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淨。」花語拉住要發火的好友。「你干嘛對他那麼凶?」
寧淨想了下。「他是那天照顧你的陌生男人——藍山!?」
「對呀。」花語點頭。「你怎麼會來?」
「來給你送錢。」說到這里,寧淨才沒好氣地拿出回來之前領出來的五萬塊。「我記得你今天跟咖啡商約了要付上個月的貨款,對吧?」
「對喔,我差點忘了。」花語這才想起來。「可是,我不能拿你的錢。」
「放心,這也不是我的錢,是小薰的。」寧淨道。
她可也只是個領月薪的上班族,怎麼可能每個月都「贊助」幾萬塊給花語開店?這種事在她們五個人之中,只有小薰才有本事做得出來。
「哦。」花語紅著臉把錢收下來。
「小薰?辛小姐?」
「思。」花語將錢收好後,再轉過頭來對瑞克解釋︰「小薰是個很好的朋友,不但提供地點讓我開店,在知道我的店經營得不好後,還常替我付貨款。」
「經營得不好?」瑞克懷疑地道。
會嗎?她的生意明明很好呀,不是整櫃的點心都賣完,就是客人多到她一個人忙不過來,這樣的情況下,店里的收益應該是獲利才對呀!
「原因之一,小語常常結錯帳。」看他那麼茫然,寧淨好心地提供一點解答,因為她發現,這男人好像挺關心小語的。
「結錯帳?」
「例如一份下午茶一百四十元,三份就會變成三百四十元。」
瑞克點頭,表示懂了。「還有呢?」
「原因之二,小語老是請到一些錯的助手,不是偷收銀機里的錢,就是偷拿店里的東西。」
「還有嗎?」這點他之前見識到了。
「你自己問她吧。」寧淨把問題丟給花語自己解決。看得出來,這男人有點不高興了哦!
「你說。」瑞克盯著她紅通通的小臉。
「沒、沒有了啦,我……我又不是故意的……」她也很不想呀,可是她就是笨嘛!而老是「遇人不淑」也不能怪她呀,她又不是故意選那些人來當助手的嘛!
「就因為你不是故意的,所以我才擔心。」寧淨嘆口氣。
「我很好。」花語很堅持。「我也許不夠聰明,可是我過得很好、很快樂,雖然老是跟小薰借錢,對她很不好意思,可是生活還是可以過下去。」
「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賺錢,你懂嗎?」听到她的話,瑞克簡直想搖頭了。
「可是,快樂也很重要呀。」花語反駁。
「我會在台灣待一個星期,這一個禮拜內,我替你管帳。」霍瑞克逕自決定,他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可是……」
「就這麼決定。」他不讓她有反駁的機會。
「鴨霸!」花語嘟起嘴。
「你說什麼?」瑞克眉一挑,露出那種有點疑惑、又有點威脅的危險表情,花語當場氣弱地把抗議的話統統吞回肚子里。
「沒有沒有,你覺得好就好,我沒有意見。」他那副表情,她哪敢還有什麼意見。
「沒有最好。快去把你的晚餐吃完。」別以為他沒注意到從寧淨出現開始,她就開始忙著替寧淨煮吃的,想到她對每個人都是這麼周到,瑞克心里有點小小的不是滋味。
「哦。」花語趕緊回到吧台里,把寧淨的晚餐端給她後,就很努力地開始吃起自己的晚餐。
在一旁的寧淨則是玩味地來回看著兩人。
小語從來沒這麼听任何人的話過耶!就算是她們四人聯合施壓,小語還是會陽奉陰違,至少絕對不會同意她們對她的保護;可是,霍瑞克一說,她卻立刻听話了。
唔,難不成才見過兩次面,他們之間就有什麼天雷勾動地火的事發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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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去住飯店。」
「可是飯店離這里很遠耶,來來回回很浪費時間的。」
「你家也沒有什麼地方可以讓我睡。」
「我的臥房可以讓給你。」雖然六尺長的床對他來說可能還是小了點,不過至少比客廳那張小沙發好多了。
「我沒睡在女人家里的習慣,更不用說是女人的臥房。」他放下行李,雙手環胸地站在門口。
她正在掏鑰匙開門。
從剛剛他決定幫她管一個星期的帳後,他們的爭執就開始了。
知道他在台灣沒有住所,花語很願意把自己的房子分他住,可是他卻不肯去住她的小窩。
原因很簡單,那就是他的大男人想法,沒辦法接受自己去住女人的地方。
「可是你上次就住餅了。」她提出反證。
「那不一樣。」也不想想,是誰求他不要丟下她一個?是誰病得讓人無法走開的!?
「可是,你還是住餅了呀!」這是事實。
瑞克瞪著她。這個迷糊蛋什麼時候變這麼精了?
「那不重要,重點是我不打算再去住你那間小窩。」他再次聲明。
她打開門的動作一頓,轉過身來,靜靜瞅著他。
「你嫌棄我的家。」
呃……
「寧淨說,你是大老板,住邊了大別墅,一定會看不起我的小窩。她說對了,對不對?」
「不對。」胡說八道!
原來她們剛剛在洗杯盤的時候交頭接耳的,就是在說這個。
「那你為什麼不肯暫時住我家?」她低低地說︰「我知道在你眼里我很窮,我家只能算是甲級貧戶。可是……它還是我家,我最喜歡的小窩。」
「我知道。」該死,他又開始不忍心了。
「可是,你是有錢人,住不慣、不喜歡住也是應該的。你一定認為我很不自量力,才會要你住我家……」
「沒有這回事。」看到她低落的表情、自卑的眼神,他挫敗地只能投降。「我住你家就是了。」
「真的?」她眼神一亮。「你沒有……嫌棄我家?」
「沒有。」
「我就知道你不會,你是好人,不會看不起比你窮的人。」她高興地說著。「我明天要跟寧淨說,她錯了,你才不是那種勢利的有錢大老板。」
「搞了半天,你們還拿我打賭?」他的眼楮眯了起來。
「才沒有,我只是和寧淨的想法不一樣。她覺得有錢人都很討人厭,可是我覺得你是好人。」
「只是幫了你一次,你就完全相信我了?」他奸氣又好笑地問,已經不知道該不該再來一次有關于「警戒心」的訓話了。
「兩次,而且都是不小的忙。」她糾正。「不夠好心的人是不會隨便幫助別人的。如果這樣我都不能相信你,那我該相信誰?」她一臉認真地道。
霍瑞克听得一愣,一時無法反駁,最後只能嘆口氣。
「我到底該說你聰明還是天真?」只是,她的精明為什麼都不是出現在她該保護自己的時候呢?
「你幫了我很多,至少我可以讓你不必多花飯店錢。」她拖著他的行李要進屋,卻被他拿了回去。「我把和室清出來給你住,它比較大間,好嗎?」那問和室堆了一些雜物,不過不多,很好清的。
「可以。」他點點頭,沒興趣再屈就那張小人國用的沙發。
「你先坐下來休息一下,如果想洗澡,浴室在那邊,我先去整理和室。」她邊說邊拉開和室的紙門,然後開始把里頭的雜物往另一問房間搬。
他截下她抱的那個紙箱,然後搬到另一間去;她則負責把要給他用的東西移到和室門口,他就接手後續的搬運工作。
整理完雜物間,瑞克走出來,倚著門板看著她。
白天那件長褲被她換下來,為了方便擦地板,她換上一套短袖的運動裝。
他這才發現,她雖然不高,卻有一雙修長白皙、容易引人遐思的勻稱長腿︰披散的長發被她盤在頭上,只留下一小縷尾端隨著她的動作左右擺動;晶瑩的雙眸注視著自己手邊的動作,眼神和煮咖啡時一樣專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