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逢宿敵 第4頁

「我知道了,謝謝桂姨。」東方婷以為何安硯那只大蟑螂的脾氣本來就不怎麼樣,但她還是禮貌的謝過覃桂。可她旋即又想到早上替她包扎的何安硯,心想,動作小心翼翼又輕柔的他,脾氣真的會不好嗎?唉,或許他真是兩面人啊。

東方婷第一次感覺到什麼叫忙中有亂,還有江郎才盡的滋味。她為了要趕上中午十二點整到合陽,所以決定要先在拈花塢把要更換的盆花先插好後再帶去,沒想到她整個人的思緒全被覃桂那些話給搗亂了。

唉,真傷腦筋,何安硯一向喜歡玫瑰的啊,怎麼會一夕之間全換了口味變了樣呢?她納悶的想著。

東方婷環視滿店的花材,想不出要幫何安硯換什麼樣的設計,忽然她的思緒一轉,想到上回有個單身派對上,她設計了名喚「單身貴族」的盆花設計,覺得光是听名字就很適合他那只大蟑螂,就決定用那個。

她迅速的取來孤挺花、黃色勛章,海芋、紫色千鳥草還有粉色郁金香。原本的設計是沒有用到郁金香而是粉色玫瑰,但因覃桂說何安硯今天不喜歡玫瑰,所以她就以郁金香作替代。

「單身貴族」的盆花設計是以黃色勛章及郁金香當主軸來柔和辦公室里頭的呆板及銅臭味,再用孤挺花、千鳥草作搭配,並用海芋來作放射線的壯圍襯底,最後才用春蘭草與天文冬修飾辦公室里死硬硬的顏色。

當她做完最後的修飾工作時,時鐘的指針已經到了十二點的位置,于是東方婷急忙把花給小心的放在小綿羊機車的腳踏處,然後迅速的發動車子,準備用最快的速度趕到有十多分鐘距離的合陽大樓。

迎面吹來的熱風差點沒熱昏她,但由于在出門時,她的時間已不多,所以才無法開花店的小發財車出門,因為她覺得停車時間就夠她瞧了,不好意思讓覃桂等太久。

「還好、還好,沒遲到太久。」當她把小綿羊機車停在合陽後方的停車場時,才發現自己竟只花了短短約五分鐘時間。東方婷不禁慶幸有效率的台北市政府把交通給改善許多,令她不用在炎熱的太陽下多曬幾分鐘的紫外線。

東方婷小心翼翼的把花給捧好,騎車技術一流的她在狂飆的過程中並沒有踫壞嬌女敕的花朵。她面帶微笑的通過一樓警衛台,然後坐上通往頂樓的專屬電梯里,她一路順暢到覺得心情十分愉快,所以她便開始祈禱一會千萬不要踫到「听說」脾氣不怎麼好的何安硯,以免破壞掉她現在的好心情。

「嗨,桂姨,對不起我遲到了。」東方婷一跨出電梯門便瞧見覃桂已經整裝好等著她了,害得她連忙先道歉。

覃桂喜歡東方婷,所以並不在意多等她一會,並認為她是在店里便把花給弄好,才會耽誤到時間。「沒關系的,反正我已經訂好位置了,遲些去,那些小伙子也沒膽把我們的桌位讓給別人,去!先把花送進去擺好,二少才剛離開而已。」

東方婷一听何安硯已經離開眼楮不禁一黯,她為了沒能見到他而感到有些莫名的失望,但知道這是她剛才祈禱不要與他踫面的願望,所以她認為上帝還是滿靈驗的。

她點點頭,輕推開相隔總裁室與秘書室的銅門,何安硯果真已經不在辦公室了,便把帶來的花給放到會議桌上後才取下令他感到厭煩的綠玫瑰。她從大背包里拿出包裝紙來重新整理好有可能被遺棄在垃圾筒里的綠玫瑰,很快的,那一大捧的綠玫瑰變成了東方婷手上的新捧花。

偏著頭,她思索著該拿這束花怎麼辦,心想,她是拈花塢的人,照職業道德來講是不可以帶走客戶的花,但她已經把人家不要的花變成花束了,這還算是合陽的所有物嗎?

她垂著頭,在腦海里想著這些綠玫瑰會花落誰家的同時,也瞥見何安硯桌上散落一堆的報表未收。好奇心足以殺死貓的她告訴自己,她是因好心的幫他收拾好那些隨風飄揚的紙張,要不然他回來的話,肯定要先撿好這些報表的。

可是當東方婷的手指一接觸到上頭滿是資料的紙後,她刻意想隱藏的那一面卻顯露出來,令她骨子里哈佛MBA的特質顯露無疑,因她一眼就瞧出何安硯這份企劃案的漏洞在哪里。

她覺得自己可以不幫他的,畢竟她現在的身分是拈花塢的賣花妹,而不是東方集團的繼承人之一東方婷,在何安硯的眼里,她只是個「小婷」而已,而她以小婷這個身分也過得很快樂,所以她樂得窩在拈花塢這個地方。

但東方婷還是忍不住的拿起何安硯擱在紅檜木辦公桌上的金筆,她一手翻看企劃書,另一手則是振筆疾書的把改善案寫下,不一會,一張B5規格大小的紙張便被她寫滿建議。

她小心的把所寫的壓在成疊企劃書的最下頭,一來是不希望被除了何安硯以外的第三者見到,另一方面也是基于這企劃案是屬于商業機密,認為如果被他發現她偷看過的話,就算她是何湘雪的員工,她八成也會難逃他的追殺。

「小婷好了嗎?」覃桂見她已經進去好一會,卻未見她有出來的跡象,于是探頭進去瞧了瞧。

「哦。」東方婷悄悄的吐吐舌頭,慶幸自己已經快走到門口了,要不她真的會百口莫辯。她捧起重新包裝過的綠玫瑰,將它送給覃桂,「桂姨,我覺得這花還很漂亮,丟掉了可惜,如果您喜歡的話,我已經重新包裝好,您可以帶回家。」

「哇,小婷,妳的手真的好巧,謝謝。」覃桂喜愛的抱起花束,直呼東方婷的手藝太棒了,覺得光是只有綠玫瑰而已,她就可以讓花兒重新活了起來。

「是桂姨不嫌棄,花也很漂亮。」東方婷紅了臉,不敢居功,內心卻自傲起來,開玩笑,她可是在拈花塢待了好些年頭了,要是不能使花兒起死回生的話,那何湘雪大小姐可是會請她走路的。

隨著覃桂走在後頭,她在關上那扇銅門前還不安的瞥了何安硯的辦公桌一眼,心想,但願當他發現那張紙條的時候,不會懷疑到她頭上來,阿門。

※※※

東方婷與覃桂有說有笑的來到位于民生東路上的TonyRoma's時,卻見到何安硯也正在外頭等空桌子,更不巧的是偏偏覃桂早早就透過關系訂好位置。

所以當她開口邀請美其名是她上司,但私底下卻當他是自己兒子的何安硯時,東方婷只能陪笑臉的點頭答應,而不敢有第二句不同意的話,使得東方婷今天終于可以了解,何謂冤家路窄的意思,「小婷,沒想到妳和桂姨的交情還看似不錯嘛!」何安硯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別的用意。

但听在東方婷的耳里卻覺得他有諷刺的味道。「托何先生您的福,我和桂姨認識也是因為常常要幫貴公司送花的緣故。」她話里暗藏刀槍,句句都有濃濃的火藥味。

何安硯對她東一句何先生,西一句您感到煩心。他撇撇薄唇,稍稍不滿的說︰「我們之間還需要客套嗎?」

他指的是不喜歡听到東方婷叫他何先生,可是她卻瞇起眼,誤以為他在提醒她,她手上傷口是他處理的。

「您是我老板的哥哥,小婷理當要尊敬點。」東方婷十分佩服自己還可以拉著甜美的笑靨,笑嘻嘻的說道。

覃桂見他們倆你一言我一句的對話頓時有些迷惘。兩人是何時變得這麼要好?不,是熟識,怎麼沒听湘雪或是薈子提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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