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皓楷一听,立刻表情哀戚。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現在是大半夜耶,你不感激我來幫她免費義診就算了,居然還叫我滾,這個世界還有天理嗎?」枉費他們相識一場,他還這麼有義氣地半夜來看病人,結果卻遭受這種對待,真是太讓人傷心了!
冷向鎧翻翻白眼。
「楷,我沒心情跟你開玩笑。」
「我也沒有在開玩笑。」表情恢復正經。
「她還不是我的女人。」冷向鎧擦了擦她額上沁出的薄汗。
「哦?」辛皓楷推了下眼鏡。
「她是淋了雨,才不得不換下衣服,我沒有替她換。」冷向鎧又道。
辛皓楷望著他,不置一詞。
「吻她,純粹一時沖動。」
「鎧,你在解釋。」辛皓楷一臉平靜,然後語氣再度哀悼起來︰「你果然『中箭』了,以前你都隨便人家說的,現在你居然在解釋。」這是愈描愈黑。
「而且,你從來不讓女人來這里的,現在不但讓她進了你的房子,還上了你的床--」嘖嘖,他搖搖頭。
什麼叫「上了他的床」?這家伙講話就不能用正確一點的詞嗎?!
「嗦!」
「看來我很顧人怨。」辛皓楷嘆口氣,無比感傷。「這年頭人情比紙還薄,沒有利用價值就只剩下被人嫌棄的份。好吧,不打擾你『花前月下』的時間,該給她吃的藥我留在桌上,服用方法也很仔細寫下來了,其它的你自。」看著辦。一交代完畢,他提起醫藥箱往外走。
「楷,謝謝。」在辛皓楷快走到門門時,身後傳來一句該有的感謝。
「不客氣。」開門,走人。
一小時後,再量一次喬蜜的體溫,發現她的體溫已經降下來了;楷的醫術真的沒話說,再看看他留下來的藥,冷向鎧簡直是啼笑皆非。
靶冒藥也就罷了,另外,他還留了一瓶退瘀的外敷藥,寫明早晚擦揉,連「過敏紅腫」的治療藥都貼上說明標簽,還注明對消除紅腫有絕對的效用。
這家伙……真是閑到欠扁!
頭重重的。
喬蜜睜開酸酸澀澀的眼,首先看到的是陌生的天花板。
挑高的照明設計,隱在宛如灰藍天空的裝飾之中,給人的感覺是既寬又闊,讓人看了就心曠神怡,她住的地方好像沒這麼豪華……
咦,她腰上怎麼重重的?
她抬眼一瞄,一條手臂橫放在她蓋的棉被上,順著手臂望上去--
赫!一張如雕刻般的俊顏立刻映人眼簾。近看之下,他的臉容俊得更加令人怦然心動。
「冷向鎧?!」她無聲低呼。
可是她一動,身旁淺眠的他立刻醒來。
「妳醒了。還好嗎?有沒有哪里不舒服?」他隨即問。
「我……」她一開口,發現自己的聲音好沙啞。「我病了嗎?」
「發燒,感冒。不過放心,燒已經退了。」他觸了觸她額溫,然後坐起身,手拂過微亂的頭發。
他身上依然是昨天她看見的那套衣服,只不過少了領帶,襯衫也不像昨天那平整。
「我討厭感冒。」她皺皺鼻子,這種不舒服的感覺,好討厭。
「活該。」他語氣凶惡,眼神卻很溫柔。「看妳以後還敢不敢隨便淋雨。」
「又不是我願意的……」她也很不想啊。「現在幾點了?」望了望被窗簾遮住的天色,判斷不出現在的亮度,只能確定已經天亮了。
「快十點。」他瞄了一眼床頭櫃上的時鐘。
「十點?!」她嚇得坐直身。「我、我上班要遲到了!」慌忙要下床,冷不防頭一陣暈。
「動作慢一點。」冷向鎧及時扶住她,讓她坐回床上。「妳病都還沒好,就想著去上班?」
「不上班,會被記曠職,拙薪水的。」
差點忘了她有多重視她的薪水。
「妳現在連站也站不穩,怎麼去上班?」他沒好氣地望著她。
「可是……」
「請假。」
「但是……」
「我替妳請。」說著,他拿起電話還真要打。
「不要啦,我自己請假就是了。」哪有人這樣的,好鴨霸,她還是病人耶,他就不能溫柔一點嗎……
偷偷嘀咕,喬蜜還是很認分地自己撥電話回雜志社,直接找直屬上司林姊,請她幫她寫假單。
林姊一听到她的聲音,立刻答應幫忙,並且一樣要求她要好好休息;喬蜜哭笑不得地掛上電話。
為什麼所有人都要她休息呢?
「假請好了嗎?」他站到她面前。
「嗯。」她點頭,放回電話。
「別動。」他拿著耳溫槍,再量一次她的體溫,確定她沒有再發燒。
「你一直在照顧我?」她疑惑地問。
「不然這里還有別人嗎?」這簡單的問題還要問。
「可是……你跟我睡在同一張床上……」
「這里只有一張床,難不成妳要我去睡沙發嗎?」
「你……跟我……」她記得,他吻過她……
「放心,我對生病的女人沒興趣。」他沒好氣地保證。她在發燒,就算他有再大的「性致」,也被她給燒沒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她紅了臉。她是要問,他為什麼……吻--
「浴室里有一組新的盥洗用具,妳可以自己梳洗嗎?」她剛剛連站都站不穩,他很懷疑放她一個人進浴室可以嗎?
她瞄了他一眼,問不出口,只好回答︰
「應該可以。」她試著慢慢站起來。
冷向鎧看著她緩緩走進浴室。
「門不要鎖,如果有什麼狀況,就叫我。」他交代。
「好。」她點頭。
「小心一點。」他再叮嚀,語氣放柔,仍是不放心。
「我會的。」她朝他一笑,關上浴室門。
盡避他脾氣有點暴躁,總是用有點凶惡的語氣說話,可是,如果不是真的關心她,他不會照顧她一整夜。
看著洗臉台上全新的牙刷與毛巾,還有一條洗面女乃--女生用的耶,不知道他是從哪里變出來的?
她伸手拿毛巾,被它柔軟的觸感嚇了一跳。
奸軟。他從哪里買來的呀?好軟好軟……她拿著毛巾貼上面頰,忍不住露出笑容。
冷向鎧,其實是一個很細心、很溫暖的男人耶。
半個小時後,等她從浴室里出來,他已經換上另一套休閑服,在廚房里煮咖啡,烤吐司。
一看到她,他隨即跨步到她面前。
「還好嗎?」他模了模她紅撲撲的臉頰,又測了測她額溫。
「我沒事。」她深吸口氣,洗完臉,她有精神多了。「你在做什麼?」她望向他身後--
兩個荷包蛋耶,還有果醬,也有火腿。
「準備我們的早餐。」他帶她到餐桌坐奸。「飲料只有咖啡和牛女乃,妳選一種。」
「咖啡。」她早就被咖啡香給誘拐了。「你居然會做早餐耶!」她想都沒想過。
「我也是人,也要吃喝休息。」盡避他出身富裕家庭,但自己料理三餐的時候也不是沒有,尤其在國外那段日子。
「可是,我以為你有佣人。」事實上,他就有一個專屬司機。
「司機是代步方便。不在公司的時候,非公事需要,我不喜歡身邊有人跟來跟去。」生活上來說,他是很孤僻的一個男人。
「可是,你會自己做早餐,好讓人驚訝。」她看著他將涂好果醬的烤吐司放到她面前。
「這麼簡單的早餐,誰都會做。如果我連這點事都做不了,那還活著干嘛?」他淡淡說道。
她忍不住笑了出來。
「可是,很多有錢人家里好像都佣人一堆,然後吃頓飯也是講究用餐順序和餐桌禮儀,不隨便吃的。」這可是真實的富貴人家生活的寫照。她記得之前某個名人的專訪,光是吃飯,就佔了一整個頁面,去采訪的記者也被那些緊復的餐桌禮儀給搞到頭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