰了,你不用再幫我洗澡。"他拿起香皂,堅持不讓她幫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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